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茅绍庐见了云慕郎的神勇无匹,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不禁惊讶并有些担忧,他边打边往后撤,时刻准备好逃走。
他的十几名徒弟围攻云慕郎,还没看清云慕郎什么模样,便听连连惨叫声,那十几名徒弟不过普通人而已,更是不堪一击。
这时那四个非妖还有些气力,再次爬起来挥舞着刀刃劈砍而至。云慕郎心想这些怪物实在抗打,不动真格是不行了,他使出了些擒拿技,抓住一个非妖的虎臂,另一只手将他臂弯抓断,左脚将他踢飞,右脚将另一个非妖肋骨踢断,然后跳起侧前翻,朝剩下的两个非妖,同时一计劈挂腿和十字拳,脚踢在一个非妖的太阳穴,拳头打断另一个的鼻梁骨。四个非妖倒地不起,云慕郎又过去帮金娣等人。
茅绍庐见云慕郎如此厉害,不敢再滞留,可上官君策看得出他又逃跑之意,黏住他不放,实是他一大阻碍。他见他的十几个徒弟又要去围攻云慕郎,对他们大骂道:“你们不来帮我,去找那个变态的家伙做什么!”
他的几十个徒弟又调转矛头,涌向上官君策。
上官燕如武功太微弱,一直站在门前观战,这时见上官君策被十几个人围着,势单力薄,难以长久支撑,她担心地出了一身冷汗,便也要上去帮忙。她刚走出不到一步,突然胸前一条玉臂挡住了她,侧头一看,竟然是香水。
“燕如,你尚未成气候,上去也是添乱,我来吧!”香水说完,背后伸出鱼尾,拍地而起,朝向茅绍庐的那些徒弟。
茅绍庐见香水像一只飞鳄冲过来,鱼尾若一把巨扇,将他的两名徒弟扇出老远,接着利爪凶猛撕挠如乱叉,鱼尾风卷狂沙如龙舞。茅绍庐那十几名徒弟竟然不敢近她身,有两个手臂被抓伤,还有一个差点被她那狞牙咬断头颅,不过香水的手臂也被划了一道剑痕。
茅绍庐呐喊道:“七星猎影阵!”所有徒弟做出布阵之势。上官君策和香水二人不知道这七星猎影阵是什么东西,任不停进攻。
茅绍庐喊了声:“巨门式!”他的十几和徒弟分成三人一组,先是其中一组朝他们二人正面攻击,但这三人只是虚打几下,主在扰乱,另有两组人从他二人侧面偷袭,招式主在于锁,上官君策手中的剑就好像被钳制住一样,施展不开;香水亦是如此,她身边那三个人专门锁她双爪,逼得她缩回双爪,但鱼尾又受制。当二人摆脱他们的锁招,又有两组人过来将他们锁在剑光之中,二人再次破了他们的剑锁,要主动进攻时,突然听茅绍庐道:“挡住他们!”
