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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流水落花皆无情(1 / 1)

自从再回大唐,江枫清楚自己的角色,对沈妃性情大变,既然我已决定代替李豫,做他该做的事。对珍珠就只有真诚以待,虽然不会有爱,却有一分深厚的责任,而今听得沈妃讲述这些日子的事,江枫也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产生了醋意。这个田承嗣真会讨女人欢心。居然想夺走珍珠。

江枫不停的对自己说,这二十几年,我就是李豫了,再也不能像当初离开这里时,有成全沈珍珠与田承嗣之心。珍珠是我的妻子,不能老是想象着她是我的嫂嫂,我的妻子绝不可以相让于任何人。

既然一切都是天意,我又何必要逃避。珍珠对我痴心未改,一片丹忱,我不能再辜负她,我要用全心来爱她。那天晚上,我不是求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去爱她、弥补她吗?从今以后,我只有弄假成真,做了李豫,对李豫的亲情、爱情、友情都要一律来者不拒,全盘吸收。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李豫。与她相守二十年。安慰她孤凄的心。了结她痴守多年的心愿。

江枫有点激动的握住沈妃的玉手:“珍珠,我现在才知道你竟然还这般深爱着我,所谓嫁人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我真的很感动。”

“臣妾对殿下一切依旧,永生不会变。”沈妃轻声说,忽然又泪光盈落:“殿下,小娟死得好惨,臣妾求你为她报仇。”

“放心,不用多久,大唐就会攻破洛阳,安庆绪不得善终!”江枫忽然发现了什么:“对了,珍珠,小翠呢?你们不是一起出了洛阳城么?”他仍然记挂着大难幸存的小翠。

“我们三个在一起出了洛阳,等停下来后,却发现不见了她,田承嗣还回去找过,也没有找到。可能是路上失散了,是我对不起她们姐妹.....”沈妃黯然说,“她们的父亲以身殉国,惨死于叛军之手,她姐妹为我又生死不明......”

沈妃提起汤文得死,让江枫想起王府两千侍卫,对田承嗣充满仇恨,他大声问:“珍珠,告诉我,田承嗣现在哪里?”

“殿下。”沈妃看到他面上的神色便知不好:“殿下,你要伤害他吗?”

“是田承嗣带领叛军血洗广平王府,我不能放过他?”江枫厉声道:“你快说,他在哪里?我要为两千无辜兄弟报仇。”

沈妃心里不悦,冷然道:“我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在长安住了数日,你会不知他在哪里?”江枫喝道:“还说你有多么爱我,居然护着这个杀人凶手!”

沈妃忙说:“如果没有他,臣妾又怎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与殿下团圆?臣妾求你放过他吧!”她的声音颤抖。

江枫没再理会她,怒喝一声:“来人,传郭源来见。”

不大一会儿,郭源奉召而来,在宫门外拱手问:“殿下有何吩咐?”

“郭源,本王命你调两千名东宫侍卫立刻在长安城中搜捕田承嗣,务把这个残害我两千兄弟的罪魁祸首生擒归案!”

“末将遵命。”郭源应了一声,大步离去。

沈妃泪流满面的跪下,泣道:“太子殿下,田承嗣为了救臣妾,多次与安庆绪反目,甚至抛弃名位,千里护送臣妾回来,求你为了我,不要伤害他。”

“沈妃娘娘!”江枫冷冷的说:“田承嗣救过你一命,他却欠我两千多条命。你该不会认为你太子妃娘娘得命比士兵的命值钱吧?”

“臣妾何敢有此意?”沈妃急道,“臣妾力劝他从军报国,归顺朝廷。如果殿下肯以一颗宽容的心饶恕他,他将是大唐的良将忠臣!”

