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夏季,小麦即将成熟熟了,黄登登的像铺了一地金子,人们把地头的小麦用铲子铲掉,然后让牲口拉着粑轻轻的粑出软土,再让牲口拉着石磙碾压,条件好的家庭使用手扶拖拉机带着石磙,还有的使用奔马车带着石磙,碾的溜光,碾麦子的场地算是弄好了,为避免火灾,人们都把自己家里不用的水缸拉来,放在场的边沿处,缸里灌满水,大队再请毛笔字写的好的人写很多宣传标语。比如:“防火安全,人人有责!”“抢收抢种,安全防火!”。乡领导下乡视查,挨个村检查,查看内容包括:有没有水缸,缸里有没走水,有没有向群众召开防火安全意识会。这也是乡领导工作的一件大事,这样的工作每年都举行。
麦收前,乡领导在村干部的带领下来到了徐庄村,大街小巷,田间地头的树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红纸宣传标语,村干部带着乡领导一一排查。
在村西头的田地里,四辈的爷爷正赶着毛驴拉着石磙在场里转来转去,场边放着满满的一大缸水。
“操作场啊!大爷,快好了吧?”村干部说。
“马上就好了,没有拖拉机,老是赶不上步,笨鸟先行吧。俺家劳动缺乏,二儿子当兵了,三儿子上学,家里只有大儿子和我干活,也没钱买车,买了头驴先用吧!”四辈的爷爷说。
“慢慢来吧!土地分给各家各户,以后打的粮食都是自己的,等有了宽余也买辆拖拉机也不迟。党是让人民的生活会越过越好,让群众都富起来。”乡领导说。
四辈儿的爷爷说:“是啊!**真是为人民造福啊!幸福日子真是盼到了,以后再也不发愁吃和穿了。”
“慢慢的都富起来了,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更比一年强啊!”乡领导微笑着说。
四辈的爷爷到了家,把家里的镰刀,叉子,木锨,荆叉,椤叵,扫帚,簸箕……都找了出来,一个一个检查,看有没有不能用的,有毛病的就拾掇,免得用时误工,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四辈的爷爷把镰刀磨的闪闪发光,一场没有销烟的割麦战争就要开始了。
人们拿着镰刀各自向自己的地里走去,弯着腰,手不停的挥舞着镰刀,很娴熟的样子,把麦子一镰一镰的割下来放好,摆的整整齐齐的。
四辈的爷爷带着四辈的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岁多的四辈来到了地里割麦子,他们几个大人一人大约四垅麦开始割了起来,四辈戴着妈妈给他买的凉帽,坐在地头的树凉荫下,吃着奶奶给他煮的鸡蛋儿,还有奶奶为他做的煎饼,妈妈给他带的糖水,他坐在那里吃吃喝喝,四辈算是享福完了,快下晌的时候,四辈的爷爷几个又把麦子捆起来,一个一个的摞起来,放在地头儿。
路上拉麦子的车子一辆挨一辆,有用人拉的,有用毛驴车拉的,由于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犹如蜗牛在缓慢的前进,这要看赶牲口主人的技术了。有的赶车技术差,路上不少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地方翻了,有的人脾气暴燥,车子一翻,就把牲口拉到路边,往树上一拴,使劲儿往牲口身上打,甚至把鞭杆都打折了。有的车子一翻,就坐在路边一动不动,身上一股股的汗水直往下流,用手揩几下,就又流出来了,汗水滴进眼里,犹如辣椒一样,把眼辣的简直睁不开。还有的车子一翻连喊带骂的踱着车子和牲口,满头大汗淋漓,本想一上午多拉几车,可是一车都没拉家都翻了,况且车子一翻,那算倒霉痛了,再重新装车就更难了,还不如在地里装车了,翻了车的麦子一捆压着一捆,再一翻腾都乱完了,很费事,还耽误时间,向牲口撒毒气,这心情可以理解的,还好是头牲口,要是人的话,非打起来不可。
四辈的爷爷一上午拉了两车麦子,地离家太远,路又不好走,每装好一车麦子,都让四辈坐车上,他的爷爷牵着牲口,他的爸爸用手拽着这边绳子,他的妈妈用手拽着那边绳子,他的奶奶扶着后面,四个人像嫁媳妇儿似的,一到赖路,四辈的爷爷连忙说:“稳住!稳住!”
