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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转机(1 / 1)

张乌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眼中茫然的神色尚未逝去,就觉浑身上下,一阵剧痛袭来,不由眉头一皱,闷哼一声。

待那剧痛稍稍缓和了些,他才发现他正躺在一个木床之上,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被,耳畔能隐隐听到有潺潺的流水声,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鸟鸣。

张乌极艰难地坐起了身子,打量起来周遭的环境,不由一讶。

他所在的屋子不大,仅仅能容得下他所躺的一个木床,和离床不远的一个小方桌;方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洁净的茶杯,壶嘴还隐隐能见到热气凝成的白线,想来是怕他久睡口渴,所以时时备着一壶暖茶,以待其醒来饮用。

离方桌再远点,就到了屋门,屋门虚掩着,露出的缝隙,放进来一束阳光,打在地上,成了一条亮色的线;门旁边连着几个窗户,窗纸素白,此刻在阳光的映衬下,却发出了柔和的黄色光辉。

张乌全身疼痛不渐,眉头却渐渐舒展了开来,坐在床上,正对着的虚掩的门,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轻闭上了双眼,似乎正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如今时候,已临春分,气候早已渐渐回暖,与中秋时节,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此刻只觉,苏醒过来,脑海中涌来的那一幕幕昏迷前的往事,不过是一场惊梦,而眼前的一切,才是他一直以来经历的生活。

可身体涌来的阵阵剧痛,却似乎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眼前的,才是黄粱一梦,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往事,才是他真实拥有。

他似乎有些不死心,微张开嘴巴,想说出点什么,声音入耳,却是“呜呜”的声音,这才终于作罢。

“施主,你醒啦!”

张乌猛然张开了双眼,只见一个圆圆的光头从虚掩的门探出,接着,门被推开,一个与自己年龄、体型俱是仿佛的小沙弥,走了进来。

小沙弥的脸上,有着惊喜;手上端着一个茶壶,壶嘴处,正腾腾冒着热气。

张乌闻言,猜是他救了自己,心里感激,点了点头。

而小沙弥则是边将手中茶壶放到桌上,边一刻不停地说道:“施主,你可醒来啦!小僧自把你抬回来算起,到如今算来,已是有三天三夜了!说起抬你回来,你怎会昏迷在江中,没被江里的什么大鱼吃掉,可真得好好谢谢佛祖!但还是白白扰了小僧的修行,害小僧被师傅罚抄了一遍《金刚经》,可累死小僧了!不过师傅也曾教导小僧,不知者不怪,你当时昏迷,小僧也怨不得你,就算是小僧倒霉啦!对了,贫僧法号真知,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是怎么到江里去的?”

张乌一愣,脑海中不禁有些发蒙,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小沙弥能在短短的放下茶壶的片刻,说出这么大些话;而自己极力理解,却不由又被其左一句、右一句不知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的话语搞得晕头转向。

到现在为止,只好像搞明白了似乎就是眼前的小沙弥救了自己,而他的名字叫真知,他再说了些什么,一时之间,却实在没有搞懂。

而心中更余大半得,则是由这真知小沙弥的连珠话语联想道的,儿时随爹爹去城里,见到那城中手艺人,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块朽木,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场景。

“说啊,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又是怎么到江里去的?”真知看着张乌发愣,暗道莫不是眼前的人被江水泡坏了脑子,不禁又强调了一遍。

张乌一惊,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张开嘴来,却从嘴唇上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面色一白,闷哼一声。

真知脸色一僵,神情讪讪地看着张乌。

嘴唇剧痛传来,张乌才记起自己不知为何,已是不能说话,心里一黯,对着真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谁知真知竟脸色一红,似乎会错了意,忙不敢再看张乌,转过身来,一步并两步就跑出了屋子,嘴上边说道:“你昏迷了这么久,必定是饿了,小僧这就去给你拿些吃的来,顺便将师傅叫来,让他问你好啦。”

声音慌乱,不由让张乌感到莫名其妙,又有些啼笑皆非。

“咕噜咕噜。”亦在这时,张乌的肚子正合适宜地叫了起来。

张乌摸着空落落的肚子,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只觉本来黯淡的心情,一瞬间竟轻松了许多。

没过多久,屋内就进来了一个老僧,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小沙弥,端着一盘糕点,正是真知小和尚。

老僧头发染雪,白须飘飘,双目却极为平和慈祥,对着张乌微微一笑,直让其想起最亲近的长者。

张乌看着其投来的眼神,只觉本来躁动的心陡然平静,不由一惊,暗叹其佛家造诣定是不浅,想必是某个佛门大德;又看到了其身后的真知,却见其眼神躲躲闪闪,似是不敢与自己对视。

张乌心里疑惑,就听面前老僧蓦然开口道:“施主,你终于醒来了。”

张乌朝老僧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老僧见张乌反应,暗中生疑,不禁问道:“施主,莫非是不能说话么?”

张乌点了点头,见方桌上摆着的那两个茶壶,心中一动,忖道:面前大师佛法深厚,自己骤然失语,也是一头雾水,不妨问问老僧,或许知道其中缘由?

于是起身走到桌前,将那壶并不热的茶水倒出一些,在桌上用手指,歪歪斜斜划出了一排字:

“我本能说话,可在一场惊变之中,突然失语,大师可知原因?”

