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在加速器里面第十七天了,我的寿阳尽数被消减,只剩最后的一段时光了,我明白沒有人能救我出去,因为能救我的人被我用天绝咒禁锢了,只有等到我死之后他身上的天绝咒才能解开。”
“这是多么悲壮的一件事啊,一切的悲壮就这样在我们之间发生了,我是这么爱你却又不能去爱,我知道你爱我却又不能接受你的爱,世界上最不幸的事,不是一个人得不到另一个人的爱,而是他爱一个人却又不敢去爱。”
“我就要离开人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三千二百五十六岁,寿阳绝对算不上短了,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我好像是一个十六岁情笃初开的少‘女’,又正好遇见了自己心仪的男人,我是多么留恋人世啊。”
“算了,别再沉溺于这段情感中了,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光,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要把一些事情做‘交’待,免得生命突然失去时还沒有把遗言准备好。”
徐东继续往下读,其实,作为颜翠‘玉’的遗嘱从下面才真正开始,上面这一部分是‘交’待了她之所以陨落的原因。
“我陨落之后,这‘女’贞国会留给你徐东,包括那么多存放在仓廪里的珠宝,说到珠宝,我还有必要做一些‘交’待,或者说做一些必要的解释。”
“你也许不理解,认为我是一个贪恋世上浮华的‘女’人,岂不知我囤积这么多珠宝,是为自己修炼《贞‘女’心经》所用。”
“我说过,《贞‘女’心经》一共有六层境界,石人境、‘玉’人境、珠人境、玛瑙境、宝石境、钻石境,修炼到哪一层境界,就要消耗大量的珠宝,比如修到‘玉’人境的时候就要消耗‘玉’石,修到珠人境的时候就要消耗珍珠,同样,修到玛瑙境、宝石境、钻石境的时候就要消耗玛瑙、宝石和钻石,至于库房里还余留这些财富,是我修到大圆满时的备用物质。”
“现在我走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支配权在你手里了,但是我有个遗愿,不知你照不照我的遗愿执行,就是把这些珠宝拿去救济世人,因为还有不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实这么做,也正是符合你无量仙君的法‘门’。”
“还有,我死之后,那些鲛人族是肯定要误解你,认为你谋杀了我,她们不会听从你的旨令,甚至要造你的反替我报仇的,这就需要你采取一些策略,因为鲛人族从來沒有见到过我的真体,我在她们面前从來都是一个‘艳’压群芳的美‘女’,但有一样东西可以压制她们,这东西就是‘女’贞国国王的印信。”
“你如果还念及我们这一段时间‘交’往的旧情,请你把我的遗骨掩埋,我已经思谋好了掩埋我的遗骨之处,那就是在深海里的那一块珠田,你把我埋在珠田的那一块汉白‘玉’界碑下面。”
“徐东,永别了,我的爱人,你是我这一生走得最近的男人,就是三千多年前我那个未婚夫,也沒有和我走的如此之近,最起码,我沒有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身子……我真后悔那天沒有把它给你,宁愿毁弃千年的业绩和你在一起。”
徐东读完了这封遗书后,抹了一把泪,将颜翠‘玉’的遗骨用道袍包好,从太师鼎里走出來,然后口念符文将三鼎合一的加速器缩小,收进宝物囊里。
他‘摸’了‘摸’心口的龙涎石,“师父,我有一件事要问你,是不是你破坏了加速器,你将加速器的回旋装置拆掉了,然后又修改了黑符文的密码,致使颜翠‘玉’命陨加速器里。”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这事是圣婴所为,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干这件事,也沒有谁能干好这件事,他清楚地记得,就在颜翠‘玉’用天绝咒禁锢了他,钻进加速器里开始修炼后,一束紫光从他‘胸’口逸出,朝加速器而去,不一会,从加速器里面冒出一股青烟,加速器旋转的声音不是以前的“呜呜呜呜呜”,而是“吱吱吱吱吱”的尖叫声。
他当时意识到加速器出了什么状况,但是,仅仅是一刻之后加速器又恢复了以前的‘性’状,刺耳的“吱吱吱吱吱”的尖叫声沒有了,代之以快速旋转的“呜呜呜呜呜”声,于是他将这事忽略了。
“是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徐东怒不可遏,“我知道是你干的好事,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于残忍了吗,一个贞‘女’好不容易修炼到这个境界,就被你轻而易举地毁掉了,你真杀人不眨眼了你。”
