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灏和罗伟铭约在了第二天中午见面,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程灏就交代了温心一个人在家里的注意事项,让她不要给别人乱开门,也教会了她看电视,程灏只是说自己去买菜,再给温心去医院取些药回来,药稍微在外面耽搁一阵。
温心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对程灏点了点头,满面笑意的说,“放心吧,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我在医院的时候不是也一个人嘛!”
程灏点点头,揉了揉温心的头发,俯下身子在温心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然后直起身子走到门口,换上了鞋子,锁了门下楼去开车朝着罗伟铭的诊所去了。诊所的前台护士看见程灏走了进来,立刻站起身问道,“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程灏点了点头。
护士小姐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录本,抬起头对着程灏满面笑意,“请问是程先生吗?”
程灏又点了点头。
“罗医生还在接待上一位客人,请您在门外稍后!”护士小姐将程灏带去了罗伟铭办公室门前的等待区,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去给他到了杯水,“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程灏客气的说道,“麻烦你了!”
护士小姐问,“请问您有之前就诊的记录吗?如果有的话,麻烦您先提供给我,我一会儿转交给罗医生,让他对您的病情有一个了解。”
程灏摇了摇头,“不是给我看,是给我的妻子。”
护士小姐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没有来吗?”
程灏点点头,“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创,有些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害怕带她来这里会吓到她,所以想要先找罗医生咨询一下她的病情。”
护士小姐想了一下,在程灏的对面坐了下来,找了纸和笔,“那么请问您介意我问你一些问题吗?为了让罗医生尽快了解病人的病情,由我先做一个简单的病例给他。”
程灏说道,“谢谢你了。”
护士小姐抿着嘴笑着,“那麻烦您现在和我说一下病人的病情吧?”
程灏将怀疑温心患有强迫症的想法告诉了护士,但是他只说了温心这种行为的表现,并没有将自己揣测的温心会患有这个症状的原因告诉护士,做完了记录,罗医生的办公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边传来了罗伟铭的声音,送另外一位病人出门,然后又回来走到接待室的前面停下来,推门而入,“是程先生吧?”
程灏站起身来,护士小姐也站起身将手中的病例递给了罗伟铭。
罗伟铭看了一眼上面记载的内容,走过去和程灏握了握手,“罗伟铭。”
“程灏!”程灏也自我介绍道。
“去我办公室说吧,”罗伟铭说罢,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而程灏则在护士的带领下跟着罗伟铭走进了那件宽大的办公室。来这里的人总是免不了要对这里的环境做一翻审视和打量,办公室异常的明亮简洁,所有的家具都是红木的,因为简约而显得干净利索,这会让人觉得罗伟铭是一个具有专业素养的医生,而不是混日子拿钱的主儿。
罗伟铭将刚才的那张病例放在了桌子上,“内容我大致都看了,有个初步的了解,你妻子在出过车祸之后出现了重复某一个动作的行为是吗?”
程灏点了点头,“我觉得她可能是患了强迫症。”
罗伟铭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意思是不让程灏自己分析病情,他说,“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毕竟这些都只是通过你的转述。你不要提前怀疑她患了强迫症,然后将她所有的病症都套在强迫症里,这样会误导我们对病情做出判断的。”
程灏说,“是!”
“她重复的是拉窗帘和确认窗帘是开着的症状?”罗伟铭问道,得到了程灏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继续问道,“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程灏回答道,“她说……窗外有人?”
罗伟铭坐直了身子,看着程灏的表情也严肃了很多,“窗外有什么人?”
程灏摇了摇头,“再问下去,她就不再回答我了,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控制不住她自己,她总是觉得如果不把窗帘拉开就不安全。”他说完沉默了一阵,决定将自己的隐私说出来请罗伟铭进行判断,“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在出事之前知道我有外遇的话,这件事情能解释的通吗?”
