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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扑朔迷离玉女泪(1 / 1)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径,不知行了多久,马车斜斜上了一座山峰。

这里干草挡道,树枝遮蔽着道路,山石嶙峋,路面低洼不平。一路峰岚叠嶂,岩石突兀,磅薄。似虎踞龙蟠在悬崖绝壁上,山势奇削陡峭,如一座巍峨城郭,山间云雾此起彼伏,飘渺而不可捉摸。林中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斑斑洒落,时明时暗,温暖的令人心醉。

马车左歪右斜,缓缓而吃力的行走在山路上。李永佳又忧又急。皇兄的伤急需包扎。好在前面出现了一座茅屋,她忙跳下车来。进去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却有锅碗用具,还有一张木床,床上被褥用品都还齐备,只是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李永佳用干树枝掸净了尘土。这个虽然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却与别的姐妹大不一样,能享受富贵,也耐得了饥寒,几个月的颠沛流离,担惊受怕,风餐露宿。她也习以为常,毫无怨言。无论多么危难艰险,只要有皇兄,她就有主心骨。尽管他昏迷不醒,她也觉得有了依靠。好像生来就过惯了贫穷日子,随遇而安。正是她这种一切随缘的态度,不骄不奢的性格,才博得江枫万分的喜爱与依恋。在他心中拥有无人能比的分量。

李永佳回到马车上,又发了愁,皇兄沉睡不醒,要怎样才能把他弄到屋里?

她略一思想,忆起那天江枫背着郭芙的情形,把一件旧衣服撕成条状,打上结,把他系在自己背上,拉结实了,慢慢挪到车门。一个毫无功夫的弱女子要如何把一个大男人背着走路?古代女子根本没有任何锻炼,白马雪青偎在旁边嘶鸣着,好像也在为主人昏迷伤重而悲怜。

李永佳汗湿衣襟,腰酸腿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下了车。每走一步,都几乎用了全部力量,这还是江枫双脚沾地,借了大地一部分力道。相距几米,对佳佳来说,却如十万八千里,永无尽头。到门口了,却因脚下一滑,她栽倒在地。

李永佳抹了抹汗水,喘了口气,歇了一会儿,不得不重新解开,先平放地上,再用力扶他靠在自己背上。然后缠在腰间,双手扶着门框,还好总算是进了屋。李永佳坐靠床边,解开衣襟,把江枫平放床上。

这些动作太难了,累的她眼冒金星。坐下来喘了一阵。这才去看他的伤口,这一看她大惊失色,伤口变黑的面积已在扩大,这表示毒性已经扩散。

“皇兄,你可不能就这样把佳佳抛下不管,嫂子还等你回家!”李永佳扑在江枫身上痛心的嚎啕大哭起来。只过了一会儿,李永佳就止住了哭泣。我不能乱,此时只有我们兄妹两,我若乱了方寸,谁来救他?她从身上摸出一包用来预备解毒的药粉。拔出长剑,手有些怯怯的去刮那些腐烂的伤肉。这个从未拿过刀剑的女孩,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极度的坚强毅力,小心翼翼的刮去了烂肉,非常的小心,生怕弄疼他。撒上药粉,用衣布包好,坐在床边等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有醒来。

李永佳着急万分,这些药没有用,皇兄为何还不清醒?她忙打开包扎一看,好像并无任何功效,不禁又哭了。

哭着,她突然想起,这里满山都是草,应该有草药,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孩,拉过被子替他盖上就开门出去了。

漫无目的的在山林间走着,漫山草木初发新芽,嫩嫩的,凭着感觉他胡乱拔了一些,回来后用石块捣碎,敷在伤处,每两个时辰更换一次。有了希望,佳佳才发现自己又饿又渴,翻翻屋子,惊奇地发现这里粮满仓,水满缸。更有许多青绿蔬菜,这里近期肯定有人入住过。这个从未进过厨房的皇家公主,毫不怯手的洗米做饭,切菜烧水,虽被烟火呛得成了个大花脸,但一看到床上的皇兄,他倍感温暖,一直都是他照顾我,没想到还有我回报他的机会。

