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复眼见是他,鼻孔微哼,双手松垮着随意道:“老臣见过季大人了。”
倒是孙志焕见到他来,小脸上的憋屈瞬间放下,眼中满是欣喜,诺诺的喊道:“老师!”脚步轻快的移到他身旁,他堪堪到季音腰间,小手一抬便拽住了季音的衣摆。
季音瞥了眼他的动作,并无言语,只是冲着夏复道:“夏大人与皇上相聊甚欢,这御花园都比往日更加欢闹了些。”
夏复显然看不惯他一派温润的样子,冷笑道:“老臣可没有与皇上相聊甚欢,我西辰堂堂大国,若是君主流连花草,岂不让他国笑话?”
孙志焕拽着季音衣摆的手一紧,夏复如此明显的看不惯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季音。
“夏大人乃两朝元老,想法自然比我等更有高见,只是季音不知,皇上只不过今日折了枝花,夏大人便如此担忧,这般良苦用心,皇上该如何报答?”
夏复一愣,这话的意思是在责他以下犯上?好一个季音!
“老臣受先帝知遇之恩,且先帝在时,老臣便是常常谏言,先帝曾言,此举对君主有着鞭策监督之利!如今,皇上年幼,若我等臣子不替皇上念着,西辰朝堂养着我等又有何用?”
言之字字表忠心,不愧是历经两朝的元老。孙志焕当然没经历过这般形势,他是皇上,谁不伏低巴结着他,这位大理寺卿实在是让他觉着害怕,眼神无助的看向季音,老师在他每一次没了主意的时候,都会替他想出办法来的!
果然,季音闻言丝毫未被震住,夏复眼见着他眉梢一挑,极为闲适的样子:“夏大人真乃我西辰官员之表率,这般良苦用心,皇上若不领情也实在是不应该,不若夏大人领了帝师一职,可随在皇上身边,更便于谏言!”
此话说的真心意切,夏复一时未摸头他的用意,帝师本是他的职位,说这话是想辞官还是意欲试探?这个季音,到底卖的什么药?
“季大人如今的身份,在西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不过是念着先帝之恩,对皇上更是心怀期待,所以才会多说几句。”
说到此,季音不欲在于他继续下去,天知道,面对他,心中压抑的某种恨意就要喷涌而出,他深吸口气方才缓缓定下来:“夏大人,您也说,我才是皇上的老师,皇上举止您看不惯,可当面与我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即便年纪在小,亦是我等的君主,夏大人所说,难道不觉得有些放肆?若说先帝,先帝已逝,如今西辰做主的,可是皇上!”
“你!”夏复直指向他:“你不过入朝几载,又哪知先帝的深明大义?先帝虽逝,可其作为天下称赞,难道皇上不该奉贤先帝明主?”
“我就是不知先帝的想法,是以案宗上的许多事情我亦心存疑惑,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夏大人若有微词,也烦请咽回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