月,
朦胧,
火光缭绕,克里斯托弗临时城主府邸已然大乱!
……
而李莹,
这一个始作俑者却很平静的走出了宴会大厅。
甚至于,她根本没有召见撒克逊,因为在她的心中,此时万无一失。
……
翌日,城中孑然而乱。
撒克逊也趁乱相会李莹,将那一件大条的刺杀事件趁机告诉了李莹,而李莹也没有犹豫,迅速组织车马,疾驰冲向伦道夫藏身的那一棵古树。
此刻,城中已然大乱。
……
昨夜,弗雷得力克那个家伙趁夜攻入了达尔乌瓮城。
随后,
达尔乌瓮城似乎化身成了一桶剧烈的火药,一触即发!
到这一天的中午,城中的大片建筑都已经是一片熊熊大火了,城中的仓库和草科场都已经在混乱之中燃烧,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在彻底的混乱来临的时候,这样的火光只怕数十里外都能看见!
……
那些焚烧了多个时辰的宅子和房屋终于一个随着一个的坍塌,火势也渐渐的被人扑灭,而那些提着刀剑,满脸狰狞和贪婪,四处劫掠的磐石‘豺狼’残部,这才渐渐被弗雷得力克的部队收拢了回去。
城里,似乎一下子仿佛恢复了少许秩序。
当然,戒备属和克里斯托弗临世城主府方向,依然不时的会传来战鼓和军号的轰鸣声,厮杀的声响,似乎越来越急促,从早晨到晚上,彻夜不息!
除了土著城主府当即投降外,本来绝不和睦的几个势力居然诡异地联合了起来。
……
“咔!”
烧焦的房梁终于崩塌了,随后,一阵火光四溅,哭声震天!
就在城西的一片破落的街道,这里原本是一片富人居住的街区,但是在昨天深夜,几伙弗雷得力克麾下的‘豺狼’在这里来回荼毒了一遍,甚至几伙‘豺狼’为了争夺这一片肥沃的发财之地还发生了几场小规模的厮杀。
最后,仿佛大家才终于确定了分赃的法子,几家轮流在这附近几条街道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罗抢劫。
从早到晚,都可以听见那些遭遇乱兵的居民家中的惨呼和哀嚎。
……
值得一提的是,当日被李莹击溃的那一群马贼也在丹尼尔土著城主投降之后,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这一场搜刮行动!
而就在这条街区西边角落的一个宅院中,大门早已经被踹烂了,两片烂门板耷拉在门口,露出了一个巨大窟窿。
门外的台阶上还有血迹,地上还落下了几枚箭矢和两三柄断裂的刀剑,当然,门口还倒毙了几具尸体,看上去都是城中的居民的装扮,想来是遭了那一群土匪的毒手。
……
这宅院的主人是一户富商,此刻全家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全家遇难了,还是举家逃亡跑到别处躲藏去了。
总之,大门内侧院子中,到处都是被翻的凌乱的东西,破碎的箱子,家具,还有被踹翻了、踢烂了的花草器械,几间房子,都是门歪户烂……
甚至,原本镀金过的大柱也被一群‘细致’的家伙刮的干干净净……
……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院子中的那一棵足以被五人环抱的大树也在大火的洗礼过程中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它的枝叶尽被烧焦,那一阵焦糊的浓烟也在这个时候久久不散,垂直上升!
……
根据撒克逊暗中布下的眼线的统计,至少十一波‘豺狼’乱兵都光临过这个地方,这个小小的富足之家,几乎已经被彻底搬空了,稍微值点钱的东西,也都没有留下,甚至就连一些门板上的镶嵌的铜钉,也都被那一群鲁莽的‘豺狼’用刀子剜了下去。
若是站在大街上,往那破烂的大门里望上一眼,只会看到那一片昏暗的烟熏色,还有一股子臭气,也不知道是打翻了什么东西,还是尸体的臭味。
……
总之,一片仓夷狼藉,四周都已经被人搜刮一空了,现在的这一个所在,就算是偶尔还有提着刀剑过往的磐石‘豺狼’,在经过这个宅子门口的时候,最多往里看上一眼,也都没有兴趣再进去搜刮了一下了!