他的那些弟子突然又聚在一处,前面形成一排,其他人踩肩而上,组成一个人塔,站在最上面的人直接跨到上官君策和香水二人身后,却声东击西,人塔上又跳下几人朝他们正面,又是一个偷袭,再使出锁招。
原来这巨门式的妙处就是在于乱其锋芒,突其不备,开则锁,合则似挡非挡,整套下来虚实难辨。
那人塔只剩下最后一排五个人没有出手,茅绍庐躲在一排人后面,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其实他是在集中意念,聚敛精气,他突然睁开眼睛,全身注满元力,大喊一声:“破军式!”飞跃而起,飞箭般从那一排人头顶冲到上官君策跟前,长剑刺出。上官君策见他竟然使出了内元之力,不敢硬接,忙向旁边躲开。茅绍庐虽一剑刺龙,但上官君策却被他那几个徒弟划伤了左肩和胸膛。
茅绍庐和他几个徒弟趁上官君策受伤,再攻过去。
香水也不管什么剑锁,身子冲破数道剑影,身上顿时多了数道伤口,她双爪抓向茅绍庐。
而此时茅绍庐眼看一剑就要刺中上官君策,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寒风来袭,闪避开来,几乎同时回过头一剑刺中香水的胸口,抬起一脚踢在香水小腹,那内元脚力之刚遒迅猛,直接将香水踢飞出去。上官君策躲过一劫,叫道:“香水!”便往香水那边跑,却被茅绍庐的几个徒弟挡住。
云慕郎见香水被重创,拳脚如无影之势,将身边的几个非妖打翻在地,飞跃而去,凌空接住香水,然后落下,扶着香水,她已是气息微弱。这时上官燕如也跑了过来,云慕郎又见上官君策被围住难以脱身,他将香水交给上官燕如道:“你先扶着她!”说完,云慕郎如一道闪电冲向茅绍庐和他的徒弟。
此时他们的剑齐插向上官君策,突然一股惊涛浪涌般的力道,将茅绍庐的几个徒弟撞击出十数丈远,云慕郎又伸手抓住茅绍庐手中的剑锋,剑尖离上官君策的喉咙只差寸余。
茅绍庐只觉得他的长剑似乎是被一把铁钳牢牢夹住,“砰”一声被生生折断,上官君策手中的剑又向他刺来,他忙弃剑后退。
这时他的徒弟见他剑被摧毁,丢出一把剑给他:“师父,接剑!”
茅绍庐刚接过剑,云慕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来到他跟前,他忙挥剑刺舞。云慕郎徒手应对他的锋刃,只觉得他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之前大了很多,非常人所能及。他对上官君策道:“上官前辈,你快去看看香水!”
上官君策在一旁道:“你要小心,这个茅绍庐可是内元三层高手!”他心中禁不住惊叹:这个少年什么来历,竟然徒手就能扛顶内元三层的高手,而且对方还是用剑。
云慕郎心想这也难怪,这个茅绍庐轻松便激发了内元之力,而且雄威暴走,速度、耐力都如有神助。他对这个茅绍庐不敢过于轻视,茅绍庐虽然比起连昀昭还相差了许多,但这力道之迅猛,足以盖过无界山上的那几位师叔。
上官君策来到香水跟前,见香水倒在上官燕如怀里,流血过多,已昏死过去。他对上官燕如道:“燕如,你先把她扶回去!”上官燕如道:“爹,她还有救吗?”上官君策重声道:“你先把她扶回去再说!”
“好的,爹!”上官燕如不敢滞慢,背起香水回了宅院。
上官君策怒狠狠的目光看了看跟云慕郎搏斗的茅绍庐。
此时云慕郎空手对付他的白刃,两人谁也没沾到便宜,但茅绍庐却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乳毛小子简直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刀剑步入,力大无穷,身法招式根本看不清,如白驹过隙,变换奇快。
茅绍庐被云慕郎逼地叫苦不迭,后退都吃力的紧,对他的弟子道:“快,七星猎影阵!”
他的弟子刚上来,还没等布阵,便被云慕郎打得七零八落。再看茅绍庐已趁机逃出不远,云慕郎便上前追,又过来两个非妖将他阻碍了一下,被云慕郎重拳打得倒地不起。
上官君策正闭目集中精力,气运丹田,他的内元之力也是三层惑元的境界,过了一会儿,潜藏的内元之力汹涌而出,灌满全身。他睁开眼睛,见茅绍庐正想逃走,挥起长剑冲刺过去,他对云慕郎道:“把茅绍庐交给我,你去帮你师叔!”
云慕郎见上官君策追了上去,便转身去帮金娣他们。此时金娣等人还在跟二十几个非妖大战,好几个师弟和村民已受伤。云慕郎初出茅庐,一直不忍心杀生,此时他终于长剑出鞘,纵飞过去“唰唰唰”也不知道几剑,凡是白影到处,几个非妖的兽臂被砍下,血如泉涌。
此时的云慕郎如猛虎入羊群,那些非妖本就凶猛胜过野兽,此时在云慕郎看来就像是二十几绵羊,任他挥霍宰割。那二十几个非妖伤残甚重,有几个还能走动的也不敢再战,慌忙撤退,还有茅绍庐的十几名徒弟也趁机逃去。
金娣对云慕郎道:“剩下的交给我和你师弟们,你快看看你上官伯伯怎么样了!”
