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校已经集合一支小队,钱上校环视了下说道:“姜少校,挑三个人,全部换上05式,这次咱们突击抢人,不用这么多人,坐水陆两栖车从滩涂上走。”又掉头对张文彪说道:“张总,你来开车带路。”
姜少校接到指示后,急忙前去准备,张文彪心中有些紧张,也只能干脆地应了声“好吧”,就检验车辆准备去了。钱上校所说的05式是一种新型战略步枪,单兵作战综合武器,最适合于特战,也就配备了几把。
一小会儿,人员已经到齐,几人上了车,张文彪和钱上校坐前排,姜少校带着三名精英上了后车厢。看着全副武装的人员,张文彪迟疑地问道:“钱,钱上校,我是不是也要……有什么武器啊?”
“不用了。”钱上校的态度柔和了些,拍拍张文彪的肩膀说道:“你怕我们这些军人保护不了你?专心开你的车吧,出发!”
“哦。”张文彪不好说什么,起动车子跟随车队出发。
经过前一轮的大屠杀,魅蜥蜴的主力被消灭了不少,一时无力反搏。车队驶过,零散的魅蜥蜴已是胆怯纷纷躲避,来到水闸处,护卫车队上了堤坝守候,水陆两栖车出了闸门,滩涂上的魅蜥蜴已经散去,除了大片血迹不见魅蜥蜴的尸体,想必特战小队撤离后已被啄食而光。
海风吹过,一阵腥臭之气。张文彪看了看漆黑的滩涂,壮着胆子驶车而去,执枪的队员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敢轻意言语,只听见油门拉动的“呜呜”声。张文彪开得很谨慎,速度很慢,生怕加大油门惊扰了滩涂。
前行还很顺利,滩涂上已不见了成群结队的魅蜥蜴,偶尔一俩只黑影掠过或靠近,在05式战略步枪的点射下也是呜呼哀哉。行了一段路程,队员们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张文彪开着开着开始有些走神,心中嘀咕着:这么久了马小可应该没气了,可万一没死透怎么办?万一被救活了怎么办?那可就麻烦了……到时,老大会不会救我?军方会不会怀疑我?我该如何应对……
钱上校看着张文彪慢腾腾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以为胆小不曾细想地催了好几次,油门拉上了些没多久又慢了下来,来回好几次,钱上校心中已是有些上火,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看了看后车厢的几个战士,想了想低声呵道:“给我停下!”
“怎么了。”张文彪刹住车,惊觉地观察四周:“什么情况?”
“屁的情况!”钱上校一把抓住张文彪的领子给提了过去,调换过位置,放下05式挂上车档说道:“我来开,你指方向。”
张文彪这才感觉自己做得又有些过头,最好没发现什么,不敢再胡思乱想提起精神认认真真地指路,车子轰然提速,快了许多,很快来到马小可所呆的地方。
“人呢。”钱上校围着张文彪所指的地方又前进了一段,生怕遗露:“是不是这地方,记错了吧。”
“人呢?”张文彪心中不知是喜是忧,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指着滩涂地面叫道:“不错,是这,还有狗的脚印呢。”
排污区的壕沟口确实有不少杂乱的梅花印,还有不少脚印,钱上校低声道:“下车,成扇形向外搜索。”
后车厢的姜少校带着士兵迅速跳下车,枪口朝外警戒,钱上校和张文彪也随后下了车,士兵们随即向外扩散搜索,见周边无动静,先后跃上了土堤……钱上校仔细察看地上的痕迹,脚印应该是早先留下的,上面还有梅花印,土堤上有滑落的痕迹和来来回回的梅花印,看来这牧羊犬跑得还很辛苦……
张文彪跟在钱上校身后,捡起一个木桩不停地挥搅着滩面,焦急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钱上校回头很奇怪地看了下张文彪:“你在干吗?让开点。”
张文彪朝身后丢掉木桩,慌张地用脚往身后抹了抹泥,依然拦在前面:“没,没干嘛。”
……
“首长,这里有狗的脚印。”
钱上校一听,顾不上理会张文彪,直接跃上土堤仔细察看,梅花印迹较深,沿着土堤逐渐消失,钱上校抬头望去,远处一块漆黑的大土包影放眼帘:“那是凤凰山庄?”
