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胡同内有关撞鬼之类的传言还没有消散,尽管小北庄收破烂的老姜头还在四处大肆宣扬关于胡同大坑稀奇古怪的各种怪诞诡异,但是由此引发的人心惶恐却日渐趋于淡薄,毕竟各自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没有人愿意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捕风捉影的胡乱猜测之上,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更何况大家都是不折不扣的庄稼人,为了养家糊口,出门打工的还得继续出门打工,侍弄庄稼的依旧下地侍弄庄稼......
转眼间,玉蜀黍又到了施肥浇水的时候了。连着两三天,胡同的人们都在地里忙活着,大家使出了浑身解数,力图让自家的棒子结到最大最实诚。然而,整个胡同的人家就使用一口机井,这就免不了有夜晚加班浇地的,没办法,还是老规矩,抓阄!
小意的运气还算好,抓了个第一号,不到半天功夫,地就浇完了,累得他连澡也没洗,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朦胧中,他听到有人敲他家的大门,“小意叔在家不?”小意疲惫地揉着眼睛问:“谁啊?”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本家族的一个侄媳妇,叫李雪莲,他公爹和胡来财是亲兄弟,和小意家也算是近门,别看她年龄比小意大七八岁,但是叫起叔来还是一本正经的,因为按这里的老规矩,本家族谱内的辈分是万万不可弄错的!
“哎呀!小意叔在家啊!”侄媳妇面带微笑,声音又脆又甜:“小意叔,晚上有空不?俺想找你给俺做个伴。”小意打着哈欠坐起来:“啊……奥!做伴干嘛?是你家夜里要浇地吧?”“嗯嗯,还是小意叔聪明,俺还没开口就猜透俺的意思啦!不愧是未来的大学生坯子,呵呵。”侄媳妇嘻嘻哈哈地说道:“你侄子大春他出远门打工又没回家,我寻思着咱胡同就你胆大些,所以就……嘿嘿,再说啦,别的大老爷们家我也不放心呀。”小意听罢也不好意思推辞,就硬着头皮满口答应下来。
一直等到到当天的后半夜,才轮到侄媳妇浇地,小意二话没说抗着张铁锨就跟着她下地了。
玉蜀黍叶被夜风吹得呼呼啦啦地响,地里的各种小虫奏着不知名的小夜曲,这越发让夜间的田野显得宁静而神秘;月亮挂在正南方发出煞白煞白的光亮,直照的小意和雪莲的脸像两张白纸,而他们的双眼则像这张白纸上随意泼洒的黑墨点;一只夜猫子嘎嘎嘎叫着从他们头顶飞远,看样子又发现了让它兴奋不已的猎物......
开始浇地了,井水顺着垅沟咕咕咕淌着,干旱的地面仿佛张开了贪婪的大嘴吱溜吱溜地吸着水。
“小意叔,你快过来,这里好像开口子啦!”雪莲在玉蜀黍棵间发出脆生生的喊声,小意赶紧呼哧呼哧地跑过去,脱掉鞋子一步踏到开口的地方,挖了一铁锨泥巴就把豁口堵上了。侄媳妇朝他竖起大姆指,夸奖道:“哎呦!还真没看出来,小意叔年纪虽小还挺能干滴!唉,我家的你大侄子还不如你哩,只知道打工挣钱,地里的活啥也不会做!”小意含含糊糊地应付着,一边挪开脚步上另一沟看着水去了。侄媳妇却又紧紧跟过来,说道:“小意叔你跑啥!让你来给俺做伴嘛,这大三经半夜里俺可是真害怕啊!”小意只好又离她近了些,雪莲见小意似乎对她有所戒备,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她问小意:“怎么了,离俺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呵呵呵,还是男子汉呢,都十六岁的人了,见了女人还那么害羞!呵呵呵,再说了,俺又长得不丑。”雪莲说着又接近了小意一点,小意只得硬着头皮和她挨着,但是眼却使劲往远处看着。
彼此沉默了一会,侄媳妇又发话了:“听说小意叔和一个叫晶子的好上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咋了?”小意漫不经心地回答,侄媳妇不甘心,接着问:“好到啥程度了啊?你们……那个了没有?”小意听着话里有话,反驳道:“哪个哪个嘛!你们妇女就知道瞎扯舌头。这事你都听谁说的?”侄媳妇笑了:“呵呵呵急眼了吧,我听俺财来叔说的,他说是亲眼看到你们谈恋爱了……”小意火了:“他的话你也信啊!明明是他和晶子她四婶子相好……啊啊呸呸呸!算了,不提这个了,恶心。”这下可把侄媳妇的话匣子打开了,她追着小意的屁股不依不饶,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小意被她纠缠得受不了,只好把他遇到财哥的事说出来了,这下侄媳妇才算是有点满意了:“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看他平时人五人六滴,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也做这种男盗女娼的勾当!"雪莲的身子几乎贴到了小意身上,她的眼在月光下发出乌溜溜的亮光,她笑嘻嘻地问小意:“这么说,财婶子说的那晚财叔遇到白色大仙的事是你干的啦?”小意得意的点点头说:“俺爹说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人心里的鬼罢了。”雪莲用敬佩加欣赏的眼神盯着他,半天都没从他脸上挪开......
