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愣是让一直冷面的赵陵也抬眼另眼相待。
只不过赵陵心里想着的也是感叹于这民间酒楼小掌柜的脸皮之后,这拍马屁和下诺的功夫,怕是在深宫里混了数十年的太监都比不上。
聪明人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张若予也就不再周旋。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个靛青色的酒瓶,打开酒塞,往茶杯里倒满了一杯。
酒塞口刚开,那独特的青草酒香就飘散而出,萦绕在整个雅间内。
李掌柜难以自持的盯着那一个小小的茶杯咽了咽口水,别人他不清楚,他可是多年的老酒鬼,而这小小茶杯里的就是他从未喝过的,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请您品尝。!”
张若予话音刚落,李掌柜就直接拿起酒杯一口闷,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还没等尝到味道就已经下了肚。
“这......”李掌柜拿着一个空的茶杯看向张若予,眼神中的渴求和窘迫已然要溢出来了一般。
张若予爽朗的解开酒瓶的系带,将那一瓶子就全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拿到酒瓶后,沉浸在品尝美酒的滋味中,那一种陶醉的神态,竟是似了周旁无人一般。
见状,张若予和赵陵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事,成了!
小半瓶酒下肚,李掌柜已然心满意足。他小心翼翼地将酒塞塞紧,然后放在自己的右手边,这种占有物的姿态让张若男哑然一笑。
“嗝,两位请说。”
张若予坦然开口:“李掌柜觉得那酒如何?”
“这酒不错,入口纯爽,带着青草香气,偶有回甘,难得,难得!”
“那不知道李掌柜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以后找我们酒坊进酒呢?”
说到生意的事情,李掌柜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头:“价钱,时间,我得先试用一批看看效果再说。”
这说辞,竟然和当初教坊司的陈姨娘有八分相似,果然这些做生意的人,在不亏钱这件事上,都是一丘之貉!
“二十文一坛,时间今天就能送到,至于试用......”张若予拉长了话,趁着李掌柜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将他右手边那瓶子酒直接拿了过来,在手中把玩,才继续说下去:
“至于试用的话,那必然是不行的。您这做生意,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一些,既然如此,那我这酒也收回。”
“阿陵,我们走!”
李掌柜一个老酒鬼,哪里会任由到手了的美酒飞了,他连忙拦住张若予:“我没有说不合作啊!”
“这样,你们今天先送二十壶过来,我钱也照付,到时候口碑好的话,我再找你。”
嗯,这还差不多。
张若予微微点头,反手将酒瓶送回李掌柜的怀中,带着赵陵离开了雅间,还不忘记留下话:
“这可说好了啊李掌柜,酒我下午就让人给你送来。你要是耍赖不付钱的话,我就找教坊司的陈姨娘给我做主。”
李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哈哈两声,面上带着被拆穿的尴尬:“哪敢哪敢。”
送货的事情依旧是赵陵来办,至于张若予,她已经重新购置了新的酒桶,准备酿酒。
“小予,要不我们还是回张家吧,虽然你爹和你奶奶他们不大好,但是没事的,只要有娘挡在你的面前,我们一定能够撑到你嫁人的时候!”
“只要你嫁了人,就有了夫家,到时候你爹他们不会再找你的。”
手上动作一听,刘秀看到在搬运空酒桶的张若予,心里头的情绪又涌了上来,眼泪垂垂欲滴,站在张若予的身边边哭边说话。
张若予总算搬完了空酒桶,叉着腰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还在纳闷怎么自己和赵陵的力气差了那么多,平常看他搬也不累啊。
她转头就看到刘秀在那边哭,哎哟我滴姑奶奶,她这是搬着搬着把这尊小祖宗给忘了。
“娘,你说,我听着呢。”张若予扶着刘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拍了拍她的后背。
刘秀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张若予又无奈又心累,这短暂的新生活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原主母亲数十年的思想,不行,她得再想想办法。
她屈膝半跪在刘秀面前,仰着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鹅蛋脸,盈盈大眼,小而翘的鼻子,就连嘴唇也是薄厚适中,未曾沾染胭脂却透着粉红,若是做了女子打扮,那怕也是倾国倾城般的人物。
刘秀看到张若予的脸,眼泪更是如雨般的垂落。
“娘,你先听我说话,说完再哭。”张若予好生劝慰,刘秀才算是止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