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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音未绝 总是情(五)(1 / 1)

{六}狼蝶共落

没有雷声。

可是他们都看到,漆黑的夜幕中一道转瞬即逝的闪电划过,而后,生命便突然,利落的终结。

“北剑,为何不留下一个活口。”东舞面容惨白,那日同柳安颜一战,元气大伤,破庙之中又逢异变,若不是北剑警觉,恐怕她已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我已经留了一个。”北剑言落,破庙佛像之后一道人影蹿出,看似散漫,却两步之间转到东舞身前,袖中一把如蛇之剑探出,只差一点便割下东舞头颅,阻他的,还是那柄闪电之剑。

“好身手。”小退一步,却已离北剑三丈之远。刺客轻轻抚了抚遮盖容颜的面罩,压低声音,附和昏黑的夜色。

“你是谁?”有冷汗,在北剑的额间。方才五人杀得轻松,他以为埋伏之人亦不过如此,可是一步一剑瞬间,他却感受到强烈的压迫,这一战,五成之下的胜算。

“是取你们性命之人。”与北剑相同的夜行衣,相同的一张面罩遮住容貌,一把剑快到可与北剑比肩。

“东舞,在我身后,万不可上前一步。”北剑叮嘱,蒙面人欲先杀的是东舞。

东舞小语附在北剑耳边,“专心应战,我来掩护。”可是北剑是孤行的狼,他从来不需要他人的掩护,他的剑,万象归一,其实只有一招,快如闪电的一招,是比闪电还要快的一招。这一招,有个简单的名字,叫瞬杀式,简单到一招过后,战斗终了。

就像曾经的千叶三,不出手,或者,一出手便只需他一个人出手。就像现在的魅光北剑,潜伏在如笼的宫中,亦不曾需要过一个同伴来施以援手。

所以,这一次亦相同,可是这一次也有不同。因为颓然倒在地上的不是被瞬杀式击中的蒙面人,而是他自己,以及,缓缓倒下,如坠落之蝶一般的东舞。

胜负,生死,瞬间。

北剑的瞬杀式被完美的看穿,他所能留,不过是蒙面人右腕上一道伤。而蒙面人的一剑,却要了他与东舞两人的命!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想爬到东舞身前,东舞口中血,妖娆似初见之时,荆棘丛中染上的瑰红,亦如那身鲜艳的舞袍,跃动之时如花的荣耀。可是意识已不许,北剑的知觉在慢慢的丧失,丧失,连同他最心爱的女子。飘摇在江湖之中的杀者,一败便彻底,终究是。

昏死前他听到的最后声响,是轻抚面罩的刺客转身离去丢下的一句——

“死在‘幽冥流光’之下,你应该无怨。”

被黑暗吞噬前眸中最后的光景,是东舞灵动的舞点,不知是残酷现实所留下的豁口,还是梦中始终所眷。

他的执念,染着悲凉,在记忆里,永恒埋葬。

最后的最后,为他们虔诚超度,只有那尊破庙之中似笑非笑的残破佛像。

也许千年不倒。

{七}年华过客

他是从不轻易说爱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唐突地将爱说出了口,对着洛清角,或者对着他心目之中,无可取代的,伊语。

爱字出口,他亦苦笑,如果这只是命运的玩笑,他又如何求得清角的垂慕?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楚卫蓝心中知道。

清角只说,“楚卫蓝,你伤得很重,应该好好休息。”

楚卫蓝没有言语,他甚至没有听清,他迷恋眼前这一张面容,清灵的秀目,美得同伊语无异的睫毛。

清角对于楚卫蓝,除却一份奇怪的感觉,再无其他。而这奇怪的感觉,肯定不是爱。因为她或许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她将自我的最爱恋,永远奉给高高在上的师,尽管在楚阳朔舍身相救之时,她为之感动甚至强迫自我爱上,可是强迫来强迫去,一看到师父的影,所有的一切皆成虚假的幻,只有师父,才是真实不变的眷恋。

她亦不是会轻易说爱。

世上专情的人本不多,可是偏偏在这里总遇到。而专情又有什么好处?除了伤及自我,并未有何。如果专情是错,那么不妨戒掉再重新来过。可是如果身为血灾的徒弟,若是连专情皆如出一辙,那么又该是骄傲还是自责学了太多?

