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清晨六点的起床哨子不知打破了多少人的美梦,白洛顾不上去确认到底有没有睁开眼睛就往集合点冲去。脑海里还充斥着昨晚处长说的话:集合时间必须要在五分钟之内。若有人在第一天都敢迟到,那这人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集合整队后,每个学员发到了军训装备,一套蓝天中缀有形状各异的白云的迷彩服,一双橡胶底的绿色解放鞋,一根黑色的警用皮腰带,一只上面印有学生学号的白色搪瓷杯,最后一样是个用木头做的十字架,看上去似乎很牢固,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
队伍带到13幢楼下,未听到解散的口令,众人不敢有离队的举动,只因教官面无表情地站在队伍面前,那眼神就像把锋利的尖刀,队伍中的学员一有异动便被刺到。
白洛趁教官的眼神落在别处,飞快的扫了一眼,这教官看上去很年轻,顶多比学员大上三四岁的模样,中等个子,长得很结实。至于性格如何,要进一步相处之后才能确切地了解。
就在大家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压力的时候,教官终于开口:“大家好,我姓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李教官。昨晚虽见过面,但相信没有给大家留下多大的印象,但我能很确定地说,以后大家一定会牢牢记住我,即使在分开后。别看我年轻,以为好说话,但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们,我一点都不好说话。我在部队已经带了好几年的新兵,是我们连出了名的严格,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其他教官。上午八点半正式开始军训,到时穿好迷彩服,带好装备准时集合。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就解散。”
“李教官,我有……”白洛前面的陆临突然开口,众人纷纷转头,想看看究竟是哪号人物胆子这么大,敢在这个时候充当炮灰。
李教官圆眼一瞪,打断道:“在队列里有事或者有话要讲的话要先喊报告,得同意后方可讲话。念你第一次,我不会责罚你。其他同学也要记住这点。”
这李教官也忒严厉了吧,白洛朝旁边瞥了瞥,正巧苍雨也转过头来,为着两人的默契,白洛眨了眨眼,用口型说道:“我们的教官看来很凶。”苍雨苦着脸同样用口型回复道:“我们惨了!”
陆临被这么训了一下,难免有些尴尬,不过在新同学面前,总不能太掉面子,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上:“报告!”李教官点点头后开口道:“说!”
“李教官,我想问的是,这个十字架是用来干什么的,过会集合的时候要带上十字架吗?”陆临大声地问道。
其实陆临提的问题正是很多人想知道的,就在很多人还在踌躇着是该直接问还是先问临时区队长的时候,陆临就直接问出了很多的心声。以至于陆临问完后发现很多还很陌生的同学投来友善的目光,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经过李教官的解释,众学员才知道,原来在迷彩服外面系上警用皮腰带后,再把十字架插在身后,当站警姿的时候,肩膀有没有打开拉平,一对照十字架,就一目了然了。一开始的大家根本没有把这所谓的十字架当做一回事,还觉得可笑,一个个背着十字架就像耶稣一般,后来才发现,背上十字架的痛苦根本无法让众人开口笑。
九月的太阳就如同李教官一般,滴水不进,毫不留情,毒辣辣的阳光没有丝毫的偷工减料。身着迷彩服的新生以区队为单位,整齐地分布在操场的各个角落,偌大的一个操场像安了静音器一般,只是偶尔传来某位教官的训斥声。
“目光平视,下颌微微收拢,挺胸,收腹,双手自然下垂,中指贴裤缝,双腿夹紧不留空隙,脚后跟靠拢,呈60度,脚尖向外。”李教官手中拿着一根一指粗细,半人高的竹棒,一边走一边念着警姿的要领,还是不是用手中的竹棒指导着未按要求做到位的学员。
“小腹收紧些,挺着个小肚子干吗?”
“腿给我夹紧些,再紧些,你这是O型腿吗,要不要给你绑条绳子!”
