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一阵点射声铺天盖地地响起,围拢来的魅蜥蜴成片倒下,“思思”声响遍旷野,后续的魅蜥蜴成片地涌上夺食,整个场面如同炸开锅似的。张文彪和吴伯抬头看着堤坝上方喷射的火焰一时有些傻住,身后又传来机械起动声,水闸已开始启动。
“救兵来了!”张文彪整个人突发地松懈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向上挥手致谢,堤坝上也有一人探出头使劲挥手叫喊着,声音被枪声掩盖,张文彪捂嘴使劲叫唤着:“谢谢,什么……什么……”
魅蜥蜴毕竟还是低等动物,闻到血腥先是急于抢食,又倒下了一批,分散在群中的几只体型硕大的魅蜥蜴似乎领悟到什么,抬起两只前鳍尾部一挺整个身子直立起来,撑满圆嘴奋力朝天,快速鼓动鳃邦发出巨声:“呵…呜……呵…呜……”
正在快速前进的魅蜥蜴听见独特的声响,如令般止住滑翔的身子,同样抬鳍挺尾撑嘴鼓鳃朝天嘶叫,漆黑的滩涂中突然竖起成片的木桩,“思思”声大作,正在抢食的魅蜥蜴也止住了争夺,回头稍看也是仰头大叫,整齐划一的声波溢开,堤内及四周也似在回应。
堤坝上的士兵从未见过如此情景,心中大骇,不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枪,静观其变。声音的共鸣中带有超低音波,众人正处在共鸣中心点,不由得感觉耳膜震荡,浑身冒起鸡皮疙瘩。领队的军官见情势不妙,急忙缩回身子叫道:“快,开枪,打破共鸣!”
“分两队,一队跟我下去接人……”声音很快被枪声覆盖住……
“叫什么个屁!赶紧蹲下逃吧。”吴伯撞了下张文彪跳到前排拉动油门,水闸正在慢慢升起。
张文彪和吴伯所处的位置正是铁制水闸边,与堤坝上不同,声波遇到大面积金属后已被打散。张文彪见堤坝上有人答理,枪声渐停正自欢喜,忽又见枪声大作,被吴伯一撞猛地醒悟过来,转头一看,大批魅蜥蜴正弹射突袭而来,急忙蹲姿端枪“砰”了声,打落几只魅蜥蜴,但此时情况已有所不同,魅蜥蜴在几个头目的统一领导下已不是单独作战,江湖恶斗,而是如正规部队般,撇下同类尸体不顾,从两侧涌上。
张文彪心中惊恐不已,有些手忙脚乱,快速装弹分别向两侧开火,而魅蜥蜴的脚步却无任何停滞,堤坝上的枪也已集中到水闸旁的车子周边,以防误伤只能点射,受过军事专业训练的确实不同,好几次几只魅蜥蜴差点跃到车上均被击毙。张文彪拼命把表妹扛起丢到前排,自己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境界,车上几只被击中未死的魅蜥蜴拼命地张嘴前挪,散弹枪已不起作用,张文彪捡起吴伯丢下的大砍刀大叫着拼命挥舞……
水闸已升得差不多,勉强够得上水陆两栖车通行,吴伯大叫一声:“蹲下!”一手压低表妹的头护着,一手把握方向盘,一哄油门冲了过去。“咚、咚、咚。”水闸下首铁边搁着车子上首的护杆挤压着倒去。张文彪被惯性一顶,整个身子前冲,大砍刀被水闸一磕,脱手而出,凑巧!直接砸向弹射而来的一只魅蜥蜴,从圆嘴起刀直劈两半,张文彪自个儿一头栽时后车厢的魅蜥蜴尸堆里,隐身不错!