这顿米粥做的不太好,水放多了。但这毕竟是她人生第一次啊!她用碗盛上一些米粥,用小勺小心的去喂他。

这时候,江枫有了知觉,轻轻动了动。

“皇兄,你好些了吗?”李永佳唤了一声。

“这是哪儿?”江枫迷糊着问。

“我们在一个山林里,我不敢带你去找大夫,怕碰到安家的人。”李永佳说,“我已经给你敷了许多草药,感觉怎样?”

“身上麻麻的,好像没有知觉。”江枫低低地说。这一刻,那个活蹦乱跳,精神焕发的武林高手不见了,声音微弱的勉强能听得见。

李永佳不停地和他说话,可是他迷迷糊糊又昏了,嘴唇干裂,面色红的像猪肝。额头汗珠滚落,双手烫得吓人。

她伸手摸了摸江枫前额,好热啊!外面春寒料峭,他怎么会这么热?一定是发烧了。记忆中自己也有过这种情形。

这里没有郎中,只能想笨办法。她拧湿毛巾,敷在他额上,肩上,脚上。毛巾热了,就用冷水拧湿。一次次更换着,有一次换了他肩头的草药,胡乱喝了几口白米粥,天色黑了下来,寂静的山间风声鹤唳,风声很大,搅得她更加心神不宁。她生出了几分恐惧,忙关上门窗,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屋里清冷异常,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冰花。挡住了外面的事物,她忙伸手试试,不热了,表示已不发烧了,但是他的面色变的苍白如雪。

时间在李永佳担惊受怕中过去了八天。这八天,下了几场大雪。山间草木尽被一片白色笼盖。她总是趁着天放晴时出去抠开雪堆拔草药,附近的小草几乎被她拔光了。她一直坚持着两个时辰更换一次,夜间也不中断。更多的时候就是木木的坐在床边。看着江枫昏睡的样子,她忧心如焚,有时喃喃自语:“你不会死的,你在悬崖下,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逃过劫难,有我陪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天刚刚下过一场雪。今夜月色明朗,李永佳不禁踱步出了茅屋,来到门前一片梅花林。北方冬春,万物俱多凋零,唯有梅花开得十分绚丽,真可称得上一枝独秀。有句俗话云‘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之所以芳香醉人,皆因其傲视冬寒,饱经摧折。在数九寒天也能临雪怒放。

此刻,满地的红梅开得盛意盎然,大有竞相绽放之势。在水银样点点流泻下来的清冷星光下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花瓣上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花蕊,鲜艳的花朵,相得益彰,更增添几分清丽脱俗。不知是雪衬托了梅花,还是这如红宝石样的梅花装点了雪。浓郁的红梅香味似乎要把人的骨髓都化作一片浮云随风飘散。看到这雪夜绽放的红梅,李永佳多日来绷紧的心弦略略放松,也莫名的对皇兄的毒伤有了一丝希望。

然而,江枫时好时坏,有时神智清醒,也偶尔和她说两句话,不停地安慰她。望着佳佳哀绝憔悴的面容,江枫心疼如绞,本欲保护她,照顾她,反而让她为我这样伤怀。

佳佳真是个奇女子,身为皇家公主,不骄不奢,荣辱不惊,竟然在短短几天里学会了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煎药,照顾别人。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走路都要宫女搀扶的弱女了。不敢想象以他之力如何把我这个一百多斤的七尺男子汉从马车上弄进这屋子的。

江枫充满了感动,敬服,爱怜。真是百感交织。我来大唐九个月,历经多少生死考验,又多次被感染,多少次流泪啊!身上的毒素恐怕已深入心肺。也许我注定要克死在千年之前,与亲人、爱人相见无期。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佳佳。可能没有机会再等了。否则,终成一个迷随我下黄泉。

这天江枫精神略好,伤口麻木无决,没有半丝痛感。他睁开双目,久久的凝视着李永佳好一会儿,好似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佳佳,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李豫,不是你的大皇兄,你会相信吗?”