凌晨两点钟的样子,起了一阵凉风,雪莲蜷缩着身子来到小意跟前,她问小意:"你冷了么,小叔?要不咱去小机屋暖和一会去,反正这水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地头,咱们呆个十来分钟再出来也没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小意还真的感觉冷了,她随着雪莲就进了小机屋。小机屋很窄,除了一台轰鸣作响的潜水泵和一些必备的电用工具之外,剩下的空间就很小了,地上铺着一些为方便夜里干活的人休息用的一片麦秸,雪莲一屁股坐了上去,小意迟疑了一下,被雪莲一把拉了下去,她咯咯笑着说:“你看你咋还那么封建呢,在一起坐坐都不行啊,俺又不是外人,嘻嘻,再说了,这里又没人看见。”
小机屋里的确是暖和多了,只是雪莲的身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小意身上蹭,弄得小意怪不自在的.....
天快亮的时候地总算浇完了,侄媳妇非要拉着小意跟她回家吃饭不可,小意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回家了。
侄媳妇麻利地炒了两个菜,又开好了瓶啤酒,不管小意愿不愿意,雪莲非得让他把啤酒喝完不可,说是如果不喝就对不起她的一片诚心,小意硬着头皮把啤酒喝下去半瓶,剩下的半瓶硬是被雪莲撒着娇灌了下去,小意夹了几筷子菜,嚼着嚼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他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侄媳妇过来轻轻把他扶到沙发上,又拿出一条毛毯给他悄悄盖好,然后,她像看着自己的宠物一样,充满无限柔情地默默凝视着小意那张俊朗而略带稚气的脸......
朦朦胧胧中小意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童年的光屁股时代,那时候老夫子的二妮儿何叶喜欢跟着他四处乱跑,她常常缠着他去大坑里偷偷洗澡,她说胡同里只有小意才最会游泳,而且小意的胆大点子多,他从来也不怕大坑里人们嘴里常常提起的大水怪,所以跟着小意玩她不担心被淹死,更不担心会被水怪吃掉.....现在小意在梦里又和何叶在一起偷偷来到大坑的水边,他们快速的跳到了午后被阳光晒温热的水里,嬉戏着,追逐着,把水彼此泼到对方的脸上,把泥巴往对方身上乱抹,玩累了,他们偷偷上岸,趁着大人不在家,他们再偷偷往对方屁股上或者腰后面抹上黑锅灰,那是大人们怕孩子私自下水给他们做的记号,如果谁的记号不见了,被抓住揍一顿是在所难免的事,现在,小意觉得何叶正在他身后给他屁股上抹锅灰,他觉得她那调皮的小手弄得他浑身痒酥酥的,他想笑,但又乐意继续这么让她胡乱抹着,抹着......而忽然间,何叶又变成了晶子,此刻正紧紧地抱着他,晶子鼓鼓囊囊的胸部正好顶着的强烈起伏着的胸脯,他甚至能听见晶子急促的呼吸声,终于,把持不住的两个人的嘴巴紧紧粘在了一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使小意几乎窒息,啊...啊...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像有一股灼热的暗流从他体内箭一般喷涌而出......
雪莲看着迷迷糊糊中的小意半张着嘴,发出一阵梦呓般的喃喃细语,她禁不住用无限爱恋的眼神打量起小意身上结实而光滑的肌肉,她的手在他胸脯上贪婪地摩挲着,她咚咚跳着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股燥热让她觉得有点心旌摇曳,同时脸上也似乎有火辣辣的烧灼感,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下按摩的速度,双手在颤抖中慢慢滑向小意那一片让她兴奋异常的私人禁地......
小意在梦幻中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他兴奋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嗷......
“嗨!你们在干嘛呢!”一声暴雷般的呵斥让小意浑身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的他为自己的丑态着实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