“大唐不需要这样的奸佞,你觉得他是真的在救你吗?不过是贪图你的姿容,欲将你占为己有。卑鄙无耻。他如果真的可以成为大唐忠良,为何要屠杀王府得人?当我看到空空的王府,似乎听到无数冤魂的呼声,当时我就立誓,不报此仇绝不罢休。”

“殿下,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不要让臣妾终生不安宁。”

“沈珍珠,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皇上肯饶他,本王也要杀了他。”江枫愤然说完,转身便走。

“殿下,殿下,不要啊!”沈妃花容苍白无色,忙急追过来。

江枫喝令侍卫:“保护沈妃娘娘,没有本王允许,她不得离开寝宫。”

沈妃尖叫着狂喊着,被数十名侍卫拦在宫门内。

夜色渐渐来临,风儿轻卷,沈妃静立窗前,任凭清风卷起轻薄的衣袖,拂在腕骨上,若有还无的轻柔,偶尔传来夜莺滴沥的叫声,啼破了这清辉遍洒的夜幕。

沈妃不觉间走到琴侧,这把琴,就是在逃难时,也没有离开过她,黯然的试了试调子,琴声悠悠,只觉得每弹出一调,都充满沧桑、凄婉之意。心里大恼,遂弃琴而起。担忧焦虑时时揪扯着她的芳心,若不能保的田承嗣平安,这一生都难以安生。

郭源、李义山、高家兄弟,与同郭芙带领着两千东宫侍卫,兵分五路,用了三天搜遍了长安城,也没有找到田承嗣。除了他们,根本就无人认识田承嗣,就是对面相逢也不知道啊!听到他们的回报,沈妃略略舒了一口气。

江枫心烦意燥,本以为珍珠仍然爱着李豫,以前对她没有感觉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痴心无悔,而当我开始在乎她时,她却已把心投到他人身上,她在洛阳固然与田承嗣守之以礼,然而他在她的心里是有分量的。从前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插手。这次却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保护田承嗣,这个给大唐皇室造下深重灾难的叛将。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温贤柔弱的广平王妃了。五路人马搜遍全城还抓不到一个人,令江枫怒气升腾,大加斥责郭源等人。

“太子殿下,不是末将等无能,实在是没有几人见过田承嗣,如果多找一些认识他的人,估计再行搜索就方便多了。”郭源道。

“长安城有多少人识得这个逆贼?”江枫问。

郭芙英姿飒爽,身披劲衫,生机勃勃的样子很可爱,她凤眉一立说:“京兆尹崔光远手下的人大都认识田承嗣,殿下若命他带兵一起搜捕,把握会大些。”

江枫随即命郭源捧着皇太子的懿旨去见崔光远,命他出兵同搜。六路兵马大搜长安城,这次搜捕,京城震动,百姓拍手称快,他们都很恨田承嗣,是他为长安人带来灾祸,使他

们家破人亡。所以许多百姓自发向郭芙他们提供田承嗣的躲藏之处。

但是每当郭源他们每次得到消息带人赶去时,田承嗣都已离开。

江枫心生疑窦,暗暗留意储秀宫,见一名叫云儿的宫女每天都要出宫几次,他问守卫宫门的侍卫:“云儿每日出宫去做什么?”

“回殿下,云儿姑娘说奉沈妃娘娘之命外出买日用品!”

江枫明白了,这是珍珠每日叫云儿去给逆贼田承嗣通报消息,回宫后,江枫严令侍卫,储秀宫里的人不准再离开宫门。珍珠已经变了,她的心已不在李豫身边,我虽然不是李豫,但我现在是,她竟然把其他男人看的比我还要重。江枫心情懊恼,无所事事,忽地想起再回大唐十数日,尚未见过太上皇,就驱马前往兴庆宫。

太上皇有些闷然不悦,江枫问:“不知皇爷爷为何不开怀?能否告诉豫儿,或许,豫儿可以为皇爷爷分忧。”

“哎!豫儿的孝心朕明白,不过此事恐你也帮不了啊!”玄宗叹气。

“皇爷爷若是想让贵妃还宫,豫儿可真就帮不了。”江枫笑道。

“朕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的事?那岂不把你的一片苦心辜负了?朕在想另外一个人。”

江枫知道,玄宗当年嫔妃,大多被安禄山掳到洛阳,非死即辱,所剩无几,就不知他所想的是谁?