“是,师叔!”云慕郎朝着上官君策和茅绍庐远去的方向奔去。
金娣又道:“少宗,秋安,你俩在这里照顾村民,看着上官公子的家,别让村民闹事!”
“好的,师叔!”
金娣安排完毕,便带着其他弟子去追剿茅绍庐剩下的余孽。
等他们走后,村民又将地上那些受伤不能动弹的非妖一阵殴打,嘴里喊骂:
“打死你们这些妖怪!”
“你们看这个虎妖,还没死……”
“砰砰砰”几下暴打:“这不就是茅真子那天降的那只虎妖吗,原来全是假的!”
……
金娣和上官白带着十几个弟子,追捕茅绍庐身下的余孽,追到一片树林之中,那几个剩余的非妖为保护茅绍庐的十几个徒弟逃走,便留下来将金娣等人挡住,而那十几个人已然逃之不见。金娣没想到这些非妖倒是特别忠诚于主人,于是一拥而上将几个非妖活捉,带回丹凤村。
而另一面,云慕郎追赶上官君策和茅绍庐二人,追出数里之外,来到树林中一条大路,没有发现上官君策和茅绍庐的踪影,按理说就算他们俩总有三层内元之力,但以云慕郎的本事要想追上他们也并非难事,他心想:他们边打斗边跑,应该跑的不是太快。
他顺着大路又往前跑出不远,见前面一个放牛的老伯赶着两头牛往前面有着,他追上那老伯:“老伯,请问您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人一边打斗,一边从这里过去?”
“打斗?”那老伯看了看云慕郎,一脸疑惑道:“这里哪有什么打斗,就算有,我也不会去凑那热闹,你还是别问我!”说着便赶着牛急匆匆往前走。
那放牛老伯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见上官君策从林子里窜出来,却是沙哑的声音道:“别让他走了,追上他!”
云慕郎忙转头看了前面放牛那老伯一眼,忙上去抓那老伯,却没防范那老伯朝一头牛猛踢了一脚,顿时那头牛“哞……”一声,竟被他硬生生踢飞了过来。
云慕郎与牛相撞,却不料那巨浪滔天之力大的出奇,云慕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为止震荡,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茅绍庐怎么会突然内元之力大增?他被撞地退后了几步,一脚将那头牛踹开,那头牛已经倒地不起,再看那老伯已然不见了。
又听上官君策沙哑而且无力的喊叫道:“不……不要再追了!”
云慕郎也不知道上官君策没什么嗓音变得沙哑,问道:“上官伯伯,你怎么了?”
上官君策依靠在一棵树上,慢慢坐了下来,但见那棵树上他依靠过的地方,却留下了浓浓的血迹。
云慕郎当场震惊:“啊!”忙跑到他跟前,只见上官君策背后插着一把匕首,锋芒直通心脏处,他问道:“上官伯伯,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君策浑身有气无力,刚才只不过是在强忍着,他气喘着道:“我……我被……前面那个人……偷袭了!”
云慕郎道:“茅绍庐?”
上官君策道:“不……那个人不是茅绍庐,茅绍庐……已经跑了,就是因为他……偷袭了我……他……好快的剑!”
云慕郎道:“这个人是谁?”
上官君策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厉害……神通不在你……之下……”他气息越喘越急。
云慕郎也不知道是谁有如此大得能耐,竟然连内元三层的高手都不是他对手。此时官君策面容极度痛苦难堪,云慕郎又道:“我先帮你把匕首拔出来吧!”
上官君策摆摆手道:“先不急着拔……”他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两眼五神:“这……匕首有毒……!”
云慕郎惊诧道:“有毒!”
上官君策道:“而且已经毒气攻心……我只是用内元之力……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云慕郎又紧张又急道:“那……这怎么办?”
上官君策道:“你先不用管我……我已时间不多了……你先听我说……伤我的这个人……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人能降住他……那就是我的师弟……田园剑客……向……楚……田!”