恐怕现在谁也能一眼看出,这地方,早已经不会再有油水可捞了。
此刻,在达尔乌瓮城中,像这种人去楼空,如同鬼宅一般的地方,几乎每条街道都有,繁华了近百年的混乱之地,在这一次弗雷得力克入城的战乱之中,近百年的财富和元气,早已经丧失殆尽了。
偌大的一条街上,一天片荒芜!
……
索性,昨夜下了一场大雪!
积雪自然是不会有人清扫了,中午的时候,趁着外面平静了一些,开始有一些穿着褴褛的城中居民,胆战心惊的走出街来,在街上,用盆子之类的器皿搜集积雪,回去化了煮水饮用……
至于食物……
抱歉,只怕谁家都没有那种东西了。
……
下午,
这宅子依然无人问津,走过的人,看见门口倒毙的那几具尸体,也都本能的绕开几步,远远的躲开那道大门。
“哎,这一座辉煌的达尔乌瓮城居然被糟蹋成这样,那弗雷得力克连一点基本的治军的本事都没有,也活该他成不了大事。”
看到这一幅场景,李莹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
虽生在二十一世纪,但是李莹毕竟出身于武勋世家,所以,她很清楚,军队绝对不能干这种和劫匪一般的勾当,一旦军队堕落成了劫匪,那么就会彻底堕落下去!
彻底丢掉军队的灵魂!
和这点财富相比,恐怕是一个脑子没坏的家伙都知道,眼下还是保持住这支军队的军魂比较重要。
若是贪图一时的好处,给手下这些军兵养成了抢劫的毛病,那就会让这支现在还团结一心的军队,彻底蜕变成一盘散沙的流寇!
而一群流溃在这乱世之中……
……
“快,救人!”
“是!”
当即,
撒克逊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扒开树皮,从这一刻古树的内腹之中将那一个可怜的小丫头和伦道夫掏了出来……
如今,两人都以晕厥!
而且,虽然没有伤痕,但是,若不是撒克逊提前做好了一些供氧的措施,恐怕这俩无辜的生命就要永葬于这一棵大树之中了……
……
相比之下,伦道夫似乎更加悲怆,因为被大火的余威吞噬,他的小腿和肩膀处都有伤痕,而那一个可怜的小丫头却是幸运的。
她不过灰头土脸,而且还造就了一副小麦色的熏黄皮肤,以及一口淡淡发黑的牙齿,至于头发,那自然是一个又一个可爱的波浪……
甚至,他被掏出来的时候,一张嘴,还喷出了一口黑烟!
……
“你还想解释什么吗?”
此刻,李莹苦笑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昨天的样子挺圣洁的,甚至我认为她是一只圣洁的天使!”
撒克逊谨慎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而李莹却只是慵懒的笑了一下……
“于是,你送给了一只烤焦的天使,对吗?”
“……”
……
“轰!”
此刻,达尔乌瓮城已然乱成一片。
而克里斯托弗临时城主府中,一场惨战也已经进入了最终的白热化阶段。
……
准确的说,克里斯托弗不愧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此刻,他不忘军人本色,却也是端坐在指挥台上,端望着箭雨纷飞的阵前,手中的长剑却是轻轻向前一指。
而传令兵则立刻走到台前,用力挥动彩旗。
军中铁律,一旦指挥台挥动彩旗,下侧的战鼓自然义无反顾的响起,而其中的一位统帅则厉声长啸了一声……
“御敌!”
“是!”
……
下侧,
勉强收拢住军心的路痴统帅弗雷得力克也终于在这个时候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当然,他的动作还是很稳妥的!
“弓弩手上前三百米,盾牌手掩护!”
“……”
“辎重营准备清障!”
“……”
“长矛手,准备出击!”
“……”
……
“是!”