“安贼屠城,大唐皇室只有两人幸免,一个是珍珠孙媳,还有一位就是朕的梅妃江采蘋。豫儿,你能替朕找回她吗?”玄宗问。

“只要她还在,有名姓可查,豫儿一定替皇爷爷找回。但不知皇爷爷有没有梅妃的下落。”

“前日,江妃托人给朕送来奏疏一封,言明在洛阳附近,详细地址未有说清,朕想她是恐皇帝不肯允其还宫而已。”玄宗把那封奏疏递于江枫,江采蘋于书中详叙其当时被两位云游女道所救,现于洛阳东郊。祈求主上召其还宫。

这件事并不难,江枫一口应承:“皇爷爷可下旨意,豫儿前往觅梅妃回宫伴驾。”他也很想为太上皇做点事,以免其晚年孤独。

“你父皇会同意吗?”玄宗犹豫不决。

江枫肯定的回答:“豫儿相信,父皇至善至孝,一定希望皇爷爷晚年能有一可心人陪伴身侧侍奉照应。”

玄宗转忧为喜:“豫儿,你即日要成亲,等你完婚后,朕即付旨于你。”

江枫不知不觉间走到玉照宫门口,自从再返大唐之后,他始终如一,日日去向韦妃问安,完全是一个孝顺儿子的行为。今生有缘与她做二十多年母子,他要珍惜命运的安排,把儿子的爱给她——这个善良的母亲。韦妃一看到儿子,眉开眼笑,常常深情而专注的望着他,一双凤目毫不掩饰她的自豪与快乐以及满足之意。

母子俩说了几句话,江枫就告辞离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若是从前,他才懒得去对付田承嗣,也许为了颜面,又或许是为了感情,他对田承嗣有很深的醋意,他清楚自己已经融入了李豫的角色中,像一个出色的演员,与剧中人感同身受。

待得向皇上请安时,肃宗神情很愉悦:“朕的豫儿行事果断,这才是我大唐皇太子的魄力,不像朕当初那么优柔寡断。田承嗣这等叛国罪臣,纵有卫护太子妃之功,也难抵其罪之一二,朕不会干预,你放手去做,让京城百姓领略到太子对他们的重视,为你争取人心。”

“儿臣得了天下人的心,父皇不会有所惧吗?”江枫有些玩笑地问。

“朕的儿子怎么会像安禄山那厮的儿子一样呢?他背弃君恩,叛乱祸国,让其子弑父,这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肃宗话锋一转:“朕希望你更有魄力一些,早日为朕生下一大群皇孙,朕已颁诏,后日即为你与崔氏完婚。”

江枫心里一沉,看来娶崔芙蓉之事已成定局。心里大为不快,又想,这些日子珍珠心向外人,也好,就用崔氏来刺激她一下,看看在她心中,我和田承嗣谁更重一些。崔芙蓉想方设法也要嫁给我,那好,我就让你后悔莫及。

婚礼当日,李永佳最先赶来贺喜,她的笑容仍然平和灿烂:“恭喜皇兄又得佳人,小妹第一个来讨喜酒喝。”

见到佳佳,江枫的心更是酸楚难言,让她终日面对心爱之人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而要强装欢颜,何其残酷?面上还要以兄妹相称,出言道贺。他觉得这不仅是佳佳的痛苦,也是对自己的无尽折磨。

江枫把目光投向沈妃,见她大度得体,含笑招呼前来恭贺的皇亲国戚与文武官眷,毫无半丝醋意,心里暗奇,难道珍珠真的不在乎我了吗?

其实江枫哪里知道沈妃的心思,她明白。皇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不可能终身只娶一人。妃嫔侍妾众多,乃是天经地义,不娶崔氏,也会娶别人。皇上赐婚,太子有千般不愿意,又有何用?这就是古人与现代人完全不一样的婚姻观。

江枫不能体会清楚古代女子的观念,还以为珍珠已经淡忘了与李豫的海誓山盟,一种失落、惆怅之感袭上心头。与东宫笼罩着的喜气格格不入。

东宫庭院之中多种花卉,眼下时气暖和,藤萝缠绕,花中之王——牡丹生机盎然,满院子都笼罩着花团锦簇的艳丽景观,牡丹还有富贵之花的美名。所以大凡官宦人家都缺少不了牡丹,开的如锦似绣,牡丹种类繁多,各色都有,东宫几座花园都以牡丹为主要花卉。这更为繁花似锦、喜气冲天的宫苑增了几分颜色。

东宫内外红毡铺地,喜幛高悬。宫女、太监一律着盛装,梁柱、宫墙皆漆金涂玉,红艳宜人。那富贵喜庆气氛一点也不比现代大款的婚礼逊色。

新娘并非正配,太子不必亲自去迎亲,更不用到宫门迎候,只需在喜堂上等着。皇上给崔氏的封号是侧妃,比正妃低,比良娣、美人要高,只比太子妃低半个品级。

李永佳的确有非凡的耐力,她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神色平稳、镇定,好像这一切对她并无任何影响。谁又知道她内心的苦痛?心上人是她现在的哥哥,她不开开心心的来祝贺又待如何?所有的心酸、难过都藏在心里最隐秘之处吧!“

江枫身着大红喜服,头戴紫金冠,站在喜堂上,没有丝毫被迫的表现,既然躲不掉,何必要现在脸上呢?

