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个包袱,甩掉包袱意味着拾起勇气。但这针对的仅仅只是高地山上的吉尔伯格而已。
对于哥布林们而言,恐惧却并不代表这些。
退意渐生的哥布林略微后退,它们再次将受到重挫的绿皮肤盟友推到了战争的最前沿。而它们却开始成为了盟友并不太坚实的后盾。
“黑殿山的主人说了,谁后退,谁死。”冲上阿历克斯鼻梁的哥布林座狼骑兵虎视眈眈的看着溃退下来的同族。
“该死,挡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这些骑在瓦格斯上的小丑。给我们让开。”后退的哥布林们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些柯西波纳克的盟友,龇牙咧嘴的同时晃着手中还未见血的锯齿弯刀。
“谁也不准后退,除了柯西波纳克的命令。”哥布林座狼骑兵们拔出了长刃斩刀。胯下座狼更是显得异常兴奋。
“为什么柯西波纳克不自己上去与四条腿战斗?让开,别让我再说第二次,真该死。你们后面的蠢货急个屁!对,你们想死就继续挡着。”哥布林们指着这些挡在阿历克斯鼻梁上的座狼骑兵叫骂,更有人直接走上了前,想将座狼骑兵从面前推开。
长刃斩刀毫不留情的从座狼之上劈下,一颗头颅飞离了那个推搡的哥布林的颈上。
“还有谁想要继续朝前走的?”为首那个座狼骑兵的长刃斩刀刀刃上滴淌着企图逃脱者的黑色血液。
“那些四条腿太厉害了,它们还来了一拨四条腿的凶恶娘们儿!”哥布林们面对着同族的威胁,听着座狼的咆哮放声尖叫。“黑殿山的主人柯西波纳克说了,让你们去杀戮。什么四条腿的凶恶婆娘,它们算个屁!难道我屁股下的四条腿就不令你们感到害怕了吗?快滚到赤龙之背后的高地山!要不然现在就去死!杂碎们!”
哥布林族人间的对视只是持续了眨眼的功夫。
“嗷呜!”哥布林胯下座狼一声咆哮,哥布林的骑兵挥刀向前,心生畏惧的哥布林扭头就向阿历克斯鼻梁对面的高地山冲去,一个个就像是捕食的恶狼,他们的身后是挥刀驱赶的哥布林座狼骑兵。
“柯西波纳克有令!后退者立即处死!”一个个欠缺力量,羡慕暴力的哥布林们终于被柯西波纳克的残暴镇服,心生恐惧的他们不得不因恐惧而变得暴戾起来。“服从柯西波纳克大王的命令!只前进,不后退!”
“家长!它们又杀来了!”清剿着高地山上来不及逃跑的蜥蜴人的塔泰克们指着阿历克斯鼻梁之上。
“堵住高地山入口!”亚力克放声吼道,他怒瞪了一眼身前的蜥蜴人,吓得蜥蜴人丢掉了手中黑铁长枪仰面倒地,随即他扬起前蹄,一踏踩碎了蜥蜴人脑袋,举起了阿历克斯之矛指向了阿历克斯鼻梁,又一次的高呼,“一定要堵住那里的入口!”
这声血霜夜的高呼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林,引起无数的回声。
“听,这是半人马的呼声!好像是从赤龙之背传来的!”铁矿岭下,肩扛树纹独角兽马首将旗的克罗迪尔竖起了尖耳,偏着头的尖耳朵对准了阿历克斯鼻梁的方向。
“那一定是半人马和入侵怪物们正在交锋!我们得快点寻路上岭!怪物们都要杀到半人马的高地山洞穴大本营了,现在情况一定危急!”莱格拉尔望了望高地山上若隐若现的火光,火光中不时有黑色的影子从阿历克斯鼻梁上跌落悬崖。
那是奥拉赫挥舞着双手长剑斩向了迎面扑来的哥布林轻甲步兵,它面对着挥砍而来的双手长剑已知来不及躲闪,因此这个哥布林选择待会儿去死,跳下悬崖是能多活一会儿的最好方法。
奥拉赫再次举起了双手剑,将之举过了头顶,那是开天辟地式的双手剑劈,猛烈的劈砸之下,又一个迎上的哥布林幸运十足,举盾与卷刃的双手剑剑刃相迎。黄色的星火绽放在盾牌面上,随即传出一声脆响,奥拉赫也顿觉着握剑双手上失去了重量。
“剑断了!”剑刃飞出数十英尺远,奥拉赫不得不迅速将圆盾提在胸前,下意识的丢掉了双手断剑剑柄,从腰间立即拉出了单剑,再次甩摆铁圆盾,猛地送剑刺出。
一个哥布林躲闪不急,肩胛中剑,翻身跌落,口中发出呼天抢地尖叫。
“战死的吉尔伯格家人!哥布林和蜥蜴人尸体!”木精灵禁军士兵也同时发出低沉的警告,“瞧,更多的尸体!也许敌人再周围!要警戒!”