“眼睛给我睁大,现在又不是睡觉时间。”
脚下是红色的塑胶,头顶是火红的太阳,耳边是严厉的教导,汗水哗啦啦地往下淌,头顶的迷彩帽的帽檐根本起不到遮阳的作用。白洛等人出寝室前还仔细地在凡是会见光的地方都涂了层厚厚的防晒霜,看来是要白忙活了,起作用的防晒霜早就被汗水冲走了。
看似简单的警姿,做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身旁因有李教官的存在,时时刻刻地需按照他所要求的状态,大约站了三十分钟,很多同学都到了疲劳期,全身各处都开始发酸,体质差的双腿开始打颤,李教官却视而不见,一丝不苟地指出不到位的动作。
“你,给我出列!”李教官的一声怒喝,把白洛吓了一跳,她回想前一刻似乎没有做错什么啊。就在她犹豫不决要不要出列的时候,旁边有一人离开了队伍,白洛不用看也知道出列的是谁,站在她旁边的只有陆临,不是他还会是谁,不过这小子又干什么了?
“又是你,叫什么名字?”李教官面无表情地问道。
“陆临。”陆临有些中气不足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虽然接触不多,但公九区队的学员有了个共识,那就是眼前的教官就是个魔鬼教练,被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听不到,大声说!”李教官站在陆临面前吼道。
陆临憋了口气,涨红脸大声喊道:“陆临。”
戏剧性地,李教官似乎很满意地拍了拍陆临的肩膀,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用极其轻柔的语气问道:“今天早上解散前我讲了什么,你照我所说的重复一边。”前后对比鲜明的语气没有让众人感到可以放松,反而是绷紧了神经,这明显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陆临一愣,硬着头皮说道:“在队列里有事或者有话要讲的话要先喊报告,得同意后方可讲话。”
“很好,简直是一字不漏,果然是大学生啊。”李教官似乎很高兴地拍拍手,但突然间,他板起脸逼近陆临的脸,大声问道,“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陆临被李教官身上的气势一吓,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解释道:“李教官,我这人比较会出汗,刚刚汗水溢过我的眉毛滴到眼睛里,又酸又涩,我就用手擦了一下,就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现在立刻我给绕着操场冲刺两圈,我要的是冲刺的速度。快!”李教官瞪着眼睛,黑着脸的样子极端可怕,被李教官吓到的陆临哪敢不听话,立刻加速跑起来。
留在队伍里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生怕喘的太大声被李教官他误认为他们是在队列里讲话。
“我知道大家很累。”李教官的声音陡然增高,“但是只要我不说休息,你们就只能按照要求站下去。这就是命令!”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在队伍的后半段忽然发出醒目的声音,就在大家纳闷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的时候,声音所代表的意思让大家一惊,竟然是有人晕倒了。
“谁让你们转头了!”李教官那在毒辣的阳光下都显得冰冷的声音生生止住了大家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欲望。
李教官快步走到晕倒的人的身旁,简单地做了个检查,指指旁边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说道:“你们两个把这名晕倒的学员送到医务室。”
处理好这件突发事件之后,李教官那犀利的眼神扫过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用严厉且有些不屑的口气说道:“看看,这就是未来要承担保护人民群众利益的警察吗,只站了五十分钟,就你们的这副模样,一点小苦都吃不了,你们配当警察吗?我看你们还是卷起铺盖快点滚蛋为好。”
一字一句直接砸向每个学员的心头,身体上的酸痛与疲劳哪及得上此刻所受屈辱的百分之一。
“用那样的眼神看向我,不服气吗,但实际就是如此。你们若不服气,有本事用事实来告诉我,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李教官笔直地立在那里,似乎时刻迎接着众人的挑战。
一干人收回怒视的目光,把劲都用在警姿上。白洛嘴角微勾,李教官这招激将法确实用得很妙,趁着大家体力迅速下降,心理防线降低的时候,激起年轻人的傲气,成功地到达了目的。若不是白洛修炼异能达到“初”时身体机能大幅度得到提高,即使站了五十分钟也只是感到一丝疲劳,要不然的话估计也中招了。
不过渐渐地,白洛感觉身体的疲劳度在不断增加,这都要怪亚喀斯,说是要锻炼她的意志,便在体训期间封住了她的异能,现在的她也就比一般人的身体素质好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