东宫的迎亲仪仗队庞大而又威武,宫女、太监、侍卫簇拥着花轿从崔礼府中把新娘扶上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着串街而过,引来无数百姓艳羡的目光,嫁给太子,那该多有福气?有多么的高贵?一生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满朝文武官员又要大破费到崔府、东宫送贺礼。崔礼官职不高,但他是太子的岳父,将来必官运亨通,前程似锦。巴结上了并非坏事。

花轿在宫门落停,鼓乐齐鸣,五彩斑斓的烟花在京城上空燃放,广场上,鞭炮纸屑堆了厚厚的一层。

喜娘在鼓乐声中扶新娘下轿,踏上宫前三层台阶,缓缓进了宫门,一路追踪看热闹的百姓不得不止步。

吉时到了,新郎、新娘拜花堂,司仪按照程序一项接一项的宣布,江枫感觉到很新鲜,想不到还可以在古代亲身体验到拜堂的感觉。此时他早已把新娘不是自己所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细细品味着拜堂的程序,有些兴奋。拜完堂后,新郎携新娘叩拜皇爷爷、皇帝、皇后和太子生母韦淑妃。

崔氏不情愿的按妾室之礼向原配太子妃行大礼。

宫女、搀扶着新娘入了洞房。新郎官在雍和殿上为贺客嘉宾敬酒,好日子不分君臣,没有尊卑,一醉方休。江枫心中不快,多喝了几杯,趁势装醉。

亥时末,贺客散尽,宫女扶着太子去了新娘寝宫碧云阁,小心得让他躺在了布置一新的雕花风床上,很快江枫就鼾声如雷。

崔芙蓉气哼哼的指挥几个宫女端来醒酒汤,灌他喝下。等了许久,太子仍睡不醒。

新郎不省人事,新娘子只好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嘟着嘴坐在一边。她本来就貌美如花,堪称绝世姿容,脸上薄施粉黛,一身大红新娘装,凤冠霞帔在身,宝光流转,加上面上天然自成的美艳,娇小玲珑的口鼻,显得更加华光溢彩,楚楚动人。曾经,崔芙蓉就因为自己的美貌傲视天下,发誓一定要嫁入宫中,凭自己的美色,一定可以抓住君王的心。获得长久的恩宠,她有信心。

已经起更了,宫外种的碧荷如小孩手掌般大小,开的鲜翠欲滴,娇艳宜人。见之愉悦,荷下水中养着许多金鱼,在优哉游哉的游动着,清波如碧,翠叶如盖。红鱼悠闲,着实可爱。

江枫越睡越沉,崔氏好不耐烦,不停地用手挠他,用香唇去亲他。八年前,我就该嫁给他的,他拼力反对,八年后,我看你还往哪儿逃?皇上赐婚,你敢不乖乖就范吗?有皇上撑腰,太子也不敢对我冷落。怎么还不醒?崔氏只得和衣卧在他身边。饶有兴致的痴望着新郎英俊飘逸的睡姿。

直到刺目的阳光透过碧纱窗射进室内,江枫才悠悠醒来。昨夜一开始他是装睡,后来迷迷糊糊就睡得很沉了。

东宫总管叶利在宫门外跪请太子殿下、崔妃娘娘更衣梳洗,入宫谢恩。

宫门开处,进来十几名宫女,捧着洗刷用品,与衣冠饰物,侍候梳洗。

好不容易一宫一宫的走完了,刚刚回到新房,崔氏憋了好久的气终于洒了出来:“殿下在新婚之夜就如此讨厌臣妾吗?”

“非也!我只是因为太高兴,喝得太多了。”他希望崔氏知难而退。

“为什么醒酒汤喝下,你也不醒?你是故意不理我的!”崔氏大声吼道,面色涨的通红,如一只好斗得母鸡。她在家中就是刁钻、古怪、泼辣、蛮横的人,兄弟姐妹和父亲都得忍让三分。母亲韩国夫人被陈玄礼等人杀死后,父亲又续了弦,她思念母亲,动不动就对父亲大发脾气,经常把继母骂得狗血淋头。此刻,还以为是在家里,居然把家里颐指气使的性子带来了“你凭什么不理我?”