罗伟铭摇摇头,“在我见到你的妻子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判断的。因为她是有意要将自己表现的像是一个强迫症,还是真的换了强迫症,我没法判断。”
程灏想了一下,意识到罗伟铭这番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要么就是温心真的患了强迫症,要么就是她在把我往这个方向上指引?”
罗伟铭看了一眼程灏,“我可什么都没说。”
程灏说,“我相信温心不会说谎的!”
罗伟铭说,“任何一种强迫症,一定和过去的某段经历相关的,很可能是这段记忆被当事人遗忘,但是存在在潜意识当中,无法被彻底的抹掉,导致了他们总是会重复一个动作来派遣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直到这种潜意识最终能够转化成意识,让当事人明白她这一系列的强迫行为背后的目的,这种行为才有可能停止,这种强迫症才有可能被彻底的治愈。”
程灏点了点头,“我不要想让她来看心理医生,因为失忆的关系,她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大多数的时间,她都活在一种惶恐和不安当中。如果这个时候我再告诉她要带她去看一看心理医生,我担心她的内心承受不住。”
罗伟铭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
程灏问他,“没有别的办法吗?”
罗伟铭摇了摇头,“我想不出别的方法了,不然你试试看找一些更专业的医生询问意见,但是我想大概没有任何心理医生能在不接触病人的情况下直接对病人进行诊治的!”
程灏点点头,不能否认罗伟铭的这个观点,只好站起身和罗伟铭说了一声,“谢谢。”
罗伟铭也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张病例,“很抱歉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张病例我还是先保留着吧。程先生请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您妻子的病情的,您妻子的病情十分特殊,我想再研究一下?”
程灏听见罗伟铭这么说,心中反倒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可以,如果罗医生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帮助我的妻子,还希望您能及时和我联系,不管是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罗伟铭点了点头,再次和程灏握了握手,程灏走到门口的时候,罗伟铭忽然喊住了程灏,“程先生?”
程灏转过身去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罗伟铭说,“有些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如果当初就能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家庭和妻子的身上,今时今日又何必要找别人帮助?”
程灏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罗伟铭的多管闲事而感到愤怒,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在车里坐了很久才拧了钥匙打着了火,踩了油门从医院门前开走了。回到家里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股很重的烟味,这叫程灏心中一凛,整颗心被恐惧所攫取,生怕温心出了什么事情,仓皇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了,拧开了房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温心!温心?”
“咳咳……”厨房里传来了温心的咳嗽声。
程灏朝着厨房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厨房的推拉门,温心还在猛烈的咳嗽,她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将锅烧糊了,锅里冒出的浓烟呛到了温心,她眼睛里都是眼泪,看见程灏回来委屈的看着他说,“我本来想在你回来之前给你做饭的,在医院的时候我找护士抄了几个菜谱,可是我发现我完全做不好!”她说完低下头去,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温心的脸被烟呛得黑乎乎的,眼泪流下来弄得脸上花里胡哨的,手里还拿着锅铲,看着程灏不知所措,似乎想要将锅和锅铲都藏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又发现这么做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件事情闹得程灏哭笑不得,将她手里的铲子夺过来,然后拦着温心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听韦一楠讲到这里,丁当忍不住的插了句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程灏不对,什么事情让你怀疑温心是逼死程灏的杀人凶手的?”
韦一楠瞪了一眼丁当,这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丁当噘着嘴,手里拿着签子往自己的嘴里送肉,“师父,我凭良心说,你真的是对罗医生有偏见!怎么看,罗医生都是一个客观,而且专业的医生,但是你的偏见,会葬送一个警察的大好前程的,你知道吗?”
韦一楠看着丁当,“现在到底是我有偏见,还是你先入为主?”
丁当不满的说,“罗医生每次对病人进行的判断都特别的谨慎,我觉得你就是嫉妒人家专业、嫉妒人家长得帅!”
韦一楠指着自己看着丁当,“我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