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卡翁将军,您似乎比您的捷报来得更快……”
约翰还在头疼地思考如何筹措扩建贡布里涅与兴修圣托尼卡主教堂的资金,连续两天音讯全无的吕卡翁倒是率先返回到了贡布里涅堡。
“塞浦路斯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只不过他们的大团长拉斯蒂克显然有些不太高兴。”吕卡翁似半开玩笑地翻了翻衣服,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张临时撰写的战报递给约翰,“您可以看看尼科西亚堡城墙破损之后的那部分,我想如果帝国扮演了骑士团的角色,应该也不会开心的。”
约翰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有些费力地辨识着这份战报上的文字。虽然可以看出撰写地相当匆忙,但这诡异的字迹和约翰刚刚来到斯洛乌花园的那段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吕卡翁将军,您大概是在奥斯曼人帐下呆的时间有点久了,应该好好练习一下我们帝国的文字了……”
整篇战报使用的语言相当简练,约翰才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很多刺眼的数字。
譬如,军团轻步兵的伤亡仅仅只有骑士团的百分之三十……
“我们……我们虽然这次援助类似雇佣关系,保存有生力量是重点,不过这样的战损比,拉斯蒂克就是直接跑回伊庇鲁斯来和我们宣战我都不奇怪……吕卡翁将军,我们起码也要……装得像一点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约翰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就算是贡布里涅的城墙碎得四分五裂了,这帮子骑士恐怕都没有接近城市的机会。
且不论他们的舰队能否突破凤凰舰队的海上封锁,哪怕是侥幸靠岸,大概也会被凤凰军团一个一个赶回海里去。顺着爱琴海游回罗德岛。
“未来我们可能的确会需要借助这些骑士的帮助,到时候他们也可以有理由来推脱……”
“实际上,这样的战损比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本身,他们的骑士就率先冲进了尼科西亚堡。最先与吕西尼昂的防线接触并交火。瞬间爆发的伤亡并不是我能阻止的。拉斯蒂克的指挥能力……不是说贬低骑士团。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当大团长,那么圣约翰骑士团恐怕对帝国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罗德岛,只是帝国随时可以享用的一片土地罢了。”
“拉斯蒂克能够当选大团长,本身就是骑士团内部斗争的最终结果。法兰西派和卡斯提尔派争斗没有停止之前,骑士团都会是那个样子。”约翰倒是心里有数。骑士团的斗争背后牵扯着很多国家的利益,甚至比东帝国的宫廷阴谋还要精彩,但装备精良的骑士在城墙被打出豁口的前提下,还能有这样的损失,的确是约翰没有料到的。
“出现这样的损失……其实完全是因为骑士们过于轻敌了。我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了拉斯蒂克,但是他对于吕西尼昂的防线相当不屑一顾。甚至在他们的城墙防线崩溃后直接冲入了城内,丝毫不顾及尼科西亚堡错综复杂的城市布局。而他们的佣兵,相当精明地使用了火攻。”吕卡翁取出一块已经烧黑的甲片,放在桌上。
“火攻?在他们自己的城市里?”
“对。吕西尼昂家族是铁了心的与塞浦路斯共存亡了。他们不止一次地用烈火埋伏着骑士团的骑士,他们每进入一间房子搜索,都有可能突然被冲天烈火吞没。最可怜的是,当几十个骑士追着四五个吕西尼昂家族残兵跑进一座教堂的时候,那座教堂瞬间整个燃烧了起来。骑士们穿着的重甲是不能单人脱卸下来的,因此在漫天火海之中,他们只能活生生隔着自己的甲胄被烤熟。我不知道吕西尼昂为了毁灭这座城市付出了多大代价。但如今,就算骑士团们已经夺得了塞浦路斯,那也是火海之下幸存的废墟了。”
“或许是吕西尼昂家族早已经想好了退路,当剩余的士兵开始冒着尚未熄灭的火光搜寻残余的时候,发现城里的居民大部分都已经被迁空了。援助他们的可能是热那亚人,但是没有详细证据。反正这一仗对骑士团来说,除了获得了塞浦路斯的控制权之外一无所获。因为这一场大火,塞浦路斯的税收可能十年都无法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约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地图上,塞浦路斯岛吕西尼昂家族的旗帜撤去。
“对了吕卡翁,问你个问题。”
“陛下您说。”
“怎么能,弄点快钱?”约翰十分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什么手段都行。”
他偷偷地伸出了四根手指,在吕卡翁面前晃了晃。
“五万金杜马克?陛下您要翻新整修一下贡布里涅堡吗?”
“是五百万……”
“五百万?陛下,您把帝国境内的矿脉全部挖掘空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您是打算直接把整个骑士团买下来吗?”吕卡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穆拉德一世修建埃迪尔内宫的花费,换算成杜马克也不过区区百万金杜马克。这笔钱,恐怕造半个君士坦丁堡都足够了。
“我买个整天内讧,空有名望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干嘛。是罗马帝国的名号没有用了吗?我是想要修建一个全新的主教区……哦,也不是我,是为了整个帝国,为了正教会信仰的传播。”
“拿这笔钱可以雇佣多少军队……”
“雇得起我们也养不起,相信我吕卡翁,未来,这个圣卡尼托教区,会是帝国最粗壮的一棵摇钱树……对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弄到这笔钱?”
“除非您能去洗劫一趟罗马教廷。不然我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里能一次性获得这么多钱。”吕卡翁相当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本身还是个武将,对于内政,尤其是涉及金钱的问题,他并不感兴趣。
“罗马教廷……教廷……对啊!”
“陛下,对什么?!”约翰的反应让刚才随口一提的吕卡翁大惊失色,“您真打算去抢教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