江枫“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斥道:“崔芙蓉,你给我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这是什么地方?有你耍横的资格吗?”

崔氏十分委屈,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皇太子,语气转缓,可仍觉着自己占了理:“皇上赐婚,殿下却故意冷落,请问太子殿下把皇上置于何地?”

“崔小姐,你想翻脸是不是?”江枫冷冷的说:“你们父女仗着吃里爬外,出卖亲人,对皇上有功,非要嫁给本王,你明知我讨厌你,不顾一切的要挤进东宫,不错,我是故意不理你,想不到你尚不自知,死皮赖脸。既然已经说穿了,从今以后,你就准备守活寡吧!本王会经常来这里留宿,只是你休想碰我分毫,我要你后悔嫁到东宫来。”

崔氏又怒又伤心,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女人,我不能没有丈夫的疼爱!”

江枫冷哼一声:“你很了不起,可以随意选择夫君,本王当然也可以选择妃子,你不是我要的,所以,你永远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疼爱!”江枫说完,抬脚就走。

江枫漫无心绪得出了宫,忽然想起梅妃,忙去兴庆宫,要去为太上皇寻找梅妃江采蘋。

“豫儿新婚燕尔,还是多歇几日吧!不急在一时。”

“豫儿不想看到崔氏。所以只想离她远些。”江枫愤愤不平。

玄宗吃了一惊:“已经成了亲,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生吗?”

“我要让她尝尝强加别人身,一厢情愿的恶果。”

密密的丛林覆盖着的山间有一条鹅卵石的羊肠小道,幽深到底,鸟语花香,令人赏心悦目。似乎引着人往里走去,再往前行走,绿草茵茵,简单的泉眼山石呈现各种姿态,天然成趣,林中宁静、清幽。清爽的凉风悠悠而至,周围几株白杨高大挺拔,直插云霄。

转过山石,看到一片松树林,远远掩映着一处道观,只见回廊曲槛,浅泽蔓延,极其幽静,行近一层庭院,走出一小径,另有静室三间。

江枫摇手命随行的御林军、宫女、太监止步,他只身进入,室内有两个身着道袍的女子,有四十来岁年纪,两人正兴趣盎然的谈笑着,似乎不介意生人出现。江枫想,难道这两个道姑就是搭救梅妃的人?

刚刚停下,江枫就觉得迎面一阵扑鼻的梅花香,他彬彬有礼得问:“里面有梅花树么?此时未进冬寒,如何便有梅香?难道此地的梅花开的这样早?”

其中一个素色道袍的女子微微一笑,把手中拂尘指向那三间静室:“梅花之香从此室中来,却不是树上开的。”

“这更奇了,不是树上开的,却是哪里来的?”他动了好奇心:“室内既有梅花香,大可赏玩,肯赐一观否?”

素衣道姑道:“室中有人,不可贸入!”

“室中之人为谁?在下很想拜识这位世外奇人。”与梅花香味相伴,此人真是个不寻常的人。

黄衣道姑望了望素衣道姑一眼,递过一笺,“此有打油诗一首,公子可以一阅,兴许便可知。”江枫看那笺纸上诗云,“遁世犹念李,李姓原是亲,江流归瀚海,画景竟成真。但见湖中采,再观水上蘋。主臣同遇合,旧好更胜新。”

江枫反复品味着几句诗,忽然心惊:江采蘋!此诗的作者就是梅妃。他忙对二位道姑说:“烦两位仙姑引见这位隐士。”

“公子找她何事?”黄衣道姑问。

“受故人之托,有要事相告。”

“公子何妨也作诗一首,若然这位隐士认为可以与你一见,我们不能阻拦。反之,贫道也无法相强。”素衣道姑说。

江枫沉思一下,遂提笔于笺下写道:“寻亲非寻事,李桃源是非,宝眷共兴庆,欢梦豫成真。隆重迎佳丽,基石效于飞,伉俪续旧缘,前尘梅更新。”

素衣道姑拿着诗笺到了静室,一会儿,珠帘一挑,走出一位女子,此女温柔婉约,灵动如珠,笑颜好似宝光溢彩,恍若烟云笼罩,这样卓越灵敏的气质,如玉树琼苞待放,似又被春风春水浸染透了。是一种就连女人也会被倾倒的气质,温婉天成。这样脱俗的美貌,真不知当年玄宗皇帝是如何被杨贵妃迷住,让其取而代之的。

江枫正痴痴的欣赏此女不同凡俗的气质,忽见她盈盈下拜,吐字如兰:“臣妾江采蘋叩见太子殿下!”