车子过闸后,闸门随即缓缓放下,不少未能通过的魅蜥蜴撞得闸门“咚咚”直响,水闸内侧两边已经潜伏接应的士兵蹲姿点射,不时钻进缝隙的魅蜥蜴纷纷击毙,几只不合时势的魅蜥蜴被水闸直接压成两半,仰头鼓嘴“思思”直叫,场面恐怖之极。
吴伯开着水陆两栖车冲过士兵戒备线后,人已吓得虚脱,几个士兵击毙最后一只魅蜥蜴后,快速跃入车内,伸手拉起还一头栽在魅蜥蜴尸堆里的张文彪,张文彪满头沾满血和**,已是昏头转向,晃了晃头抹了把脸,喘了口长气,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满手全身的血污,猛地咳嗽起来,“哇”的一声狂呕而出,惹得车上的士兵哈哈大笑,直拍着他的后背。
吴伯将车子转上堤坝时,堤外的魅蜥蜴见已失势,在几个头目的吼叫声中四散而去。堤内又已出现异象,在刚才魅蜥蜴共鸣吼叫声中,圈内的魅蜥蜴正在聚集。领队的军官迅速聚集小队,车队将水陆两栖车夹在中间,快速向驻地撤去,一路上围堵的魅蜥蜴越来越多,边走边打,在车内已是安全了许多。
车子驶入驻地关上大门,已有更多的士兵在铁丝护栏网前等候,铁丝护栏网也已通上高压电,成批地魅蜥蜴撞上铁丝护栏网,蓝光如同烟花般四射,魅蜥蜴被电得四处飞溅,“吱”叫声大起,冲势终于有所抑制,后来的魅蜥蜴一时不敢靠近,紧挨着游走还是不肯散去。高压电关上,探照灯打开,如白昼般光亮,观看的士兵举枪齐嗖嗖地靠近将枪架在铁丝护栏网的空隔间,一时枪声大作,魅蜥蜴纷纷中弹倒下,幸免于难的更是四散逃去……
水陆两栖车直驶到大楼门前,钱上校和钟教授一直在门口伸长脖子等候,见姜少校带人安全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张文彪此时神魂已定,跳下车就去看表妹,见其还在昏迷之中很是着急,急忙上前正欲搀扶,被后面跟着的士兵一把拉开,钟教授见是表妹,赶紧组织人员抢救。
“钱上校。”张文彪上前正想开口,满头满脸的血污没让钱上校认出。
钱上校挥了挥手,对着姜上校说道:“先带他们去洗洗,看有没有受伤,人员休整一下,等下再汇报情况。”
“是。”姜少校立正敬礼。
张文彪听言低头看了下全身,抬臂用力一闻,不禁皱眉仰头,果真腥嗅之极,叫上吴伯跟着士兵而去。
姜上校顺手捡起车里的散弹枪,看看还真挺不错,再看看车后厢的成堆魅蜥蜴散碎尸体,叫道:“把车开边去冲一下。”
……
张文彪边走边脱地来到浴室,猴急着扒得一干二净,直冲喷头之下,热水直灌而来,紧闭呼吸生怕血污吸入口内,热水带着血污和碎肉块流淌一地。过了老半天,张文彪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刮了好几遍,浴液也用了一大半才从里面出来,门口等候的士兵又带着去做了下全身检查,然后带他到一办公室门前等候,张文彪急于进去,被士兵一手拦住:“首长们正在开会,等一下会叫你。”
张文彪正欲开口争论,见士兵一脸无价可谈的样子,很无奈地摇摇头坐下等候……
办公室里,姜少校正在向钱上校和钟教授汇报情况,钱上校拿着散弹枪把玩着听着,张文彪他们也算命大,幸亏有了这把枪,部队也是听到枪声才派小队出去察看,要不然在这广阔的滩涂上何人能够察觉,早已尸骨无存!
“他们怎么在滩涂上?”
“还没来得及问。”
“雪梅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脚上的伤是魅蜥蜴抓伤的,中毒不浅。”钟教授急急接口道。
钱上校停了下,叹了口气指指说道:“告诉丁教授,全力抢救。”
“嗯,知道了。”
“对了,那车看起来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姜少校也觉得印象深刻,想了想说道:“是很熟悉,应该……应该是在凤凰山庄。”
钱上校停住把玩,举着散弹枪兴奋地说道:“快,把刚才那人请进来,除了张文彪那小子,谁敢把玩这东西,看来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姜少校一听急忙出去唤人,张文彪见姜少校出来急忙站了起来跟着进去,见了钱上校眼眶一热差点掉出泪来,一把握住激动地说道:“钱上校,谢谢你们,谢谢,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钱上校笑着说道:“我一看这枪就知道一般人玩不起,果然没错,没持枪证吧?这可是违禁武器。”
“嗯。”张文彪见提到枪只,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首长,我,我这是买来装饰用的,可从来没拿出去玩过,这次……这次……”
“另解释了,没收了!”钱上校放下散弹枪,态度转而严肃起来:“先说说,怎么回事?”
张文彪把事件前后述说一遍,众人听得是惊心动魄,钱上校一听马小可留在了滩涂上,“嗖”地一声站起来,指着张文彪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呀,你……姜少校,马上组织救人。”
张文彪神情暗淡地说道:“人已经走了。”
钱上校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为什么不把尸体带回来?”
“我想……我想既然已经走了,还是别破坏现场的好。”
“你……”钱上校指着张文彪,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把他留在那儿,尸骨还有得剩吗?姜少校,赶快叫人,尸骨也要抢回来。”
“是。”
“我留了两只牧羊犬在那守着。”张文彪看着钱上校严厉的样子,心中很是紧张,想不到马小可跟军方的关系这么铁,深感此事办得有所不妥,但事已至此只能圆过去再说。
钱上校边穿衣服边训道:“亏你跟他还是兄弟,出了这档事为什么不事先打电话,擅自行动。”
张文彪一时无话可说,钱上校不予理会,着好装怒冲冲地走了出去,张文彪急忙随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