一听军令,弗雷得力克麾下的将士轰然应是。
盾牌手举着一人高的巨盾走在最前面,他们每走三步就会停下来调整阵型,将手中的巨盾用力的顿在地上,轰然有声,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而在他们的身后,三百弓弩手则排成整齐的三排,左手持弓弩,右手扶箭囊,向阵前进发……
那步伐铿锵有力!
他们都穿着重甲,步伐整齐,仿佛是三堵铁流向前移动,再配上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一头巨大的远古巨兽缓缓而来,速度虽然不快,却透着说不出的威压。
至少,城楼上已经有人开始颤抖了……
“不要慌,这一群腌臜不足为虑!”
“……”
城上,一位军官迅速布好防线,然后,用一种近乎于扯闲天的语气安抚了一下守卫的将士,毕竟在这个时候,若是怕了,那便输了!
……
在达尔乌瓮城,三分天下!
撒克逊手下有戒备属精锐三千,克里斯托弗有城卫军五千精锐,而丹尼尔却仅有八千杂牌马贼!
原本几大势力互相制约,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实力最强的克里斯托弗临时城主府居然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虽然弗雷得力克那个路痴将手下的精锐消耗去了大半,但是好歹也有过万的精锐,在加上丹尼尔手下的仅剩的五千马贼,这种力量,已经足以攻破他的防线了!
至于他的那些盟友!
好吧,现在他的那些盟友,除了撒克逊,其余的反抗势力早在昨天晚上被肃杀干净了!
即便是撒克逊的精锐,也在昨夜阵亡惨重,只能将余部收缩起来,仅此以求自保而已!
甚至在达尔乌瓮城城破之后,城中的一些地痞无赖、佣兵组织也都很识相的加入了这一群侵略者的阵营!
而且这一群混蛋家伙远比那一群侵略者更加无赖!
他们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也不知道什么军纪法制,更不怕激起什么可笑的民愤,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地痞无赖!
当然,这一群地痞无赖更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只知道谁有钱,就TM的打谁!
于是,这一群地痞无赖和佣兵组织都自发组织成了‘军队’,协助弗雷得力克麾下的入侵者和丹尼尔麾下的马贼团一起讨伐克里斯托弗临时城主府邸!
反正这一座达尔乌瓮城也是一个出了名的‘混乱之地’!
所以,这一群人的反叛从本质上讲,似乎很正常!
……
“轰!”
弓弩手终于前进了三百多步,距克里斯托弗麾下的第一道阵地也只有一百二十步左右了!
忽然啊,城上的守军之中响起了一阵厉喝,蹶张弩手也是瞬间抛射出了第一波箭雨,这是阻击的最佳方式。
但是那一群入侵者却是怡然不惧!
他们看到从对面阵中跃出的箭雨,却是寂静的无比沉重!
只是盾牌手举高了手中的盾牌,弓弩手却无动于衷,继续向前进发。
“嗖!”
一枝利箭射在了巨盾之上,深深的扎入盾牌,箭羽震颤,嗡嗡作响。
“吱!”
又一枝利箭射穿了一个磐石‘豺狼’弓弩手的面门,那弓弩手闷哼一声,向后便倒,登时气绝。
但是他身侧的同伴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后面一排的弓弩手向前一步,跨过他的尸体,补上了他的空位,后面的人井然有序,怡然不惧,只是留意脚下,避免直接踩到同伴的尸体……
沉默,
太沉默了,
甚至可以说是沉默的可怕!
“当!”
又一枝箭矢击中了一位‘磐石’瓮城弓弩手,不过箭矢却钉在了他身上的重甲缝隙,深深的扎入甲叶之中。
而这个弓弩手则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用力拔出箭矢,看了一眼箭头,反手却将箭矢插进了自己的箭囊,而箭头上倒勾的那一块皮肉却没有被他注意。
鲜血从上面滴了下来,而这个磐石‘豺狼’却从腰间掏出一块碎布,团成一团,塞在伤口处,堵住了泉涌的鲜血,继续向前……
不,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有停下过!
……
如斯,除了可怕,似乎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一支无所畏惧的披靡之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