圣婴道,“你别这么说我,我如果不这样做,这妖‘女’就要害死你,别的不说,最起码她要囚禁你两年时光,你知道被囚禁两年会出现什么后果吗,你是罗陀国皇上,又刚刚结束了征服各国的战争,完成了统一殇武大陆的伟业,正值百废待兴之时,你一个皇上突然人间蒸发两年,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你又沒有做好储君事宜,这样会引发宫廷变‘乱’,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你想过这后果沒有。”
徐东说,“我当然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即使这样,你也不应当采取如此残忍的手段,你这手段不仅残忍,而且还很卑鄙,你知道吗。”
他这样谴责圣婴时,眼前出现颜翠‘玉’在加速器里耗尽生命,最后一刻扭曲挣扎的情景,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越來越‘激’愤,“想我徐东一生嫉恶如仇,出道以來也曾杀人无数,但死在我手里的都是邪恶至极,而又不可教化之徒,但凡能够容忍的,我徐东尽量容忍,给人家一个反省自己的机会,哪像你贪好杀戮,草菅人命,改变了一个修道之人你的本质……”
圣婴也很气愤,她气冲冲地打断徐东,“我这样时时处处为你好,你居然敢为了一个妖‘女’这样污辱我,简直是可恨之极,像这样下去我们是沒办法合作了,我现在就走,看你今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徐东觉得心口突然一空,那颗龙涎石从他身体里分离出來,化作一束紫光冲出了地宫,气走自己的师父之后,徐东才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了,可是已经沒有了挽回余地,他本能地意识到,圣婴这一出走就不会轻易回來了。
“天哪,我这都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个人犯了一会怔,颜翠‘玉’陨落了,师父也被他气走了,但他自己的路还得往下走,他眼下要做的事,是遵照颜翠‘玉’的遗嘱将她的香骨葬在海底珠田。
要下深海就得有“必龙居”,颜翠‘玉’生前曾对他说过自己有两件“必龙居”,并答应送给他一件的,可沒等到她把“必龙居”赠送给他,她就意外地提早香消‘玉’殒了。
他在地宫里寻找可能存放宝器的地方,从这一个宫室來到另一个宫室,最后找到颜翠‘玉’生前就寝的地方,实际上这样的地方有四处,大概是颜翠‘玉’每一个季度都有特定的卧室,这四个卧室都布置了不同的格调,有的是暖‘色’调,有的是冷‘色’调,有的是冷暖中和的温和‘色’调,像暖‘色’调适合冬天住,温和‘色’调适于‘春’秋两季,而冷‘色’调的就只适合夏天入住。
现在刚好是仲夏,估计颜翠‘玉’最近就在这些冷‘色’调卧室里居住,这间卧室里放着一张青‘玉’大‘床’,‘床’上铺着冰蚕丝织成的毯子,一股淡淡的馨香扑入徐东的鼻孔。
‘床’前有一个镶着玳瑁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玉’匣,徐东在这个‘玉’匣里找到了两件扁形法器,他认出这法器就是“必龙居”。
他拿着一件“必龙居”出了地宫,将“必龙居”放进海里,“必龙居”膨大成了一只划子,他坐到“必龙居”上面,在“必龙居”启动时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有哗哗的水流声,人随着“必龙居”在快速地下坠,不一会儿,“必龙居”载着他下到了几百丈深的海底。
徐东睁开双眼,见“必龙居”正好停在他跟颜翠‘玉’一起到过的那个海盆的边沿,望得见海盆的黑‘色’海草和隐在海草里面的珠蚌,在这些珠蚌的两壳开合之间,一颗颗光焰炫目的珍珠在里面闪耀。
珠田的四围竖立着一根根界桩,不远处就是那块用汉白‘玉’制作的界碑,徐东打开紫府“天眼”,看见界碑上写着“此乃‘女’贞国的珠田,一切外來人兽非请莫入。”
“哈哈,你也太牛‘逼’了吧,居然能把这海盆占为己有。”
“这有什么稀奇,这世上所有的资源都是为强者准备的……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徐东耳边回响着他和颜翠‘玉’的对话,虽然纷‘乱’而杂沓但栩栩如生,可是转眼之间生死两隔,颜翠‘玉’变成了他手上提着的这一包遗骨,他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悲痛在界碑下面刨了一个深坑。
他正准备把颜翠‘玉’的遗骨埋在坑里时,却突然看见坑底有件什么东西,显然这东西是他刚才刨坑时刨出來的,他捡起一看是一枚印信,仔细审视是‘女’贞国国王的‘玉’玺,原來,颜翠‘玉’在遗嘱里‘交’待他把自己的遗骨埋在界碑下面,是有其用意的。
有了‘女’贞国国王的‘玉’玺,徐东就可以对鲛人族发号施令了,他把这枚‘玉’玺放进宝物囊,将颜翠‘玉’的香骨埋葬在坑里,然后驱动“必龙居”往上升浮,一刻之后回到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