“向师伯!”云慕郎道:“你的师弟是向楚田向师伯!”
上官君策道:“没错……我也是四大名剑世家的弟子……你应该是……云剑世家的吧……”
“嗯!”
上官君策道:“好,先不说这个了……你拿着我身后的这把匕首……去找我师弟……他看了这把匕首……或……或许……会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我师弟……让他为我报……仇……”说完,突然体内一股血流涌上喉咙,他又咽了下去。
云慕郎道:“上官伯伯放心,我一定答应你!”
“那就好……”他此时气息微弱,眼睛开始渐渐眯上,吐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好……好……好照顾……我……儿……”他最后一口气吐出,两手松了下来。
云慕郎连续叫了几声:“上官伯伯……上官伯伯……”
上官君策没有答应,已经气绝。
云慕郎抱起上官君策回丹凤村,当他来到上官白的宅院门前,村民都已经散了。他敲敲门,上官白和上官燕如从里面出来,二人本以为是和上官君策把茅绍庐抓到了,打开门一看,云慕郎横抱着上官君策,二人满身是血,而上官君策耷拉着双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全无。
上官白和上官燕如当场身子就软了,如造雷击。
上官白两眼发直,简直不敢相信,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说……我爹他……”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
云慕郎也心里愧疚自责,道:“对不起二位,我没保护好上官伯伯!”
上官燕如一下子失声痛哭:“爹……”跪了下来。
上官白呆若木鸡地看着上官君策,万分悲痛涌上心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云兄你快告诉我,我爹只是昏过去了是吗?”
这时金娣带着其他弟子也走了出来,他们见慕郎抱着上官君策而且全身是血,当场也被吓住,金娣道:“慕郎,你上官伯伯这是怎么了?”
慕郎低头闷声道:“金师叔,我没保护好上官伯伯!”
突然上官燕如起身怒火上来,抓住云慕郎的衣领摇来晃去埋怨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不是有万夫不敌之勇吗,为什么你连我爹都保护不了……以你的本事,你明明可以一个人就能捉住茅绍庐……为什么他没捉到,我爹还死在他手里……为什么……你算什么英雄……”
云慕郎不吭声,上官燕如撕裂嗓门道:“你说话呀!”云慕郎任凭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上官白拉住她,呵斥道:“好了,不要再闹了!”
金娣道:“慕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个你上官伯伯两个人还降不住一个茅绍庐?”
云慕郎道:“师叔,我们进屋再说吧!”
上官燕如又指着他道:“你还有脸进屋!”上官白扯了她一把道:“妹妹你闹够了没有?”
金娣对上官燕如道:“上官姑娘,你先莫急,我徒弟没能保护好你爹,肯定有他的难处,待我们进屋,让他把事情原委讲清楚,你在朝他发脾气也不迟!”
上官白道:“那就笑让云兄进屋再说吧!”
他们进屋之后,金娣吩咐其他弟子帮忙料理丧事,他把云慕郎单独叫到房间。
金娣坐在椅子上,云慕郎站在他旁边,金娣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云慕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金娣还是比较关注那个放牛老者,他说道:“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人物,你上官伯伯再怎么说也是内元三层高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杀害,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慕郎道:“师叔,我发誓,我从今往后绝不会让任何人在我身边被人伤害!”
金娣道:“你先别说这些,世事无常,谁都不敢保证事情会发生什么变故。”
云慕郎道:“师叔,上官伯伯说了,只有找到向师伯才能降服这个人,我们这就去找向师伯!”
金娣道:“找你向师伯谈何容易啊,除了你师父偶尔能跟他见上一见,就连我和你的师叔们的想见他都比登天还难!”
云慕郎道:“那我们就回无界山去找我师父!”
金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先别急,你师父让你下山历练,并不是让你什么事都找他,就算你迫不得已要找他,也总得做些有用的事,这样吧,我们先从侧面打听一下那个人的底细,然后再去找你师父也不迟,要不然你师父和你向师伯连那个人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帮你上官伯伯报仇!”
云慕郎道:“我们去哪儿打听?”
金娣道:“你放心,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可以做到天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