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过去,又出现了大量的魅蜥蜴,受伤死亡人数不停地增加,又到了全力捕杀的季节,这次的来势更是凶猛,不仅是滨东市,魅鱼、魅蜥蜴已有向沿岸滩涂大面积扩散的趋向。小渔船是不敢出海了,滩涂上更是无人作业,不用政府禁令,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在这新物种的口中夺食,连标准堤坝内近海区域也是人烟稀至,大面积的土地被荒芜,潮湿区域特别是河道边出现了不少隐藏的洞穴,人类只能屈缩于城市之中或土质硬朗的山区。即使如此,新闻里也时时传来个别受袭击事件。
沿海的产业萎缩了不少,带来的是直接的经济损失,政府的工作主线转向了大区域的污染治理和人类居住地的安全防护,来到滨东市的部队人数增加了不少,他们主要负责控制扩散和堤内堤外捕杀。钟教授和丁教授的科研人马也增加了不少,瓶颈,永远是瓶颈!让钟教授的白发平添了不少,蓬乱的头发加之整日呆在实验时里的沉闷使他的脸色显得更是忧郁苍白。
“喂。”随缘小心翼翼地拍了下正钻进显微镜里的钟教授,轻声说道:“钟教授,你的快递。”
钟教授头也不回地问道:“谁寄的?”
随缘就着灯光,歪着脑袋看了老半天,吱吱唔唔地说道:“好象是……好象是……福——霸——王,对福霸王。”
听着名字有趣,钟教授稍稍抬了下头,神色倦怠地喃言道:“福霸王?我又没上网瞎聊,谁给寄的?”又低回头观察显微镜:“你帮我打开看看。”
快递是个小硬纸盒,盒上写着“易碎”,摸着有些冰,随缘小心地挑开封合的胶带,里面有几个冰水袋,拿开上面一层,里面装着一只玻璃试管,随缘拿起一看:“是血清样本。”
“样本?”钟教授听言急忙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还不错,保存得挺好。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随缘把盒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最下面还有一张纸:“钟教授:这是魅蜥蜴抗体样本,希望对你有帮助。另外……”
“快,赶紧做化验。”钟教授刚听完前半句急忙打断话题,拿着试管头也不理地去做化验,把随缘丢在了一旁。
随缘想叫叫不声来,看着钟教授急冲冲的样子,多说也无益,看着后半段的文字,随缘心焦如火,转身便去寻钱上校。可惜钱上校正在与各位军官正在研讨下一步作战方案,随缘来了好一段时间自然知道不能打搅,在门口来回徘徊了好几回,狠狠心敲敲门推了进去。
钱上校听见敲门声很是恼火,抬头一看,进来的是随缘,黑着的脸瞬间转阳,小和尚他还是比较看重,勤劳、实在,虽不怎么懂世事,也是不沾灰的玉,于是问道:“有事。”
“对不起,钱,钱上校,你看看这个,钟教授听了一半就跑了。”随缘看着齐刷刷的军官司眼神心里有些慌,快步向前递上纸条,腼腆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钱上校接过纸条,神色很是沉重:“钟教授呢?”
“他,他去化验去了。”
钱上校轻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按排也差不多了,大家先去安排。姜少校先留下。”
各位军官看这情形感觉有重大事情发生,各自起身离去,各忙各的。
“姜少校,你马上带人去这个地方。”钱上校递过纸条,严肃地说:“如果是雪梅,马上安全地给我接回来。”
“是。”
随缘见此情景,心也放宽了一半:“我也去吧,看来雪梅姐病得不轻,路途较远总得有人照顾。”
“行,一起去吧,快去快回。”
……
纸条上的地址是省城的近郊,姜少校校上导航打开警笛猛踩油门,军用救护车急驶而去,原本四个小时的路程二个多小时就到了,倒是近郊浪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表妹的住所,一幢老式的多层楼房,姜少校心中很是奇怪,这如花似玉的雪梅怎么会找了个这么的地方,有些不可思异。来不及多想,校对了单元号,姜少校和随缘带着两名士兵扛着单架冲了上去。
因为是近郊,少有年轻人,周边的几个中老年人和小孩突然看着听见警笛看见军车和士兵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好奇地议论起来。
表妹住的房间门锁着,姜少校急敲了好一阵子没有反应,想起纸条上所说的病情严重、生命垂危,生恐表妹已出意外,急忙叫一士兵攀上阳台查看房间内情况。
“喂。”旁边一直跟着的老太太看见要攀墙的士兵掏出一把钥匙晃了晃,叫了起来:“我这有钥匙。”
姜少校一听急忙制止住准备攀爬的士兵,回头焦急地说道:“大娘,您快开门。”
大娘警惕地赶紧把钥匙往往身后一藏,问道:“这是我的房子,你们干吗的?”
