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小头目很明显不是等闲之辈,应该受过专业训练,反应十分快速,比普通的叛军和du贩更有战斗力。见被袁锋死死缠住,快速挥了一肘打在袁锋的鼻子上,将他打得头部往后一扬,眼前顿时一片煞白,立刻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留了出来,连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那人一用力扯过了枪,再一次想要扣动扳机。虽然被拔掉了弹夹,但枪膛内仍然有一颗子弹。
即使眼眶里的泪水模糊着双眼,但袁锋仍然能意识到死亡又一次降临在自己面前,他似乎能从那黑洞洞的枪口里看到等待发射的躁动的弹头,稍慢一刻,死神便会带走他的灵魂。他顾不得疼痛和被打得晕厥的头脑,拼尽全力扑向那个准备射击的小头目。直接抱着那人将他抵到一棵树干上,手上的枪也被撞得掉落在一边,那人立刻对着袁锋猛挥拳头,每一拳都将袁锋打得想要吐血一样,但袁锋丝毫不松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腰带。
其余人见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不敢开枪只是慢慢逼近,其中一人则举起枪想要上前用枪托砸向袁锋。
袁锋被那几拳重拳砸得清新了过来,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的手枪,被他抱住的那人也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一手按住袁锋拔出的手枪。袁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续开了两枪,第一枪打在了地面上,而第二枪恰好打在那人的脚掌上。
那人哼了一声,全身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失去,单脚跪在地上。袁锋抓住机会,一把锁住他的喉咙,一只手掏出手枪转身指着其余的叛军,见到那个正打算上前用枪托袭击他的人,果断地一枪打中那人的面门。
袁锋用最快的速度连开5枪,原本包围他的叛军迅速分散开来,躲着周围的树干后面,除了那个面门中枪的人当成死亡之外,另有一名叛军手臂中弹,一脸痛苦捂着伤口躺在地上翻滚、呻吟。
“把枪放下,快点,不然给他脑袋开个洞。”袁锋吼着猛地将手枪枪托砸在那人的头上。
其余的叛军却只是依托着树干,举着枪一动不动地瞄准着袁锋。被十几把枪指着的感觉十分不好受,袁锋也没有耐性地杵着那人的肩膀开了一枪,子弹毫无阻力地穿出了肩膀,那人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叛军们见自己老大痛苦的表情,也慌了神,立刻垂下了枪口。
“把枪全都扔过来,快。”袁锋继续命令似得吼道。那些人犹豫着,互相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被挟持的老大,只好照做,不舍地把枪扔在了袁锋的面前。
“全部蹲下,双手抱头。”袁锋松了一口气,锁住叛军头儿的脖子,慢慢地往后撤。正当他想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脱身时,那个被他挟持的叛军头儿好像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浑身一抖,一手肘直接打在袁锋的腰上,紧接着又一掌打中袁锋的喉咙。袁锋被着突然的动作打得一愣,瞬间的疼痛传遍全身,那人迅速挣脱袁锋的控制,转身抬起一脚踢向袁锋小腹,直接将他踢倒在地,并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
“快开枪!”那人用尽最大的声音命令道,手下的叛军立刻上前捡起地上的枪,开始对着袁锋一阵扫射。
子弹几乎紧贴着袁锋的身躯打在周围,要不是他快速地跳下一处低洼地带,这批子弹早晚会击中他。后面的叛军死死地跟着他,双方的距离保持在10米左右,由于地势不平,加上草木茂盛,叛军追击时射出的子弹对袁锋的威胁并不是很大,只是呼啸着贯穿那些无辜的树木和叶片。
尽管如此,袁锋仍然不断加速,呈蛇形快速地穿梭着,身体被繁茂的枝叶擦挂得蹭蹭作响。这一队叛军和其他叛军不一样,反应和意识都比较迅速,这些应该都归功于带领他们的头儿。
叛军也丝毫没停下追击,袁锋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叫支援的喊声。没跑几步,又几发子弹追着打了过来,袁锋本能一勾头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个踉跄滚下了身边的斜坡。
连续的滚落让袁锋不断地撞到周围的树干,地面上的石头也磕得他浑身剧痛。这些因素丝毫没有减缓他滚落的速度,反而因为坡度越来越陡而越滚越快,一眨眼,袁锋直接滚进了一条流淌的河里。冰冷的河水刺激着袁锋的神经,使得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仍然是一阵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只能任由河水带着他往下游漂去。
河水越来越急,而且能清楚地听到哗哗声,袁锋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漂向瀑布,他尽着最大努力活动着四肢,想往岸边游去,但觉得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因为疼痛和水的阻力,他几乎使不出力气,身体继续跟着流淌的河水漂着,不一会儿便被卷进了瀑布之下,在一阵自由落体后,重重地砸进下游的河里,下落的重力使得直接沉到了河底。
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脑袋,在水里的袁锋被这种感觉驱散掉其他的一切,拼命地拍打着四肢钻出河面,然后大大的吸了一口空气。
拖着自己疼痛的身体,袁锋喘着粗气慢慢走上岸边,后背和腰部的伤口开始隐隐发痛,不用看也知道伤口又裂开了,除此之外,刚刚滚下的那一坡也让身上增添了不少内伤,眉骨处也出现了一道破裂的血口。
