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不定的静香慌乱之中见一团黑乎乎的浓烟肆无忌惮地向暮子扬袭去,暮子扬毫无还招之力,被卷入其中,高空中传来阵阵女子的狂笑,听地静香火冒三丈。
静香万分着急,厉声斥问,那狂笑女子渐渐露出真身,一身碧绿色的裙衫,衬出那动人心魄的婀娜身段,面容姣好,一丝邪笑令静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令暮子扬出神的那女子!”
有一种美人倾国倾城,有一种美人一笑百媚生,而另一种美人堪称红颜祸水,碧玉飘飘便是后一种。
不知她使了什么妖术,使得暮子扬昏迷不醒,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将他揽入怀中。
“你这怪物,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本姑奶奶让你长长记性!”
静香对碧玉飘飘早就不爽了,更气的是暮子扬对这等女子上眼得很。
“要打架?哈哈哈……”
碧玉飘飘颇感无奈与好笑,就算她对神龙国的帝王有私心,这冥主吩咐的任务那是万万失败不得,至于私心嘛可以日后慢慢琢磨,可眼前这美艳女子字字咄咄逼人,倒让碧玉飘飘莫名好笑。
“放下暮子扬,不然凭我三千年的道行立即便能将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静香言出已向碧玉飘飘幻风幻雨般猛攻而来,碧玉飘飘说时迟那时快,变幻卷卷浓烟,裹挟着暮子扬望风而逃。
“想逃,没门!”静香一见仙法落了空,暮子扬被那妖邪女子卷了去,怕是凶多吉少,顿时,怒火,焦急,担忧,恐惧交织那双无助的眼,即便是她对那团团浓烟紧追不舍,可暗想道:“我该怎么办?”
菱儿、神玉匆忙赶来,不明何故,方才突发的奇景惊心动魄,犹如夜空中灿烂的焰火,稍纵即逝,静香的身影已被这漆黑的深夜掩埋,空气中浓烈刺激的烟熏味泛出淡淡檀香。
神玉深邃的眼眸越发凌冽,他叹了口气,菱儿感觉到他的惆怅,小声解愁道:“方才所发之事,太诡异了,不见你父王,想必静香妹妹也会保他周全,你不必心忧才是。”
“这空气的味道?”神玉察觉异样。
不待菱儿反应,神玉便已追了去,菱儿有些慌张,跟在神玉身后,该盯紧的事她松懈了,该教静香的东西她还没教,这在眼皮底下一个神仙,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她真该反省了。
碧玉飘飘这劫走神帝的计策实乃下下之策,神帝身份何等尊贵,只是若还不回去负命,只怕日后再难留于人间。
次日,黎明旭日东升,无意间将西厢客栈成片柳荫普渡了层层金光,伴随着几声鸡鸣狗吠,西厢客栈店老板懒散起床。
店老板是位四五十岁的肥胖老头,即便是睡意浓浓的双眼,只要干起每日必整理的银两,便两眼放钱光。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细细整理钱两,这心头可乐开了花,毕竟前日店里来了个忒有来头的富主,刚入住便奉上百两雪花银!
待店老板将钱财尽数放入暗格,便自个儿泡上一壶香茶,坐在柜台慢慢品了起来。
“店家,你这店不打烊,昨夜可否见到我家老爷出门?”寻话之人听起来很是着急。
店老板缓缓抬了抬眼皮,脸色陡然间变化,心里暗骂着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打扰了本家的雅兴。
“你家老爷谁啊?”店主极不耐烦,将半杯茶水往柜台上一甩,茶水飞溅出二三朵水花,打在小魏子的脸上、衣襟上、袍子上。
小魏子身在神龙皇宫,何等尊荣,又哪里受过这等人给的下贱脸色,顿时怒火攻心,气得一脸通红。
小魏子顿了顿,望了望纸窗外的天空,阳光和煦,碧空如洗,昨日凝聚的雾气已缓缓散去,尘路必干,如此好天气正适合启程,可神帝不知去向?
“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随我家老爷前天才来的,只是老爷要出门我这做奴才的哪里敢多问,掌柜可还记得昨日带了一个漂亮姑娘回来的男子?”
小魏子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隧恭恭敬敬递上五两银子。
“这小子还有点识趣!”店主接过小魏子手中的雪花银,用那颗渡了金的大门牙咬试真假,那真银与金牙地挤压,似乎压出一朵灿烂的火花,在店主恶心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焰火。
店主笑嘻嘻!
“真家伙!”
这贪婪的样子直叫小魏子呕吐。
毫无疑问,店主收下银子后,才有了“礼貌”,一双刮目相看的眼光仔仔细细将小魏子打量。
“你说的是那位风流倜傥,还带了把宝刀的大官人?”