李永佳的表情充满着复杂难言的哀愁但是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泪水涟涟:“我早就有感觉了。我很害怕,害怕这种直觉会是真的,又希望是真的,我的心好矛盾,今天才印证了这确实是真的,你真的不是我的哥哥。”

江枫吃惊的表现竟然比李永佳还强烈,这是说佳佳早就怀疑我了,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疑心呢?“本想这次回长安,就把真相告诉皇上,太子和珍珠他们。可能没有时间了。佳佳,替我向他们道歉,冒充李豫九个月,实在不该。”

李永佳黯然说:“这一年来,我发觉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情谊,不是妹妹对哥哥该有的亲情,一天不见你就不舒服。你和我大哥虽是一模一样,但是,我想除了我,谁也感觉不到。因为.....我,居然爱上了你。”说到这里,她突然玉面绯红。终于说出压在心头一年的秘密,李永佳那种如获重释的感觉竟然比江枫还强烈。

江枫明白了,李永佳并不是真正看出我是假冒,而是凭直觉,她是因为对我动了男女之情而认定我不是她的哥哥。直觉真是太奇妙了!

“我的皇兄他、他在哪里?”问这句话时,李永佳似乎在怕什么?

江枫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得到胞兄不在人世的消息。已经这样了,再隐瞒下去,反而更折磨人。“我和你哥哥是结拜兄弟,当时他化名余礼,我们相识不过十八天,就被杨国忠派来的杀手逼落悬崖,义兄临死也没有对我说出他的真实姓名,只是一再恳请我不要把他的死讯告诉你们全家,并要我先冒充他,再慢慢说出真相。”

李永佳心中大恸,泪水汹涌而出,“那天在客栈外匆匆一见,站在皇兄旁边那个蒙着脸的人就是你?”

“是的,我们两面容酷似,义兄为了迷惑敌人,让他们摸不准虚实,要我一直蒙面示人。”

“这是说,我的皇兄当时就丧生在悬崖下了?”李永佳问。

“我不敢肯定,他和我交代这些事的时候,话未说完就已无声息。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已死,我身上被树枝所压,想过去看看他,又动不了。由于伤势很重,我昏了过去。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却不见了他。”江枫虎目含泪,语音凄然,“其实,当时你把我误认作他的时候。我就好想说实话,可是,义兄他一再托付,让我暂时隐瞒。我的心好痛好痛。看到你为胞兄幸存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伤心、绝望。所有人都以为李豫失忆了,忘记了过去。谁又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李豫,从来没有记住过,又何来忘记之说?”

李永佳轻轻啜泣着,雪白娇艳的玉容被痛苦的消息震得更加没有一丝血色。“我很感激你给我们全家带来了一年的快乐和希望,真的,现在得知皇兄一年前就已遇难了。的确能减轻不少悲痛。可是,他的尸体呢?为什么郭将军带几千人马找了七八天也没有找到?”

这一问,又把江枫行将愈合的疮疤揭开了,他顿时觉得胸口撕心裂肺般奇痛难忍。沉重地说:“九个月来,我不敢面对现实,想起当时那一幕,屡屡痛心疾首,却只能把悲痛埋在心里,无处可诉。曾经有两只狼出现过,我拼力吼叫着,吓走了它们。找不到他的尸首,我担心他是被狼.....”他说不下去了,忽然低低的哭了。

“啊?!”李永佳悲恸欲绝,心肝俱碎,一下子晕倒在床上。

“佳佳,佳佳!”江枫痛呼道。声音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好久好久之后,李永佳才醒过来,对她来说,得到兄长已亡的事实,一年来疑惑的感应变成了真实,爱她,疼她的同母胞兄早已离她而去。仿佛天地万物俱都消失殆尽。她觉得世间一切都没有意义。失声哭道:“我的皇兄啊!怎么会发生这样惨的事?”