那两位道姑微微惊诧,向江枫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迅疾恢复平静,谁也没说话。

江枫心知梅妃已从诗中看出来迎她之人的身份,其实从一开始就该想到道姑所说。梅花香不是树上开的,梅花未开,却香气弥漫,实实在在。玄宗赞其梅香至盛,风华独采,如梅仙也。因此才册封为梅妃。

他见此女行此重礼,自称江采蘋,为防弄错,忙道:“我尚有一事请教,现今未敢确认你的身份。”

“殿下请问便是!”

“太上皇当年为何会封你为梅妃?”

“臣妾素喜梅花,常以花香涂之于身,太皇见花色晶莹,花香袭人,对臣妾语,‘梅香至盛,风华独采,如梅仙也。’于是封为梅妃。”

此语世间独有玄宗与梅妃二人知晓,出京前,太皇面授,故而江枫以此不为人知之秘来考证。此女真乃梅妃也。忙双手扶起:“娘娘乃是本王长辈,不必行此大礼。本王奉旨迎娘娘还宫,懿旨诏书在此。”

梅妃又跪接圣旨,一起一跪间,梅妃身着的粉红罗衣被山风轻轻卷起一角,宛如梨花一枝带春雨,身姿翩然欲飞,若瑶池之下迎风而立的嫦娥仙子。

江枫命宫女、太监侍奉梅妃更衣后,扶其上了马车,转向两道姑:“太皇有旨,二位仙姑可要任何封赏,无不满足。”

素衣道姑说:“当日巧遇贵妃,若然她是平民,贫道亦救之。化外之人,不求凡尘封赐,太皇盛意,贫道心领。烦请殿下转奏太皇,悉心善待贵妃,贫道足矣!”

一时仪仗锦盖,宝马香车,向西京进发。

太皇下诏:封素衣道姑为贞静仙师,黄衣道姑为淑静仙师。凡当年于梅妃有助之人,皆予以厚赐。

玄宗见到梅妃,恍如隔世,梅妃也哭拜在地。江枫大慰,又成全了一对佳偶。

此时,一中年女子走上前来,虽已中年,仍有一股英美风华:“父皇今日大喜,女儿恭贺啦!多亏太子殿下肯屈尊相迎。皇上曾说,自太皇卸位,数百儿孙,独女儿与佳佳,太子豫肯时常拜问。可见父皇不白疼你啦!”

江枫不知此女何许人,未接言语。

玄宗道:“豫儿对朕可谓细心体贴,孝道周全。你不认识她吗?她是你的皇姑持盈公主。”

江枫忙拜见皇姑。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持盈岂敢受礼?”持盈公主笑道。

“此乃私室,当以家礼视之。皇姑乃是父皇御妹,豫儿岂能失敬?”

梅妃含笑:“皇太子不但武艺超群,韬略满腹,还是文思敏捷的才子。臣妾于诗中隐藏名姓,太子一览便知,并将太皇与自己的名讳也隐于诗中回敬,真乃天才。”

玄宗哈哈大笑:“豫儿的才能、孝道皆可称天下无双。朕卸位后,几乎只有持盈与佳佳、豫儿还记挂,其他儿孙早已忘了兴庆宫尚有一位风烛残年的老怪物了。”

江枫万分感慨,无论古今都不乏趋炎附势之人,得势时门庭若市,个个巴结奉承,一旦失去权势,人们避之唯恐不及,连帝王都难逃此运,怎不叫人对人生失意?

看到这位比亲祖父还关心他、疼爱他的皇爷爷今日开怀畅笑的满足感,江枫愈觉亲情可贵,尤其在帝王之家。他决定,日后无论多忙,也要适时来问候,相逢既有缘,何况,我将要做他三十年的孙子。

玄宗与梅妃都是劫后余生,今番久别重逢,世道无常,今后他们可以相依相伴的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时日虽然不是很长,能与心仪之人同生共死,一日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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