小魏子来了兴头!
“对对对!”
店主这才后悔不已,得罪了大财主,先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后当着小魏子的面竟打起自己的耳光。
小魏子实在不耐烦,看着这样的人也叫他无奈,眼看这店主也着实不靠谱,更问不出什么话来,便匆匆上了楼,叫醒还在熟睡的小晨晨,收拾了暮子扬的东西,便出了客栈四下打听神龙帝的消息。
秀谷流云,草木羞花,静香哪有闲情雅兴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她着急,暴躁,忐忑……
碧玉飘飘眼见这疯丫头追地更紧了,使出浑身解数逃窜,风吹散她面上一层又一层的汗雾,心想:女子的倔强是何等的敬畏。
时有几位剑仙在浩瀚的苍穹里仙游,瞥见这等凡尘俗事,皱了皱,甩甩仙袖,嗖地一声便去地远了。
上次红菱仙子回到天宫禀告静香状况,尤其是当着王母的面称赞静香,宽了花神王母的心。
菱儿去凡间为静香送补药灵丹这几日,花神王母左盼右盼,希望菱儿早些回来,不知道静香这孩子可否学成了清心咒?
三千年前,天宫里尤其只有一粒优昙神种,但它色泽沉黑,质感粗劣,那皱巴巴的皮囊古怪又丑陋,花神天宫里众多美丽花仙子没有谁会再想看它第二眼。
花神王母暗暗叹气,但不因优昙神种的丑陋而少了她一分的慈爱,仍将它同其他神种安置于灵宫,日日吸食日月精华,天地灵气。
苦于仙界仙才凋零,花神王母十万个不忍心才将优昙神种洒下天山,望她日后勤奋修炼,学术有成。
三千年已过,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禁回想,这时光又是那么短暂,犹如弹指间。
花神王母轻轻抚摸着那件挂在灵宫里的月色仙凤披,五味杂陈,这是她闲暇之余精心为优昙花仙缝制的战衣,此刻的她便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在思恋,思恋那从未见过的远方的爱女啊。
这件月色仙凤披便是她心的勾勒,一次又一次促使她想去看看静香。
这次,她真的去了,是那份浓厚又沉默的思恋牵引,使任何借口都不再是理由。可见花神王母步履轻盈,含笑扬柔眉,玉白纤手一捏,高贵典雅的花神王母瞬间变幻为一位简朴的婆婆,白发银丝裹挟间插有一枚金簪,一身青山布衣,拄着法杖,眉眼间安详又不失高贵。
花神王母此行装束哪怕是在天宫走玩,也没有人会认出是她来,但她下凡之心是何等急迫,于是,便幻为一溜烟垂下天际去了。
那优昙花香清新淡雅,世间独一无二,任凭天大地大,只要花神王母清清嗅觉,便知静香身在何处了,只可惜静香的香早已被她身体的剧毒颠倒了乾坤,此香非彼香了。
几番搜寻无果,花神王母着实大惑不解,无心尘世人烟,便决定去昆仑山一趟,静香的命格里据说有此一劫,如此昆仑山非去不可了。
自那日静香踏入昆仑山起,这昆仑山便再无往日的安宁,先是仙妖无端挑起的祸事,后是渐渐康复的糖毒自知不见师父、静香,整日大闹昆仑山,因为紫阳真人不放他走。
今日,昆仑山老老小小皆被糖毒的鬼哭狼嚎折腾,糖毒毕竟是个年幼无知又有点可爱的孩子,昆仑山好心的精灵也会不厌其烦逗他欢心,奇怪的是糖毒折腾吵闹甚是凶恶,再怎么也不听那些精灵的哄骗了。
糖毒闹腾太恶劣,山中脾气暴躁点的修仙小妖再也忍受不住,便在山中破口大骂起来。
“这小兔崽子,成心的是吧?”
“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扔出昆仑?”
“紫阳上仙干什么吃的?”
“留这祸害在此,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我只差一点就可以修到二阶,都被这破孩子毁了!”
……
妖若是要修炼成仙,有十九个等级,每个等级又有不同的阶,如此二阶便是为了修炼更高的等级所要攀爬的阶梯,一般而言一阶最低,二阶稍微高些,三阶又比二阶高些,如此渐进,阶数越大,在同一等级的法力修为便更高。
昆仑山吵杂不堪!
花神王母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混乱昆仑,慈祥的笑容里有些诧异,天宫规矩甚严,她对花神天宫里的仙子仙娥也甚是严厉,平日里的天宫常常令她安静地有些可怕,眼前一些尘世纷扰倒增添了很是热闹的氛围,这是与天宫截然不同的。
花神王母舒心地笑笑,有些兴趣想知道紫阳真人如何将这昆仑搞地如此“绘声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