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老头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从石凳子上弹跳起来,
对幼嫩女子是避如蛇蝎般地连退三大步,
吓得面红耳赤的,着急叫道:“你,你你瞎说胡叫什么呢”
幼嫩女子两条细黑好看的眉毛挤在一块去了,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不是既逍遥吗”
逍遥老头重哼一声:“我行得正坐的端,名不改姓既逍遥也”
幼嫩女子哭脸展笑,又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那你就是我爹爹呀”
逍遥老头急得直指着她:“你你你年纪轻轻不学个好,才多般大就出来讹人”
幼嫩女子一脸天真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讹人,你就是我爹爹”
“嘿还真讹上我了”
顾恨连忙拦下真要急躁的逍遥老头,转头看着幼嫩女子,
笑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幼嫩女子笑望着她:“思遥,既思遥。”
此名一出口,
顾恨霎时一脸无感地眯着眼睛盯着逍遥老头,
就这名字,胜过滴血认亲了。
既思遥接着笑道:“我娘从小就在我耳边念叨,思遥思遥,思念逍遥。”
她现在拦都懒得拦了,
抛妻弃女,
咳呸渣男
逍遥老头真是冤得来回踱步,最后高声问道:“你娘叫什么”
“我娘叫柳峨嵋。”
柳峨嵋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
本来一直踱步瞎跳的逍遥老头直接原地定住了,面色随即变得复杂难懂。
微浑的双眼瞪大着,仿若在回忆着什么。
顾恨推了把愣住的逍遥老头:“老东西,看你这幅样子,看来是你女儿无误了。”
好啊好啊,她天天煞费苦心地给他找媳妇儿寻老伴儿,
他倒好,女儿都顶天高了
逍遥老头如大梦初醒,左手握着右手拳头,
若无旁人般地来回踱步喃喃:“柳峨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顾恨摸了摸既思遥可爱的脑袋,瞧着她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
脑海中想起另一双同样如此纯净透彻的眼睛,
她眸光渐渐温柔下来,弯唇浅笑:“路途遥远,累坏了吧走,姐姐带你到房里休息休息”
既思遥亮得像星星的眼睛眨了眨,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劲地直点头,
顾恨笑拉着既思遥的手进了屋子里头,
只剩逍遥老头独自在院子里踱步怀疑人生
次日清晨:
画眉啼叫,动听的叫声绕着幽静绝美的山谷,
郁郁葱葱的山腰被薄雾环绕着,金黄的太阳微微露边了,
薄雾渐没,露出山腰上的一座人家,
既思遥坐在石凳子上,闭着眼睛认真地闻着馒头面条的香味,
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就好像食物吃进了嘴一般
顾恨默默地把碗筷推到既思遥的跟前,
既思遥惊奇地看了眼她,她回以微笑并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幕,不止她惊呆了,连一向吃饭粗鲁的逍遥老头和楚佑軒都目瞪口呆了,
只见既思遥抓起筷子,夹起一个馒头一口吞
馒头还没吞下去,又撅着嘴刺溜刺溜地吸着面条,
中途咽了好几下都不舍得停下来,
一顿饿狼扫荡后,桌上四人份的量已经所剩无几
“思遥啊,要吃不”
顾恨笑问道,
年轻人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所以吃得多了些也算是正常的
既思遥点头如捣蒜:“好吃太好吃了”
楚佑軒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师父,
只见逍遥老头的面色严肃,疑似骂骂咧咧地嚅动着嘴唇,
最后疑似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
自言自语愤愤道:“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想不到还是什么都不会”
既思遥在院外的草地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绿油峡谷,高兴得满眼腻着幸福之光,