那头毛驴好像知道人们的意思,脚步就开始放慢了,后面三个人各自拽好各自的绳,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翻车麻烦。街访邻居都很羡慕四辈的爷爷,拉麦子从不翻车。
整个麦子割完拉完之后,紧接着都该打场了,打场这就要看天气了,四辈儿的爷爷看云识天气可是行家里手,经常都有人问他天气情况。
场里堆放着一垛垛的麦子,西边的晚霞把天空点缀的多姿多彩。四辈的爷爷提前把场里的垃圾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回家通知家里人说:“咱们明天摊麦子碾场。明天是晴天。”
第二天,果然是个大晴天,四辈的一家人把麦子摊开了,四辈的爷爷把牲口套好,把磙挂上开始碾场了,他站在场的中心,用一根很长的绳子拴着牲口,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里,手里拿着鞭,不停的打响,牲口拉着石磙飞快的在麦子上碾压,把麦子的杆压得扁平又光滑,他弯下腰,用手抓几把麦杆看看净不净,眼看差不多了,就把磙子停下来,让牲口先歇一歇。一家人用叉子把麦子挨个翻一遍,然后让牲口拉着磙子碾压。直到碾净了停下来。这时牲口可以休息了,四辈的爷爷把套一卸,牵着毛驴让牲口打几个滚,随后把它拴在树上,开始用叉起麦秸,把麦秸一叉一叉的垛成垛,再用耧耙把洒的麦秸耧在一起,再用叉端走。直到没有长麦秸为止。
四辈的爷爷拿着大木壮把麦子从场边向中间攚成一堆,一家人齐上阵,不大一会儿,就攚成了一大堆,四辈的爸爸拿着扫帚从场边开始向中间扫。一大堆麦子堆的像小山似的,个个都是汗流浃背,脸上的汗水夹杂着灰尘,稍微轻轻的一抹脸,犹如无家可归从未洗过脸的傻子一般,更像唱戏扮演老包公的不用开花脸就足够黑了,他们一家子坐在麦堆旁休息,尽管累,但还是开心的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露出洁白的牙齿,倘若不仔仔看,还以为是几个南非的黑人在谈笑风声。
一丝风也没有,闷热的让人传不过气。四辈儿的爷爷说:“唉!也不来风了,要是来点儿风,把场扬扬,滕出地方,继续碾麦。”
“就是,天也不来风了。”四辈的爸爸说。
“要不咱回家吧!等有风了再来。”四辈儿的爷爷说。
他们几个刚一到家,大风开始刮起来了。四辈儿的爷爷和爸爸赶快转身向场里跑去。
风呼呼的刮起来了,四辈的爷爷和爸爸一人拿着一张木锨扬了起来,四辈的妈妈也来了,她拿着扫帚开始扫麦子里面的没有碾掉的麦头和少量麦秸。一堆麦子需要分几次才能扬干净。
天黑了,一堆麦子在大风的吹拂下干干净净的堆积如山,麦糠堆在了另一边。四辈的奶奶从家里拿了好多布袋,把扬好的麦子装在布袋里,再一袋一袋的拉回家。
……
大概用了二十多天,四辈家的麦子全部收割完了。四辈的爷爷和奶奶住的三间西屋内的用头堆满了一袋一袋的粮食,摆的一排一排,一直摆到了门口,人过的时候都得侧着身才能过去。真是一个丰收年。
1981年的春天,四辈的爷爷与几个乡亲投入孵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