手指刚停,就觉实在太异想天开,自己如今体内,经脉尽断,更有两股异源真气,蛰伏其中,水火不容,这失语之症,或许就是由此而来,此种情况,世所罕见,又怎会是随便见到一个老僧,就知道内中实况的?

如此想来,不禁微怔,暗自奇怪自己为何第一次见这老僧,就大生亲近之意,全无防备,将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却见老僧沉吟了半响,脸色蓦地一动,说道:“老衲曾探寻过施主体内,发现有水木两种异源五行真气共存其中,而施主体内,经脉尽断,想来是因施主同修两法,而致两种真气一朝爆发,才致如此吧?”

张乌闻言,不禁大为惊讶,眼前这位老僧竟仅凭探视己身便能将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实在厉害;心里蓦地升起一丝希望,对着老僧,点了点头。

老僧眼皮一低,似乎掩过了一丝悲悯,继续说道:“这二法同修,依老衲所知,古往今来,惟那六合谷数百年前曾有一奇才成功过,可不久就力竭化羽,那六合谷到如今,也没听说哪个人二法同修,想来那位奇才并没能将二法同修的方法留传下来。”

张乌脸色未变,全无惊讶。

顿了顿,老僧续道:“所以老僧猜测,这失语之症,怕也正因这二法同修所致,经脉寸断之时,身体本就虚弱,再经大惊刺激,骤然失语亦不是不可能。”

张乌听后,不禁在心中苦笑,老僧猜测,也正是自己的猜测,可看这老僧所语,其对这二法同修亦没什么办法,何况如今自己一身经脉尽断,再想修习真气,已是无望,怕纵有解决之法,对如今的自己,亦是没什么作用了吧?

却仍是感激地朝老僧一笑,在桌上划下“谢谢”二字。

老僧摆了摆手,面带愧疚地道:“施主此种情况,实乃罕见,老衲暂时也是束手无策,不知施主可愿在本寺逗留几日?一方面施主伤势颇重,需些时日静养;一方面给老衲些时间,或许能想出解决之道,也未可知晓。”

张乌闻言,脸上竟情不自禁绽出了笑容,忙点了点头。

老僧这时也笑了笑,道:“不知施主名字?”

张乌心中暗自疑惑自己听到老僧说让自己在寺中逗留,为何如此高兴,闻言,在桌上划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僧瞧见桌上歪歪扭扭的“张乌”二字,点了点头,道:“张施主,我这徒儿法号‘真知’,这几日,便由他照料你的起居,施主若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尽管使唤他便可。”

张乌心中大为感激,不禁又有些奇怪为何这素昧平生的老僧对自己如此好,于是在桌上又划下了一排字问道:

“大师怎对我如此之好?”

老僧停了一会儿,说道:“施主与我佛有缘,与老衲更有缘。”

张乌心中疑惑更甚,正欲继续再问,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又响起来,脸上不禁一热。

老僧哑然失笑,摆了摆手,道:“老衲不打扰施主休息了。”

语罢,便转身出了屋子。

真知见屋内只剩了自己和张乌,看着张乌嘴上的伤痕,一时心中大为尴尬,只想赶紧出了屋子,可师傅刚说自己要照料张乌的起居,自己若随他后脚而去,莫不是太不给师傅面子?

待觉得师傅该是已经走远,忙把桌上糕点端到床边,对着张乌施了一礼,道:“施主快吃吧,小僧也先退下了,若有什么需要小僧的,大呼小僧名字便可。”

说完,才想起张乌并不能说话,更觉尴尬,忙道:“哦不!大拍几下桌子便可,小僧就住在施主隔壁,听到声音就会过来。”

说完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忽地敲了一下自己耀眼的光头,道:“瞧这个笨的!施主你若需要小僧,直接来隔壁敲门唤我便是。”

张乌看着真知这一连串的话语,不禁哑然,只得对着真知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管自己了。

真知见状,长呼一口气,忙转身逃之夭夭般出了屋子。

张乌看着床边糕点,更觉饿极,不由食指大动,见四下终于无人,忙十指齐用,将糕点狼吞虎咽般送入肚内。

待稍稍饱腹,心神之上却蓦然响起了兰姨的声音:

“张乌!”

张乌一停,在心中颇有些迟疑地唤道:“兰姨?”

“是,是,你终于能听到我说话啦!”兰姨惊喜的声音在心神之上响起。

“你,也能听到我说话?”张乌不可置信地在心中道。

原来是自张乌那日行功,二法相撞昏迷之后,其与兰姨之间的心神联系便随着愈来愈死气沉沉的真气而愈来愈弱,在他被海木易囚于洞中的前几日尚还能交流几分,可随着一天天过去,在某一时刻,他与兰姨之间的心神联系终于中断。

张乌一直猜测,是因为他与兰姨之间的心神联系,尽管有法器相助,却仍旧需要真气相渡,自己体内真气一天天死沉,亦是将这种联系一点点减弱,最终消失。

却不知如今,又是为何突然与兰姨能重新交流?

张乌脸色一动,在心中大呼道:

“哦!我昏迷前,那转烛戒受雪下红梅相激,自顾自套在了我的手指上,我亦是感觉与其的联系愈来愈深,或许正因为这个,你我再不需真气,便可以交流了!”

想到此事,心念刚停,张乌脑中轰然一鸣,忽地闪过了一篇真诀要字,最上三字,正是:转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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