“我们是解放军,来救人的,您老先开门。”
“解放军?看衣服我也知道。”大娘上下打量了下,迟疑地说道:“真的假的啊?”
姜少校急忙掏出军官证递了过去:“大娘,您看。”
大娘瞅着证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嘴里喃喃而言:“现在这证件也能造假,听说龙港就造了很多……”
姜少校和随缘急得一时无语:“那,那您要怎样相信?”
“那你说说,找的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的?找她干吗?”
“雪梅,女的,短发,身高?”姜少校上下左右比划着:“一米七,苗条,人长得漂亮。”
“短发?不是吧。”大娘还是迟疑。
“我都一年没见了。”碰上个多疑的大娘,姜少校急得无处说起,拉着大娘哀求道:“您老先开开门吧,这人对我们很重要,她生病了,病得很重,我们是来救人的……”
“严重时身体会发蓝。”小和尚随缘听着也着急,急忙插上解释。
“这……”看来大娘开始有些相信。
“敬礼!”姜少校无奈之下挺直身子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两名士兵应声而上,可谓是英姿飒爽。
大娘惊吓了下,端详一番,脸上露出笑脸:“信了,信了,早这样不就信了。”
一听这话,姜少校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姑娘啊,真是命苦,就一个人,不知得了什么病,也没个人照看……幸亏了这四邻八舍的,经常来看看……这小和尚说得对,她身子都发蓝了,挺吓人的……”大娘一过捡拾钥匙一边唠叨着,刚把钥匙插进孔里,又不合时宜地丢了一句:“她刚才出去了,想是去附近买些东西。”
“您怎么不早说啊!”姜少校一听差点晕倒了过去,还真有这么不着腔调的大娘,急忙对着两名士兵叫道:“快,附近找找。”
……
“有人晕倒了。”楼下传来叫声。一片喧哗。
姜少校扶着楼梯栏杆望去,不远处一个戴着衣领帽,看似长发的女子躺在地上,周边的人正赶着过去,急急地叫道:“快,可能是雪梅。”
几人一听急忙朝楼下冲去,大娘傻乎乎地丢在了一边,呆了一下子急忙扶着楼梯栏杆抬起蹒跚老腿向楼下走去:“不开门了?我得去看看,这丫头……”
……
几个拨开人群,姜少校翻过女子的身子,抱起半坐着一看:“雪梅,雪梅……”
表妹已经晕死过去,长发散披脸颊,脸已呈蓝色,眼圈发黑,嘴唇乌紫,气息很是淡泊,唯有耳边脸颊下的几道浅浅的裂缝微微张开起伏才看出生息,裂缝处不时地冒出白沫,随着张合一进一出地堆积……
随缘上前粗略地察看了一下,搭了搭脉,道:“快,抬上车。”
姜少校急忙抱起表妹放上单架,人群随之分开,上了车拉上警笛便朝回驶去,围观的人群惊呀不已,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惊悚。
“这姑娘怎么了?”
“看起来整个人都蓝的了。”
“不会是什么怪病吧?”
“现在这种生存环境,什么怪病没有啊!”
……
大娘跑下楼车子已经开走,望着远去的车子,喃喃言道:“阿弥陀佛,保佑着孩子平平安安的……”
有了抗体血清,钟教授的科研进展迅猛,很快研制出了防毒疫苗,下一步的关键是加快培液大量生产用于全民防治。表妹在驻地医学高手的治疗下也很快地得到了康复,可惜中毒过深异变已经产生,身上的蓝色耳颊边的鳃裂还是无法去除,每日还得忍受异变带来的突发性痛楚。
虽然在驻地里人人都很是关心表妹,但身体的异变和心理的应景时时让表妹感觉到自己不同于他人的异样和沉重的心理感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进展效果已经停滞,表妹提出要去凤凰山庄居住,钱上校和钟教授他们执拗不过,想想凤凰山庄离此不远便于照顾,也是修心养性之处,可能对表妹的身体带来好处,也有利于心理创伤的扶平,于是加固了凤凰山庄的防卫设施,嘱托滩涂经验老到的吴伯悉心照顾,时时派人探视治疗送些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