“现在我们警戒个什么,这里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沿路而行,证明这里应该没有陷阱!陷阱都被怪物们踩了。长蛇阵急速通过这里!除了蹄声不可发出任何声响!违令者,斩!”莱格拉尔只是指了指前面的铁矿岭山道,他严肃的脸像是一块不易砸穿的厚石板,他的心中只是嘀咕着,“坚持住,吉尔伯格,我们木精灵就快到了!АВло,месаг!”
染血的流浪者和寒霜般的引路者慢慢爬到了柯西波纳克的头顶。他望了望天空星辰,又望了望赤龙之背对面的高地山战况,半人马们已经在他喽啰的强压下逐渐坚持不住了。
“除了先去的督战那几个瓦格斯骑兵。其他瓦格斯骑兵们听我命令。”不停张握的右手五指突然停止这种无限循环,他伸出了手从倒吊在一侧的绳索上拿起了那根布满倒刺的棍锤,“是我们收获的时候了,伟大的米拉泽尔战士们!与我一同沿着这赤龙之背攻到对面,享受喽啰们带给我们的战利品!”
“瓦格斯!”座狼骑兵们挺起了胸膛,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抽出了长刃斩刀,在血霜双月的照耀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辉,那些胯下的座狼更是双目射出渗人青光,原本缩在皮肉中的倒钩爪伸了出来,每一根都锋利的像是弯刀刀刃。
“前进!”柯西波纳克策动着那银灰色的巨型座狼率先跃上了阿历克斯的鼻梁。
“米拉泽尔的王,黑殿山之主万岁!”一个接一个的座狼骑兵们飞也似的跳上了阿历克斯的鼻梁,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骑着座狼的才是他们的同族,但凡其余挡道者,格杀勿论,“米拉泽尔的王,黑殿山之主万岁!”
“六十,六十一!”奥拉赫左右开弓,配合着盾牌,单剑凌厉攻势撂倒了一个哥布林和一个蜥蜴人萨姆拉,随着两声连续的噗嗤声,这两个邪恶家伙的脑袋被奥拉赫单剑戳开了花,他的眉毛和脸早已被黑血溅得分不清上下,“坚持不住了,家长!奥塔,奥塔!你还活着么?”
“快要死了!那些大个子座狼骑兵就要来了!怎么办?”那是奥塔的声音,虽然在哥布林和蜥蜴人的喧嚣声中听上去模模糊糊。
“呼啦!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亚力克已经被蜥蜴人和哥布林团团围住,他的身边还有数名吉尔伯格的女半人马带着两三个负伤的塔泰克在乱军之中肩并着肩围成了一圈,时不时的发出‘呼啦’之声提振着早已消逝的力气,威胁着包围住他们的哥布林和蜥蜴人。
这些怪物们畏惧的不是那呼啦的叫喊,而是亚力克手中那柄蘸满了黑血的阿历克斯之矛,驻足不前的它们似乎在等待,只是龇牙咧嘴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和咝咝的嘲讽,他们的刀刃和枪头对准着他们面前的半人马们,他们露出了邪恶眼神和犬牙差互的牙齿对着亚力克和他身边的家人们嚎叫着。
“家长,我们可能失败了。”身边的全都负伤的塔泰克们轻声的哼道,随即抱怨着那数名吉尔伯格的女半人马,“女人们不该来这里的。”
“就是死也要和男人们死在一块。”女半人马们深情的望着身旁的塔泰克们,他们的心中酸楚,可并未流下泪水,“我们既然选择了前来帮助你们,我们就不后悔。”
“可还是一切都要完了。”亚力克的心中早已下起了鹅毛大雪,虽然他口中没有说话,手中依旧紧握着阿历克斯之矛,可紧蹙双眉间自信仿佛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心中也再无法阻挡那可怖的场景的浮现,“阿历克斯啊!我们吉尔伯格的先祖之魂,吉尔伯格的子孙求您展现展现神迹,送你可爱的子孙们一个奇迹吧!”
这无声的呐喊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荡漾在亚力克的心间,只不过阿历克斯的长矛却好似变得更重了,重得好似胸口上被放上了一块坚硬巨石,压得他无法顺利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