逍遥老头鬼鬼祟祟地出门来,瞧见院门口的既思遥,连忙将手中的银票子塞进胸口里头藏了起来,
而后轻手轻脚地挨着竹排边想要下山,
“爹你去哪里”
既思遥开心地叫唤道。
逍遥老头着急得手抵嘴唇:“嘘嘘嘘小声点”
既思遥牵住逍遥老头嘴上的手,将他拉到涯边上,指着面前的大好峡谷:
“爹,您一直生活在这里吗天天起床就能看见这片山谷吗”
逍遥老头牵强地恩了声,瞧着被拉着的手,甚是不自在,
想要抽回手,可既思遥眼里的幸福和兴奋又教他顿住了手,
尴尬地咳了两声,眼神微沉下,黯然问道:“你娘可怪我”
既思遥笑摇着头:
“不怪呀娘说十六年前本就是她下药迷晕你,强性同的房,你又不知晓,怪你做甚”
逍遥老头老脸霎时一红,急咧咧地嚷嚷道:
“这这柳峨嵋怎张口什么都胡言乱语这二十几年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既思遥捂嘴笑了笑:“娘长进啊,娘说她执意要生的我所以甘愿背着贱妇的骂名,同爹爹毫无关系。”
逍遥老头双目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许是因此而联想到既思遥自出生以来过得很坎坷,到底又是亲骨肉,
不知觉地面色温和了许多:“丫头,你喜欢这片山谷”
既思遥一个劲的点头,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喜欢都快要把头给点掉了。
逍遥老头幽望着这片山谷,若有所思,
这时,既思遥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白鸽,白嫩的手轻轻抚摸着鸽子,
“爹爹,我们一起放鸽子好吗”
逍遥老头支吾了声,最后实在不忍拒绝,便有些不自在地走上前去,轻托着鸽子底下白嫩的手,
两人用力往上一抛
白鸽展开羽翅,飞翔在自由自在的山谷之上,
就像一道充满希望的白光,终于如愿以偿地翱翔了一般,
逍遥老头看着顺光而飞的白鸽,淡笑了下,
道:“原来你喜欢放飞白鸽”
“不是啊,我给娘飞鸽传书,让她也来这里呀”
逍遥老头身形一震,而后满面惊恐地瞪着既思遥叫道:
“什么刚刚那只鸽子腿上裹信了”
既思遥咧嘴笑着:“嗯嗯”
“你你你你气煞我也”
逍遥老头急得双手抓头,来回踱步,着急得不行不行的,
如果此刻有只弓,他定会一箭将那只破鸟射下来
逍遥老头气得是两眼冒星星,怒哼一声,大甩手臂,气冲冲地走了。
“爹爹,你去哪儿”
既思遥连忙跑着追上前去,
“别缠着我”
“那爹爹说说是要去哪儿”
“小丫头片子,少管长辈的事”
“可是我想跟着爹爹。”
“我不是你爹,休要再跟着我”
“爹爹,你又来了,娘亲过两天来了可得教训你不成。”
“”
“爹爹,你可晓得,娘亲可是我们村里头的大美人”
“”
“村里头那些个寡男人天天登门给娘送这送那的呢”
“哼,还天天拿人这拿人那的老了老了还是个没脸没皮的”
半晌,
“她可承了那些个寡男人的东西”
“没呢娘都全给扔了出去”
“哼这还差不多”
幽静郁葱的小山路上,两道一老一少的身影越走越远
楚佑軒坐在石凳子上,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树底下练功的顾恨,一双微吊的凤眼略有痴迷之色,
楚佑軒如梦初醒,手掌紧了紧,
微微打开,只见掌心里头静躺着一根翡翠流苏簪,眸色犹豫不定
次日清晨:
一声吼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老东西你又偷钱去赌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顾恨一摔空空如也的钱盒子,气得抡起大棍子,
逍遥老头紧捂着胸口,神似无尾熊式地逃跑,
就在大棍子要落中老东西的背时,
既思遥挺身挡在前头:“顾姐姐顾姐姐误会爹爹了”
顾恨面色微变,身子怔住了,
一声顾姐姐牵扯出太多太多的往事了,仿若昨日一般,
顾恨敛起复杂情绪,收了木棍,眉头紧锁,面色严肃,
“顾姐姐,爹爹没去赌昨日爹爹是去了林子里同两个爷爷赌牌了,
但瞧见我馋屋里小孩的小嘴食,爹爹就收了银票带我出林进城了,还买了好多好多好多我没有吃过的零嘴儿给我”
既思遥着急地解释,眼眶都红润了,
生怕这一棍子打伤了她爹爹。
顾恨盯着逍遥老头,沉默片刻,放了木棍子,
这时楚佑軒急里忙慌地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地道:“师呵师师师”
逍遥老头不耐烦地叫道:“师什么师结巴了不成”
“不是,师娘来了”
这一叫唤,三人三张脸色,
既思遥双眼一亮:“真的我娘亲来了”