“佳佳,你要节哀。”江枫喘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为你的哥哥好好活着,替他孝敬你们的父母。”

李永佳尽情的发泄了心中的痛悲,好一会才勉强克制,“当我发现你可能不是我哥哥时,就已经想到他遭了不测,....可我.......不知道会这么凄惨。”

江枫轻叹着,她的确应该难过。亲哥哥惨死,冒充她哥哥,给她心灵慰藉的人又不久于世,叫她情何以堪?看着她趴在床边哭的口干舌燥,嘴唇发青。几乎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江枫想,或许从今以后,那个乐观、开朗、活波的佳佳会永远地消失了。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难受滋味的她,这几个月所经受的艰险苦痛,接踵而至,让一个再坚强的人都难以承受啊!

好长时间后,李永佳恢复了冷静,没有亲眼看见亲人惨死,只凭想象的伤痛比较容易化解,何况已经过去了一年。她抬头问:“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江枫。”

“你所施展的武功都是皇兄师门秘籍上的招式,难道短短十八天,或者仅只一年你就全部学成了?”

江枫回答:“我以前根本不会武功,现在所学的都是你大哥以师兄名义赠我的秘籍中学的。”

“你真了不起,皇兄学了十六年的武功,你仅仅一年就学透了。”李永佳凤目含着一缕柔思:“你比我的皇兄强多了。”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猛烈的西北风刮断了树枝,斜倒在窗前,把整扇明亮的窗户遮挡去大半光线。天空慢慢转阴,云彩越来越厚,好像马上要下雨了。

江枫感觉到全身似在一点点麻木,变僵,他的生命之火也正一点点的走向熄灭。他无限眷恋的注视着佳佳,眼中有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这个以兄妹关系维持了一年,其实他至今也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的女子。

“你记住,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千万不要再对任何人说。”李永佳说的庄重又急促。

“为什么?”

“父王,母妃、皇爷爷都认定你是我皇兄李豫,如果知晓真相,对他们是多大的打击?不如将错就错,冒充到底吧!”李永佳肃然道:“更糟糕的是杨国忠兄妹若知皇兄已死,会幸灾乐祸,将更加肆无忌惮的陷害父王。他还会联络一帮大臣给皇爷爷施加压力,治你冒充皇孙的欺君之罪。这叫我的亲人何以承受?他们已经接受你了,给他们希望的是你,再让他们绝望的也将会是你啊!”

江枫沉默半晌,才说:“我没有机会当面向他们道歉了。我身中剧毒不久于世,如果今日能死里逃生,我一定要把真相亲口说出来,生与死对我来说,早就无所谓了,来到大唐近一年,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劫难,从决定穿越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我欺骗伤害了你们全家,理应受到惩罚。”

江枫听得糊里糊涂:“你说的话我也开始听不懂了。”

“没关系,你不是我们那里的人,肯定听不明白。你只要相信我绝无伤害你之心就够了。”

李永佳又道:“事情已经到此时了,你不可以再回头,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若是我哥哥,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我甚至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生怕自己爱的人是亲哥哥,一个人痛苦难过了好久,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现在证实我们不是兄妹,我已经如获重释了。”

江枫忙道:“佳佳,我不能爱你,除了我心有所属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至据此一千两百年之后。”

“一千两百年之后?”李永佳越听越糊涂,“一千二百年之后还没到呢?”

“佳佳,相信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假。我是据此一千二百年之后的未来人,穿越时空来到大唐,只为亲眼目睹杨贵妃生死之谜的结果。”

“哎,”此刻李永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哎了一声,“我还是不明白,据此一千年之后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佳佳,我给你说的形象一点,你想想你的二十代祖先,比如,你突然回到你的二十代祖先生活的年代去。”

李永佳更加不解:“我的二十代祖先,大概在春秋战国时期吧!我又怎么可能回到春秋时代去呢?”