“哦,对。”跟着上来的张文彪瞅着手指方向应了声。
……
“报告,周边已搜索,未发现踪影。”
分别朝外围搜索的人员纷纷回报,姜少校心事重重地说道:“上校,我看这尸体是被魅蜥蜴拖走了。”
“这狗恐怕也没了,这种情况下把尸首就丢在这里,也真亏你想得出。”钱上校依然看着远处:“走,回去吧。”
张文彪用脚蹭了蹭地上的梅花印,急步跟上解释:“钱上校,钱上校,我这也不是一时慌了神……没想到会这样啊……都是我的错,我,我对不起兄弟……”
……
回到驻地,钱上校独自懊恼,也不好再说张文彪什么,与贾副秘书通了电话报了案,大伙儿都很是惋惜,一个优秀有能力的人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贾副秘书长更是愤愤不已,督促省里来的同志抓紧办案。
张文彪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是懊悔还是庆幸,对于他来说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一种疼!看着没人理会,也就想着尽早离开,呆久了总不是什么好事。吴伯一时找不着张文彪,早已在部队的护送下回了凤凰山庄,于是张文彪也就先去了凤凰山庄,在部队的护送下上了堤坝,再三推辞之下独自驾着水陆两栖车而去。
听到熟悉的车声,凤凰山庄里两只牧羊犬吠叫着欢腾地跑来,在车子周边绕来绕去,吴伯来走了过来。
张文彪下了车问道:“这两只牧羊犬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就在了。”吴伯神情暗淡地问道:“马主任怎么样了?”
“唉!”张文彪叹了口气:“去晚了,尸体都不见了。”
“哦。”吴伯似乎已经预见,张口欲言又闭上嘴,默默地走开。
牧羊犬在张文彪的脚边跳跃着,欢喜得象要领功似的,张文彪心烦地瞅了眼,抬起一脚踢过去:“真是狗生的,看个人都看不住。”
被踢中的牧羊犬“嗷嗷”叫着逃开,另一只见势不妙,急忙紧随而去,低头垂尾真有丧家之犬的味道。张文彪目光游离地看着漆黑夜中的凤凰山庄,神魂不能集聚,海风吹来一阵寒颤,感受风中的血腥和惊悚,此时他也有了一种丧家之犬之感,一种孤独、凄凉和无助,若大的山庄除了他已别无他物。
张文彪不敢多想,急忙跳上车,叫了声:“吴伯,走了。”
……
表妹主要还是惊吓所至,一生之中所受的惊吓堆集还没有这两天的多,腿伤是皮外伤倒不是很严重,但中毒迹象还是很明显,这魅蜥蜴本是海洋之物,浑身透着粘液保持身体湿气,本就剧毒,粘液当然也少不了毒性,加之原先中毒毒性尚未清除干净,此番惊吓后的体虚,更是毒性内外俱发,腿部已是布满蓝斑且有上行之势,昏迷了好几次。钟、丁两人对马小可的死深感欠安,自是奋力抢救,幸好一年来的研究终有些成果,终于抑制住了毒气上行,且有退伏之态。
表妹梦中老是念语着“可乐”、“小马哥”、“快跑”、“救我”……什么的,醒来了就吵闹个不停,钟教授他们又不敢告诉实情,幸亏还有丁教授哄着,想不到这假小子本事还不错。就这样昏昏沉沉、吵吵闹闹地迷糊了好几天。
这天,表妹在单独病房中惊醒过来,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已泡在一个玻璃水箱里,身体浸泡在浅蓝色的液体中,那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漾动,闪着鳞光……表妹心中很是惊恐,她拼命伸手欲扶住水箱边框,随之无力地砸回水箱溅起水花,加之身体的挣扎,液体四处荡漾满过眼睛,眼前更是万花筒般绚耀。
表妹瞳孔骤缩,奋力将身体从蓝色液体中拉扯出来,一把抓掉氧气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是一个房间,一个白色的病房,除了这蓝色液体一切都是白色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一个**的自已,全身布满软管的自已!
表妹迷茫地看着四周,稍稍安定了些,她开口想叫,胸腔内一股蓝水涌上填满了声带,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蓝水从五官内震出……表妹忍着吸附的疼痛把身上的软管拔掉,慢慢地爬出水箱,“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喘了老半天的气终于缓了过来,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搀着白色的桌子拿起一杯早已放着的清水一饮而尽,虽然依然体虚,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她扶着墙来到门边,取过白色浴衣穿上,打开门一阵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表妹紧了紧衣领探头望去,白色的走廊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