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福兄妹互相为了对方的牺牲,让陈锋感触颇大,果然再恶的恶人,内心都有最柔软的地方。
想到这里后,陈锋拿起几片屋顶上的瓦砖,一跃跳身入内,出现在贾福兄妹的面前。
陈锋的出现,让贾福兄妹惊住了,自己的家无缘无故有人出现,很难不让人吃惊。
在贾福看到陈锋熟悉的面孔后的瞬间,贾福迅速用身体挡在自己的妹妹身前,眼含无尽恨意,但又十分恐惧地看着陈锋。
“是你?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报仇吗?报仇可以,但不要伤害我妹妹。”贾福脸色难看,握紧拳头却无力地说道。
一个修道者的忽然出现,贾福自知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如今贾福最怕的,是自己的妹妹的安危,希望陈锋有修道者的尊严,不会杀害无辜的凡人。
贾福妹妹也在贾福的身后,害怕地问道:“哥哥,这个人是谁?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吗?”
对于自己的哥哥平日间的为人处事,贾福妹妹不多不少也有听闻到一些的,也害怕贾福结下不少仇怨。
“没事的,妹妹,凡事都有大哥在。”贾福回过头来安抚自己的妹妹的害怕,说罢,贾福便继续与陈锋僵持。
陈锋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由始至终我害过你什么了吗?”
这是陈锋的心底话,由始至终陈锋都对贾福没有任何杀意,就连这次的计划也不过是想从贾福的家中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楚幽君的秘密而已。
虽然两人之间有过恩怨,但对于陈锋来说都是小事,且没有因此事而有他人受伤,陈锋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陈锋的回答,出乎了贾福的意料,让贾福一时间有些哑然,的确,由始至终陈锋都没有害过贾福些什么。
贾福疑惑地问道:“那你来此有何事?”
“我想知道楚幽君的一切。”陈锋淡定地回复道。
贾福发出一声冷笑:“哼,你在痴人说梦吗?我怎么会背叛主人。”
“我并不认为他是你的主人!”陈锋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用坚定地目光与贾福对视。
贾福妹妹一事,让陈锋知道贾福与楚幽君的主仆关系已经产生了裂痕,毕竟试问这样的所谓主人,会对自己的下人做出这等事情吗?
威迫恐吓,无奇不用。
陈锋的质问,让贾福不自禁地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一事,眼神中闪过挣扎,但还是嘴硬地回答道:“楚幽君又岂会不是我主人?”
“别傻了贾福,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说那么明白,老实说,虽然我很歧视你对待平民时的欺压,但却很佩服你作为哥哥的身份,对你妹妹的保护,今日我进屋与你交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锋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妹妹未来的生活并不重要,那你让我离开,我并不会多作纠缠,更不会对你们兄妹做出什么事情。”
贾福成为楚幽君的仆人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必然知道不少楚幽君的往事,对陈锋破局所需要的信息有很大的帮助。
正因如此,当陈锋听到贾福的过往后,便已经决定要单刀直入主题,将贾福内心对妹妹的关系感全部激发出来,以此唤醒贾福的良心,与自己合作。
虽然陈锋也有自己的目的,且如果在陈锋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可以的话陈锋也希望能帮助到贾福的妹妹,这个可怜的女子。
陈锋继续趁热打铁,击溃贾福的心理防线,道:“你愿意就这样受楚幽君的摆布而度过自己的余生吗,你愿意就这样双手送你的妹妹进入那个地狱吗?我需要你的帮忙,贾福。”
不得不说,陈锋这招单刀直入是有效的,陈锋也能看出来贾福此刻内心在做着很大的挣扎,对楚幽君那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在陈锋的刺激下,重新开始发芽。
贾福双手抱头,用自己最后的一点迷茫,说道:“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说罢,贾福似乎找到了压力的宣泄点,右手指着陈锋,充满怨恨地大声说道:“如果不是你,不是你让我受到羞辱的话,我又岂会找上主人帮助,我妹妹又怎么会。。。”
“始作俑者不应该是你自己吗?”还未等贾福说完,陈锋便打断他的话,反驳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今日的恶果,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种下的才对吗?你有什么脸面去怨天尤人?”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是我?”贾福完全不承认陈锋的说法,斥道。
贾福的妹妹也站在自己哥哥的那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没错,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绝对不会害我的。”
“但事实上就是他害了你,对你来说,天底下最好的人是你的哥哥,那对无辜的百姓们来说呢?”陈锋也加大了自己的音量,喝道:“贾福你欺压百姓,百姓对你没有恨意吗?当日与我之间的冲突,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你为了敛财,做过这种事情多少次了?只不过你那天刚好不幸运地碰到了我,一个修道者,仅此而已!”
“冲突过后,你若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怎么会去找楚幽君出头?你不被自己的仇恨蒙蔽、以及所谓的面子放不下,今天你妹妹会将要成为楚幽君的侍寝丫鬟吗?会吗?贾福你告诉我,会吗?”陈锋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没有一丝留情地指责贾福。
陈锋一番话,如同一个深水炸弹一般,在贾福的内心中炸起惊涛骇浪,这番话虽然毫不留情,像是用巴掌不停地掌掴贾福的脸,但却让贾福不知道如何反驳,根本辩解不了。
虽然陈锋的话很残忍,但绝对是事实,也是最好的让贾福认清自己错误的方法。
只有贾福能够认清自己,反思自己,陈锋才能去唤醒贾福的良心,如果用怜悯的说辞,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反而只会激起贾福更深的仇怨,让他能用陈锋作为借口来逃避,到那时只会适得其反。
一个只会逃避自己,不断找借口来掩饰自己错误的人,是永远不会醒悟过来的。
破烂的房间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陈锋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接下来只需要看贾福还有没有点最起码的人性了。
良久后,贾福以往坚持的思想被击垮,无尽的悔意占据了他的心,身体颤抖不止,缓缓跪下,眼神中再也没有仇恨,而是充满了自责。
“是我,是我害了我的妹妹,是我害了我的亲妹妹。”贾福话语颤抖,脑海中不断闪过这段日子来的每一个片段,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哭泣。
贾福妹妹抱着贾福的身体,同样泪如雨下,哭泣地安慰着贾福,道:“哥哥,你已经很努力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哥哥,我并没有怪过你。”
贾福妹妹其实早就大致猜测到了事情的经过,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但为了贾福,她选择了牺牲,她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哥哥。
陈锋在一旁看到两兄妹的真情流露,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寿春城里出了名的恶人,对待自己的家人的那份心,却值得陈锋真诚的尊重。
贾福这么多天来的压力与对妹妹的愧疚,都被他压在了心底,刻意地不去想起,此刻在陈锋的血淋淋地揭开他的内心,打开他的伤疤,再加上贾福妹妹对贾福的牺牲,种种复杂且压抑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开来。
如同被刺破的气球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看来你压抑自己压抑得太久了,的确是要发泄一下了。”陈锋叹了一口气,随后陈锋挥了挥右手,从修道体里释放出一团本源龙气精华,笼罩下这个有些残破的房间,不让哭泣声传到外面,以防不小心被人听到。
贾福的为人有待商榷,但在这一秒,他是一名伟大的哥哥,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