“我们的时代科技发达,出门不用骑马,也不用坐马车,从长安到范阳,只需半个多时辰就可到达。”

“这么快?想都不敢想,怎么去?”

“坐飞机!”

“飞机?”李永佳闻所未闻“飞机是什么东西?”

“就像天空中的飞鸟。”

“你们那儿人会飞啊?”李永佳喊道。

江枫忍不住笑了:“不是人会飞,是我们的交通工具会飞。飞机是用铁等材料制成,可以坐人,它能飞行,半个时辰能飞七八百公里,也就是一千六百里。”

李永佳头昏脑胀,不住的摇头,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佳佳,把我包袱打开。”江枫说。

李永佳依言打开了他的包袱,江枫吃力的拿起手机和电脑:“这个是手机,在未来,可以用它与千里之外的人讲话,效果与对面讲话一样。这是电脑,更是包罗万象,储存丰富,记得我驯服胡马的方法吧?就是从这里找到的。”

李永佳随着他操作,放映,无数画面。图片、对话一一显现。她简直是如听天书,张口结舌了半天,“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许久,李永佳动容地说:“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只爱你、此生只嫁你。”

“可是佳佳,在安禄山作乱之后,我就要离开大唐,与你再无相见之日,我们不可能有爱,你明白吗?佳佳!”

“我跟你去你生活的时代去。我甘愿做妾、做丫头、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们那里与这儿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不准纳妾,更不准有奴婢丫头。”

“那,我就天天看着你,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不奢望你娶我,我还做你的妹妹。”李永佳固执地说。

江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打消她这个念头:“你舍得亲人?舍得你的父母?”

“只要有你,我舍得下全世界。”李永佳坚定的语气。

江枫忽然觉得心痛如绞,全身没有一点知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要死了,也不用担心佳佳冲动了。“我很快就要死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情谊。”

“不,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死的。”李永佳的泪又忍不住掉落。

江枫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起来,浑身一点点变凉,面色也很快转的青紫,心跳加快,不一会儿又忽然减弱,他感到心脏在一点一点的停止跳动,慢慢的他就人事不知了。

李永佳趴在江枫身上,又叫又喊,“你是不愿娶我才装死得,你醒来,我不逼你娶我了。你快醒过来啊!”不停地摇他唤他,随后便失声哭了。

外面电光闪烁,雷声轰隆,由远而近,接着,瓢泼大雨瞬间降落。像是在为这么优秀的人才猝死而流泪。北风刮得更猛了,几扇木制门窗一开一合啪啪直撞,尤为令人心悸,痛心。

李永佳声音嘶哑,玉面失色,这一天,她几乎流尽了眼泪,痛苦的打击瞬间袭来。使她纤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她已经昏死几次了,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她的双眼空洞无光,身子也麻木无绝了。昔日秋波盈盈的眉目像是木头雕铸,没有一丝表情。

草屋的门突然开了,跑进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人,深紫色的上衣,面色焦虑。李永佳没有任何反应。

中年人不顾她的神情,疾步跑到床边,急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玉瓶,倒出几粒药丸,自语道:“让我好找,但愿还来得及!姑娘,李豫还有呼吸吗?”

李永佳木然回答:“他已经死了。”

中年人吃惊的用手试试鼻孔,面色转和:“还有救。”

“啊!”李永佳一下子蹦了起来,惊喜的喊着:“他还能活过来?太好了!”

“把这几粒让他吞下,再把这些草药敷在他伤口上,他会活过来的。”中年人蹲下用石头去捶打手中的一把药草。看到满地的杂草问:“这些药草是你拔得?”