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切,也就一眨眼的时间,自己就到了这地方,好像穿越一样,还挺方便。袁锋自嘲地想着,然后拿出地图,才知道刚刚这一滚一摔居然让他少走了20公里的路。总算有一点好消息了。重新确定了方向,袁锋继续向着预定的地点走去,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这周围应该不一会儿就会被其余的叛军包围,而接下来,肯定少不了狂奔和战斗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袁锋又是好多个小时没进食了,肚子也不自觉地发出低鸣,那声音在如此安静的丛林里显得十分清晰响亮。根据头顶太阳的位置,现在应该又到了中午时刻,袁锋则又走出了8公里的路程。
“这该死的丛林,什么都没有。”袁锋原地坐下,捂着空得不能再空的肚子,环顾着四周。现在别说是出现什么野兽,就是出现蛇和老鼠,袁锋也敢照吃不误。
可现在连个能动的物体都没有。袁锋叹了口气,扯下几根杂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以减轻胃部的饥饿感。
这时,一阵嘶嘶声引得袁锋扭头一看,一条泥黄色的蛇在竖着身子盯着他。袁锋这次并没有感到一丁点的害怕,反而有一丝高兴,至少这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他想也不想地逃出匕首,一刀扎在蛇的尾部,然后另一只手快速地一把抓住蛇的颈部,一用力便将这条蛇弄得瘫软下来。整个动作轻车熟路,丝毫没有惧怕的成分存在,或许饥饿能战胜一切恐惧。
去掉这条蛇的毒液腺后,袁锋一口咬断了蛇的血管,大口大口吮吸着里面的液体,然后又啃着那黏稠湿滑的蛇肉,好像吃着一顿绝佳美味一样。这一过程让袁锋觉得自己好像野人一样粗鲁,但也微微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得到能量补充。吃完之后,袁锋“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上的血迹,然后起身活动了身体,准备继续朝目的地挺进。
一股至上而下的风刮得原本茂密的枝叶向着四面倾斜和飘散,一架中型的非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上空。袁锋只听了声音,连看都没看一眼便飞身闪进一棵树干后面。直升机上的人似乎没有看到,然后拉高开始在周围盘旋着。
“我靠,居然派出直升机了,老子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这下袁锋急了,难道剩下的路程一直要被这直升机给监视吗,居高临下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趁着直升机离自己位置较远,袁锋迅速地冲了出去,等直升机飞近,他又只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一下,这样使得他行进的速度格外缓慢,自己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过街老鼠的味道。
没想到的是,一会儿直升机来回盘旋了一会儿后便朝他的十点钟方向飞去,很快失去踪影。“这飞行员也真不专业,这么粗略地看看就走了,这浪费资源。”袁锋想着,继续向前走。
接下来的一路十分的安静,袁锋走得十分快,走着走着,袁锋眼前地面上的一小块露出泥土的绿皮金属。
“这是?”……他立刻把脚收住,鞋子离那块金属只有一厘米多的距离。仔细看才知道,这一小块金属是反步兵地雷,幸亏昨天大雨冲刷了一夜,才让它露出这么一小块,不然自己就完了。袁锋在庆幸之余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刚才直升机直接往另一个地方飞去而放弃搜索这里,原来这里是一片雷区。而要通往预定地点,要么绕路,沿着那直升机巡逻的方向走去;要么硬着头皮穿过这片雷区,当然穿过雷区,会节省很多时间。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又有一队叛军出现在他身后大概400米处,袁锋也察觉到危险,立刻起身爬上一棵树,一个叛军远远地看见正在爬树的袁锋,大喊着抬手就是一枪,其他的人也纷纷朝着袁锋开枪。
这些叛军的枪法并不太好,但子弹打得树皮乱飞,袁锋一只手被飞舞的树皮击中而闪了力气,整个人差点从树上跌落下来,但他的右手死死的抓着一根突出的树枝。但身体还是因为惯性一歪,单手差点支撑不住整个身体。袁锋脚在树干上一蹬,整个人横向飞到另一棵树上,射击的子弹立刻被其他的大树挡住,袁锋也顺势飞快地爬上了树杈。
其中一个叛军见袁锋跑到了射击盲区,立刻抬腿想要追过去,却被身边的一人拉住。“让他去吧,那片丛林到处都是地雷和防伞兵倒刺沟,想不死都难。通知其他人在雷区周围设立防线,这小子应该不可能一个人吧,打起精神,他的同伴可能就在周围。”说完之后,这些人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地图然后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坐在树杈上的袁锋无奈地摇着头,心里也狠狠地骂着那个给自己下这个任务的人,连雷区位置也不告诉他,要是能回去一定要把他的牙齿给打下两颗。通过这片雷区,离目的地就很近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平安地通过这片区域,即使再小心地行走,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踩中地雷。但自己只能选择这条路,绕回去肯定与人数众多的叛军相遇,那跟自杀没分别。
袁锋看了看四周,茂密的丛林像一个巨大的魔掌一样诡异,那些随风摇曳的枝叶就像在向他招手一般,呼唤着他。
看着这些间隔相近的大树,袁锋深吸一口气自言道:“就再赌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