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神树沉睡以后,张饶上每日都会来文槡禁地晒太阳。他抱着那只黑猫,静静地站在文槡禁地。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一颗很不起眼的扣子。张饶上一眼便看出了,那颗扣子,是他的眼中钉,束汶翎的。大概是她快要沉睡前,不小心掉落了。估计是它太小了,以至于今日才被张饶上发现。
张饶上慢慢地走到了扣子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将扣子捡起。“嗬!束汶翎,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给我送这么大的礼?”
张饶上嘴角轻挑,似乎在谋算着什么。他仔细地打量着那颗扣子,嘴角诡异地抬起,突然单手一挥,扣子被抛到了空中,张饶上将双手伸了出去,蛛丝从他的手指中伸了出去,密密麻麻地蛛丝扎破了扣子。他双手向空中一抬,收回了手指,蔓延的蛛丝顺着扣子一点点向里吞噬,形成了一个蛛丝团,蛛丝越滚越大,越滚越细,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人形。那人的面容越发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女子,一个长着束汶翎面容的女子。
那女子未着丝毫,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张饶上。
张饶上简单地打量了她一下,邪邪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不过你也不用奇怪,我的皇后。”
司空巷南从外面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大王,臣擅闯禁地,请大王责罚。”
张饶上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蛛丝所化的假束汶翎身上,有些虚弱地对司空巷南说道,“司空爱卿不必客气,我早就已经废除了封禁这里的说法,你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罢了。”
司空巷南单手抱肩,笑道,“大王说笑,微臣不敢。”
张饶上双眼有些恍惚,微眯着说道,“虽说禁地不禁,但大多数人还是不会愿意到这里来的,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我相说。说吧,何事?”
司空巷南点了点头,说道,“齐寰王已经答应投降。”
“哦?!”张饶上很是欣喜,他越发黑黄色的脸上露出了不适合他的笑容,“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天对我如此厚待!哈哈哈哈!”
张饶上撒开了嗓子,放声大笑。
司空巷南注意到了张饶上怀里的女子,以及张饶上有些虚弱的脸,说道,“大王脸色不太好啊!”
“无妨,休息两天便好。”张饶上挥了挥手说道。
司空巷南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明明知道,张饶上在偷偷修炼邪法,却没有直接点破,而是委婉地说道:“微臣听说,齐国孩童很多。”
“哦?是吗?”张饶上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空巷南单手抱肩,毕恭毕敬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想替大王分忧,该知道,我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我自然是不知道。”
张饶上双眼微醺,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恩,不错,也不枉我这么重视你。”
“谢大王抬爱。”司空巷南低了低头,说道。
“既然你刚才说到,齐国孩童很多,那这个重任,就有你担当了。”张饶上指了指司空巷南,说道。
怀中的女子,拱了拱衣服,提起了张饶上的注意。
“慢着!”张饶上顿了一下,说道,“给这女子准备衣食,我要封她为皇后。”
司空巷南定了定神,仔细打量着他怀里的女子,虽然,他没有接触过束汶翎,但是画像总是看过。那女子的脸,分明就是本该在位的教主束汶翎。
“大王,她是……”司空巷南试探性地问道。
“你没有看错,她是束汶翎。”张饶上有些虚弱地说道,“传我口谕,从今日起,文槡国教不再设立教主职位,文槡国教长老官居三品,护法皆授三品下阶俸禄。文槡国教从此改名为文渊阁,不再以国教自居。前任国教教主束汶翎,册封为皇后,册封大典明日就给我安排。”
张饶上并不是喜欢束汶翎,他只不过是要侮辱她。他恨他们这种人,即使是个假的,他也不惜做给世人看。他要束汶翎,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像条狗一样的听他的话。
假束汶翎不日便与张饶上完了婚,他们两个相处倒也是相敬如宾。
张饶上以邪术练身,每日需补进大量的孩童精血。司空巷南拿着前些日子张饶上授下的诏书来到齐国,逼迫齐寰王每半月进贡一次,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对童男童女。
虽然齐寰王很是不愿,但他也不敢违背,只是和司空巷南说,宫里孩童过小,让他在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司空巷南觉得也有点道理,便肆无忌惮地在都城,乱抓童子,不从者,当街处决。而后齐寰王也下了公示,让老百姓自动交出孩童,以保暂时安定。
假束汶翎看着虚弱的张饶上,有些过意不去,她始终觉得那一日他如果没有将自己唤醒,恐怕他不会这么虚弱,这么久还缓不回来。于是,她主动请缨,让张饶上将抓孩童之事交付与她。
张饶上也是觉得新奇,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乖狗狗。他要的,就是当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东长老和束汶翎乖乖地被他踩在脚底下,这一刻他做到了。
张饶上开怀大笑,欣然同意了假束汶翎的请求,说道,“孤的乖皇后,不要让孤失望。”
假束汶翎也是忠诚有加,她觉得这是张饶上对自己的期待与认可,很欣喜地换上了便装,不日便向齐国出发。
张饶上看着束汶翎那坚定的背景,不由地心里痛快!他将手伸出,任由手指不断伸长,手指狠狠地扎进司空巷南刚带回来的孩童的颈脖,不一会儿,便将两人吸了一个干净。一对童男童女便在大殿前,瞬间化作了一对枯骨。
张饶上面上也逐渐变得光彩了起来,他收回手指,轻舔着手上留下的童子之血,嘴里的清甜让他十分地喜悦,他舔尽了手上的鲜血,十分欢愉地说道,“束汶翎啊束汶翎!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张饶上站在文槡主殿最高层的阶梯上,放声大笑,丧心病狂的他,越发越不可收拾地贪心了起来。他看着头顶上的逐渐落下的太阳,和逐渐升起的月亮,不由地感慨道,“新旧交错,如何的赏心悦目啊!”
他走回大厅,看着司空巷南,饶有深意地说道,“是时候,让中原大国,易一易主了!哈哈哈哈!”
司空巷南始终单手抱肩,毕恭毕敬地站着,他蔑了一眼殿前的枯骨,命人处理掉后,跟着张饶上下了殿。他知道,张饶上心里的盘算,但是他心里的盘算,恐怕,张饶上还没有发觉。
张饶上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喜悦情绪中,“啊!我的天空,我让你等得太久了,是时候,该拥抱你了!哈哈哈哈!”
彻天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文槡国宫里,一场新的腥风血雨,又要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