“嗯!”李永佳回答。

“他中的是鹤顶红,常人三日即死。我晚到一步,听说他中毒,在附近寻找了九天,谢天谢地,终于让我赶上了。”中年人的神情很是激动,看得出,他是一个不易为任何事失态的人,却为江枫这般表现,眼中流露出慈爱和疼惜,“幸亏你用了这些草药,延缓毒性发作,不然他一定撑不到今天。”

李永佳恢复正常,把江枫的嘴撬开,把药丸放进去,又倒了些清水,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香唇对着他吹气,驱使他把药咽进去。再麻利的把中年人捣碎的药草敷在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妥当。忙完后,这才转过身来,跪在中年人面前:“多谢前辈,谢前辈救他一命。”

“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行此大礼谢我?”

“我.....”李永佳望望江枫的俊容,“我是他的妹妹。”

中年人笑着扶起她:“你是李豫的妹妹,我是他的师父,我们为他所做的事谁也不必谢谁,快起来,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对他的兄妹之情很深,好,好。”

“啊!你是他的师父?”李永佳吃惊地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这是我曾经游历时搭建的屋子,一应用度粮米油盐都是我备下的,没想到让我徒儿得以栖身,这是天意啊!”他说着又摸了摸江枫的腕脉,满意的笑了“他恢复了心跳,脉动,没事了。只是受此重创,要恢复如初尚需时日。姑娘,我要走了,你要等李豫伤愈后再走。”

李永佳没有挽留,她知道这些世外高人的脾气,把中年人送到门口,看着他冒着风雨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一夜,李永佳双眼不眨的守着他,她什么都没想,只要他活过来,也只有他活着,爱情、人生才有希望。

直到一轮红日高悬半空,暖和的春光照进来,使人倍感温馨。昨夜的大雨早已停止,窗外的空气仍是湿漉漉的。

江枫醒来时觉得伤口生疼,浑身不再麻木,却软的像泥团,望了望屋内。李永佳坐在旁边,一见他睁眼,忙欣喜若狂:“太好了,这药还真是有效,你真的活过来了。”

江枫低低的问:“佳佳,你又用草药给我敷了?”

“昨天,你师父,奥不,我大哥的师父送了内服外敷的药,才彻底解了毒,从死神手里帮我把你抢了回来。”李永佳说着满是喜悦的泪花。

江枫大为疑惑,大哥的师父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没有问,此时他已经平安了,这是事实。

“你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永佳含着满足的笑,“我太自私了,总是表述自己的感情,我忘了你与我大嫂已经有过五个多月夫妻关系.....”

“佳佳!”江枫忙打断她,“我与珍珠虽同处了数月,但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冒名顶替她五个多月丈夫,我最愧对她。”

李永佳点头:“我相信,以你这般人品,怎么会对大嫂做出格之事?难怪我每次见到大嫂,她都郁郁寡欢,她肯定以为夫君对她变了心。如果她知道真相,会多么痛苦?我求你,永远不要说出来。好吗?”

“这样瞒着她,又无法代替她的丈夫去爱护她,比让她知道实情还痛苦百倍。”江枫突然问:“你会不会以为我贪图你哥哥的地位才冒充他?”

“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太了解你了。”李永佳似是与他共处千百年一样:“我理解你,这几个月来,其实你才是最痛苦的,做不了自己,把满腔心事隐藏在内心深处,不能一吐为快,你是为了我大哥的心愿,宁可自己难过。最主要的是为了对付杨家,不愿看到杨国忠把持朝政,陷害父王。你为人大度,正义感强,心系天下安危。这才是你将错就错,迟迟没有说实话的原因。”

江枫星目含泪,佳佳真的太了解我了。在这个遥远的时代,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人。大难不死,该做的事要尽快去做,安禄山很快就要反叛了,是说真相的时候了。完成追踪杨妃之死的任务,返回未来。这里的烦恼或者欢乐,再或是不舍,都成过眼云烟。

他中的毒太厉害了,元气大伤,住了两个多月,也没有完全恢复一身功力和体力。对佳佳精心的照顾,江枫来者不拒,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侍候他。这说明他没有把她当成外人。他们接下来谈论的不过是皇家琐碎之事,避免提到男女之情,没有结果的感情太折磨人,只有藏于心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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