顾恨连忙跟着出去,
她好奇啊好奇,
这个师娘究竟长着什么神仙模样,
“娘”
“哎呀,我的小思遥呀,快让娘瞧瞧小脸。”
顾恨抬眼望去,尤见一个体态丰腴性感的女人,
她穿着花纹浅色的长裙,梳着华丽富贵的牡丹头,头上簪着华丽而不轻浮的翠玉簪子,
女人拉着既思遥抬脚走了进来,抬眼瞧上了她,
咧嘴笑道:“你就是思遥在信里头说的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姑娘吧”
顾恨两眼定住,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回应着,
因为这个女人长得
好漂亮
“哎,逍遥呢怎不见他”
“爹爹躲房间里头去了。”
女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高兴地笑道:
“小姑娘,你长得真俏哦,对,我是思遥的娘亲,柳峨嵋。”
顾恨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被柳峨嵋的热情吓着了,
柳峨嵋托着裙摆。走到房门口去,哈哈笑了声:
“没想到二十多年未见,还是那般羞涩俊朗。”
顾恨眼角微微颤动,
俊朗
柳峨嵋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拆门而入了哦”
柳峨嵋柔笑着威胁,
果然,吱嘎一声,
门打开了,
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袍、身型挺拔的男人,
三人皆惊,瞪大着眼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逍遥老头进的房门,
她真不相信眼前这个有型有款、正义凛然的中年男人是她那个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师父
柳峨嵋伸手拍了拍逍遥老头的胸脯,咯咯笑道:“二十多年未见,你这胸脯还是这般强壮结实”
顾恨默默地扣了扣耳朵,这是什么神仙骚话
逍遥老头一转身子,哼声道:“二十多年未见,你这好色的模样还是这般未曾改进”
柳峨嵋手一抚耳边碎发,微挑眉尾,勾唇一笑,
双眸含着阴笑:“怎我嘴馋你身子你又不是知道一两天的事儿了,你女儿不就是被我嘴馋出来的”
顾恨惊得瞳孔都放大了,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你大娘果然就是你大娘,斗不过斗不过
逍遥老头一甩袖子,抬脚急急匆匆地离了院子,柳峨嵋紧跟着抬脚跟上,
男人明明走得那么快,柳峨嵋却还能悠悠闲闲地跟在他的身旁,时不时还能抬头瞧瞧路途风景什么的,
楚佑軒指着两道身影:“嘿师父师娘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说着,楚佑軒要抬脚跟上去,却被既思遥先一步拉住,
“哎你别跟着去,我娘说了,她要多制造同爹爹单独在一起的空间,这样才方便她同爹爹谈情说爱。”
顾恨真是一雷未消一雷又劈啊,雷得她外焦里嫩的
她眺望着快走下坡的两道身影,
男人身型挺拔有力,女人妩媚善谋,
怎么瞧都有一种小说正义男主和妖娆女配修成正果的即视感,
瞧着瞧着,她微微笑了,
这样的cp好有意思,真让人上头
战王府:
帝太后走到门口,伸着脖子张望了又张望,
“王爷怎还不来见哀家他是不知晓哀家来了”
帝太后气说道,
下奴连忙跪地磕头:“小人已命人通报去了王爷肯定是知晓的”
下奴刚说完,骁岩璟就从大门口踏步进来了,
幽看了眼地上快要脸贴大地的下奴,异常淡漠地道:“起来,出去。”
下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微躬着身躯退出大厅,
帝太后侧看骁岩璟一眼,随后叹气了声,
“王爷,你怎能如此袒护一个下奴这太过放纵下奴,日后下奴不将主子放在眼里先不说,此行为实在太不符合规矩了。”
骁岩璟幽沉的眼神一动,
想起当年府里主子下奴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画面,
“规矩乃人定,本王将规矩改了不就成了”
“你”
帝太后忍住了气,
他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这几载来,她多少也是习惯了些,才不至于争论个不休,
帝太后微抬下巴,嬷嬷将一大卷画像放在桌上,
骁岩璟冷盯着画像,逐渐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