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影心神俱是一震,东瀛的不传秘术?
怎么可能呢?
他压下心上惊疑,强自镇定道:“盯紧今夜所有出府的人,探查去向登记造册交给我,人多的话,就故意透露给那些守卫,让侯府的人杀一半,另外留一半带路即可。”
“是!”
几个刺客应声答道,随着守卫的探查没入黑暗中。
守卫中有几个人悄摸落了队,趁着侯府混乱暗自换了衣衫,各用办法离开了侯府,在几个刺客的故意放水下。
有两名偷溜出去的细作被守卫抓住,然而那些个细作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直接咬破毒牙自尽了。
剩下的三人则是藏了起来,等到所有守卫离开这才放心回转报信。
为影跟着其中一人,一路尾随在后,亲眼看着那人进了皇宫,入了太皇太后的宫中。
他立在琉璃瓦上愣神。
所以说,在承德侯府插暗探的是太皇太后?
皇宫内的侍卫交替巡逻,眼见就要巡逻到为影所站的这片区域。
为影只得暂且隐入另一处。
而那个暗探偷换了太监服饰,左右确认四下无人发觉后,尾随着一干太监,进入了太皇太后宫中。
但是脖颈处比其他太监多系了条白色的缎带。
他手捧糕点一路进入了太皇太后宫中。
彼时,太皇太后正在和云嬷嬷对坐下棋。
云嬷嬷扫视间一眼就看见了他。
唯见她俯身到太皇太后身边,耳语了几句,太皇太后便正了神色,冲一干太监宫女散散挥手道:“都退下罢。”
“是!”
太监宫女们躬身退下,云嬷嬷再度坐回位上。
太皇太后手执黑子,瞥了那人一眼:“怎么今夜突然进宫来了?是承德侯府出了什么事吗?”
那人跪在地上,抬起头答道:“今夜承德侯府进了刺客,武功很是高强,还伤了霖护卫。”
太皇太后下棋的动作止住了。
她从前做皇后的时候,也听说过於骋的这位副将。
传闻,这位叫做霖风的副将,可以以一当百,在战场上襄助於骋,挣下了不少军功。
朝仁帝在位时有意收揽,本想给他封官赐府,可他说自己是个孤儿,承德侯府对他有大恩不敢有忘,也就辞了。
宫乱之时,他也曾随於骋跟着如今姜帝的进宫护卫。
彼时浴血奋战,确是神勇非凡,连路厮杀之来居然半点伤也没有。
可今天这伙人,居然能伤了他?
姜国境内,能养得起这般厉害死士的人,那就只有……
云嬷嬷倏尔想到白日里逃跑的那个此刻,补了一句:“今日那个关在地牢的刺客也跑了。”
太皇太后本也曾下令探查,准备遣人传讯叫承德侯府的暗探加强监视,却没想到这变故,比她预料的来的更快。
云嬷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皇太后将手中棋子缓缓落下,凤眸微眯,示意云嬷嬷落子,淡声道:“你说那个死士抵死不言,怎么都撬不开他的牙关,可是因为怕开了口,便没有命在了?”
如今,说不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跑了也就跑了。
云嬷嬷落子道:“此举未免有些心急了,奴婢不敢妄言。”
太皇太后眼下勒出两道浅浅纹路,“盯好承德侯府,若有异动,随时传信来报。”
那个脖系白缎带的人从太皇太后寝宫退出,将缎带从脖子上解下,塞进了袖子里。
他观察四周,混进了运送夜香出宫的太监堆里,一路出了皇宫,在小巷里换回了原本的小厮衣衫。
一名刺客同样从皇宫内出来,跟着另一名暗探,回到了承德侯府,遇上了同样回转的为影。
“副使。”
为影回神道:“怎么样?”
刺客手中拿着一本登记好的小册,递到为影手里,回答道:“有一个去了姜国皇帝宫里,还有一个在侯府大公子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又回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
为影顿时觉的一个头有两个那么大了,这一堆弯弯绕绕,到底有多少人盯着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就一侯爷的儿子,都还没请旨袭爵,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盯着?
“先叫人继续跟着,有什么异动即刻来报。”
刺客领命道:“是!副使!”
由于离得比较近,为影总觉得耳朵疼。
他挥挥手示意刺客可以退下办事去了。
见刺客领命离去隐入黑暗中,便把小册子揣进了怀里,回了於缉熙的院里。
天色已近破晓,侯府里杀了几个暗探倒也是安稳了许多。
只是里外加强了守卫戒备,
於缉熙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待到为影回来,他已经将绳索系上了木架,结实地打上了结。
整个秋千已经基本完成,他仔细地检查着,眉目间一派温柔,仿佛看的不是秋千,而是他心爱的姑娘。
以至于有木刺扎入了他的掌心,也浑然未觉。
“主子。”
为影看了那架秋千一眼,用脚想也知道是给那个言姑娘做的。
於缉熙拽了拽绳索,似在确认着架秋千的结实程度,随口道:“如何?”
为影如实回答,先是把霖风的武功路子禀报给了於缉熙。
为影端正了神色道:“派去的人说,霖护卫的武功路子隶属东瀛,同我们平日所习极其相似。”
於缉熙抬眼,松开了拽绳索的手,轻轻“哦”了一声,眉心微微蹙起,抬头道:“东瀛秘术,可会传与外人?”
说到往事,为影不禁陷入了沉思,在楚国做暗卫的那段时光,要不是掠影一直护着他,他大概是活不到现在的。
“四国之内,应该只有楚国暗卫才习此术,由懿后手下组织训练,为楚国皇室效劳,虽然不排除他是从东瀛流落过来的可能,但东瀛习此诡谲。”
说到懿后,为影不由得喉头微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