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灏背对着那个姑娘挥了挥手,他的身体挡住了太阳,在身后留下了一片阴影的斑驳,姑娘的手紧紧的攥成拳,紧紧捏住自己的手机,整个人都在颤抖,手机上有各种当时和程灏在一起时录得激情录像,她咬着牙、沉下脸,口中喃喃的说了句,“我不好过,难道我会让你好过?哼……”她扔下这句话就朝着远处走了去。
而程灏走了几步之后,下意识的抬起头去找温心的病房窗户,看见那扇窗户的时候程灏整个人都像是遭到了雷劈,木立在当下,仰着头看着上面,透明的窗子里显出的是温心看着自己的脸。
程灏大惊失色,不自觉地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不少,心中酝酿了无数个一会儿能用得上的解释,可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做贼心虚,温心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推开了病房的门,“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心看着程灏摇了摇头,“你刚才在和人吵架?”
程灏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担心我。”
温心点了点头,可是明显的面上露出了一些担忧的神色,“那个女人是谁?”
程灏说,“公司里的同事,来和我说公司的事情,和她吵了两句。”
温心说,“是不去公司,公司里的人有意见了吗?”
程灏走到病床旁边,在病床上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大家能理解的,你不用担心我上班的事情了,明天出了院,我教你一些家里的事情,我就去上班了!”
温心走到了程灏的面前,在他身边的坐了下来。
程灏拍了拍温心的腿,“饿了吧?”
温心摇了摇头,“每天都在病房里,什么都不做,都不怎么会饿,我不想喝鸡汤了,有点腻。”她说着把头朝着程灏的方向靠了过去,“我们可不可以吃一些别的?”
程灏问,“你想吃什么?”
温心说,“我看别人吃的盒饭和面条都很好吃的样子,很香呢!”
程灏摇了摇头,“不可以哦!那些东西味精和盐都放的很多,你的身体不能吃这些,你再喝一天鸡汤,我明天给你做别的?”
温心拉着程灏的手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东西好难吃的。”
程灏有点意外的看着温心,“可是你之前还说好吃的?”
温心说,“那是骗你的!”
程灏盯着温心看了一会儿,然后温心“哈哈”地笑了出来,“我骗你的,你的饭做的很好吃!”说完她在程灏的面颊上落下了一个吻,将保温盒抱过来拧开了保温盒的盖子,那后拿过餐具给自己盛了一碗出来。
程灏说,“行啊你,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还学会埋汰我了?”说完从温心的身后抱住了温心,挠着温心的腰,她的腰上都是痒痒肉,程灏一挠,她就笑得花枝乱颤的想要挣扎,在程灏的怀里不停的扭来扭去。她往后退了两步,程灏的手就紧随着她往前跟了两步,重重的跌坐在床上,程灏压着身下的温心,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他难以自已的慢慢吻了下去,亲吻着温心温热的唇,情之所动,可温心却忽然整个身子都紧紧的绷在一起,下嘴咬了一口程灏的唇,程灏吃痛,松开了唇,微微抬起一些身体看着自己身下的温心,“怎么了?”
温心很害怕的问程灏,“你要做什么?”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程灏的胳膊,整个人都非常的紧张,程灏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温心伸出了手,温心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程灏的手心里,任凭他将自己拉起来,她趴在他的胸口,伸出手去轻抚着他的唇,“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儿,”程灏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吃饭吧?”
温心点了点头,也不敢问程灏刚才到底是要对自己做什么,可是程灏被温心勾引起来的欲望喷薄愈发,一时之间心中难以自已的焦躁,看着温心凹凸有致的身材,觉得口干舌燥的,他逼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好静下心来,可越是强迫自己就是越是容易胡思乱想,最后只好和温心说,“你一个人先吃,我去医生那里问一下出院的注意事项?”
温心看着程灏点了点头,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好看。
程灏和医生聊了一阵,医生关心起之前温心的强迫症,问程灏有没有好转,程灏摇了摇头,“没什么变化,每天确认窗帘的事情都需要很长时间。”
医生说,“强迫症得尽早看,不然以后可能会引起别的方面的并发症的!”
程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不是最近忙着照顾她,没什么时间,等出院之后我去咨询一下您上次介绍给我的罗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你倒真是个好老公,现在能像你这样陪着自己的老婆的人可真的是不多了,她这前前后后也住院有一个多月了吧?也就是你有耐心,病房里还有几个其他的病人,夫妻俩三天两头的总是吵架。”
程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门外,“那我先出去了?”和医生聊了一会儿病情,程灏总算是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再推开房间门,温心已经把自己的饭吃完了,将保温盒都收拾干净,放在桌子上等着程灏,听见程灏进门的声音,她这才仰起头看着他,“医生怎么说?”
程灏说道,“也没说什么,今天收拾一下东西就准备出院吧?”
温心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程灏笑了笑,反问道,“我生什么气?你的气吗?”
温心点了点头,满面的不确定。
程灏走到温心的面前,揉了揉温心的头发,“傻瓜,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温心看着程灏,嘴唇微微的翘起来,满眼委屈的声音,用软糯的嗓音问程灏,“还疼吗?都流血了!”
程灏摇了摇头,“咱们下去走走吧?”
温心忽然抱住了程灏,“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程灏轻轻的拍打着温心的头,“怎么了?”
温心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程灏用很凝重认真的语气同温心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温心仰起头看着程灏,“真的?”
程灏点了点头,温心又抱住这个男人,闭上了眼睛。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感觉到暖意融融。第二天出院,程灏特意叫人把家里都收拾干净了,他临出门之前看了一眼房间,也没多想就出门了。晚上接了温心回来,才刚刚一进房门,温心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到所有的窗户前面,将窗帘全部拉开,每一间房都不肯放过,拉开之后还要去确认有没有再被程灏拉上,不仅仅是窗帘,连纱窗也都被拉开了,屋子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程灏看着四处奔跑的温心,叫了好几次她的名字,她都不理会程灏,只顾着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才渐渐的停下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皱着眉头,浑身紧绷,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盯着茶几上的某处,整个人显得无比严肃。
“温心?”程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啊?”温心特别慌张的应了一声,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紧张,她盯着程灏,眼睛特别用力的盯,然后问,“你为什么不把窗帘都拉开?”
程灏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
温心用冷冰冰的声音,质问的口气说,“因为外面有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霹雳,打的程灏不轻,外面有人四个字仿佛根本就是在说他。医生说过,即便是失忆了也不代表记忆不见了,关于过去的记性大多数完整的保留在闹中,存在于人们的潜意识中,如果这种潜意识没有办法转换成意识,又困扰着当事人,就会产生强迫症等一系列的症状。
温心正是患了这种心理疾病。
温心说完话,看见程灏不回答自己了,以为程灏是在生气,她重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拉开窗帘,我就是觉得把窗帘拉上很危险,很危险……”她喃喃的说道,然后哭了出来,这是对自己行为无法控制的痛苦的哭泣,像是个孩子一样无能为力,只能靠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程灏走到温心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背,用特别柔和的语调说,“没关系的,没关系……你觉得不安全我们就拉开窗帘就好了,你不要给自己压力……”
温心哭着抽泣着说,“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明白、我明白……”程灏说道,他说完这话,除了温心的哭泣之外,屋子就始终陷入了一片沉默,程灏不再说话,他觉得压在自己心头的担子格外的沉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去做的错事负责,如今大概就是他来还债的时候了。温心哭累了,被程灏抱到了床上去,他转过身走回客厅吗,坐在沙发上给罗伟铭的诊所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