有很多爱历经时日长久慢慢衍生,而有很多爱从初见便迷蒙的注定。有些话清角从不曾对他人说,那一次见到师父之时,桃花林中小木屋前,带着戾气的姑娘再次为眼前男子深深折服,八年长久不曾变,弹出毒针的手分明有了颤抖,她不相信却也不怀疑,眼前的男子便是传言之中如魔的尊者,心中莫名感觉一时汹涌甚颠覆积聚心口的仇恨,竟忘记来时告诫自我,忘记红尘是非对错——只要有望复仇,莫问不复的万劫。

那时不知不懂不会爱,可是依旧,奋不顾身爱得深。如今正视确认虽不说出口,可是依旧,有增无减永无尽头。就算明知得不到,可是依旧,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当要被逐出师门两不相见之时,悲伤崩溃了她无上的信仰,她甚至一度陷入浑噩之中,以为这个世界再没有白,她丧失了精神之中的太阳,仅凭天空上的那抹骄阳,又如何能将她点亮;当风神一式幽冥流光被她用身体接下之时,清晰看到师父的眸中满是怜惜,莫大的慰藉让她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反而无顾忌的笑着,那一刻,在师父颤抖的怀中贪欢,以致于,连死亡也充溢满足感;当在鬼谷之中,见到了师父不可更改的最爱柳安颜之时,她确实有过一阵的恍惚,她终于明白自我再没机会,可是她又竟心如止水的幸福,如果师父的悲伤能因柳安颜的回归而就此掩埋,那么她愿意亲手将自我的爱情埋葬,从此只做他的徒再无非分之想;当楚卫蓝今时今刻将爱说出了口,她可以风轻云淡说些其他,不过是带着伊语味道的傀儡,又何必当真?然就算被真切的爱上,亦不过莞尔一笑而过,她的生命中遇见了这些她注定爱不上的男子,便注定孤单不起。与稚气如她英气如风的楚阳朔历经一场短暂却刻骨的生离死别终于将爱澄明,如果,只是如果,师父始终没有将反对之意带在话中哪怕一抹,那么这场江山江湖浩劫之后,她会选择成全,与不爱的男子百年好合。在这样的血雨腥风,独自安静之时她亦会想起修罗,那个救了她命的男子曾附在她耳边有一句话这样说过——你要好好活。那时生死弥留之际,她以为轻言的是师父,可是后来才发现,黑暗而轻缓的语声语调,带泪一般的是修罗,以命换命她会好好活,纵然皇天相负她亦不辜负。然最后的最后,楚阳朔,或者修罗,或者楚卫蓝,终不过是她爱情年华中重要的过客,只不过再重要,亦不过是,过客。

楚卫蓝不想休息,魂牵梦绕的女子在身边,他如何用空白的休息来耽搁为数不多的时刻?

若是怕伤得重,他何苦来这一趟?敢来这一趟,他下了如何的勇气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又几时这样勇敢过,了当的把爱说出口,便是那时与伊语,他亦不曾。

一次次欲言又止,一次次苦笑不止。清角神思游走全然不在他身上,楚卫蓝看得出。可是终究不忍打扰,只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清角的侧脸也好。他这一生,皆不知能再有几次,他若不珍惜又是何苦?

他无疑是,失礼了。

清角回神之时,绯红的面写有尴尬,而楚卫蓝却并未有其他。到底,他还是将清角当成了伊语,曾经这样看着他的妻,已是习惯成自然的事。曾经公事缠身能这样相望已是奢侈一次,他又怎舍得耽搁?

“我先出屋去了,你留在这休息。”匆忙想回避,清角转身想走,可是有一句话,却凝滞了她的步。

“若是要走,也应该是我。”楚卫蓝淡淡地说。“若是同上次一样留不住你,我继续赖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这不是赖,楚卫蓝你要爱惜自己。何况,你伤得如此之重,我有责任。”

“无需介怀,就算有一天我们站在截然相反的阵营,楚某亦不会以你为敌。”他到底是贪恋了眼前这一张与伊语无异的面容,还是历经多年孤凄又终于看到了光明学会了再爱上?或许楚卫蓝亦不知,今时今刻,他只是不想放弃。

“可是有一天如果你危及到了我师父,我会毫不留情的与你为敌。”明明是斩钉截铁的话,却竟鼓不起硬语气,清角不知自我,在纠缠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她会如所说一般照做。

多少年了,楚卫蓝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笑,可是自从与清角相见,他竟又记起了笑容这回事,只不过,再美的弧度,也染着涩涩的苦。

“楚某先行告退。”这一走,也坚决。他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既然命运不允他继续在乌衣镇中浑浑噩噩,那么他便不反抗的顺从一次,他要将所有反抗热情,给这个混乱的世道。

清角没有留,师父劝诫她应该同楚卫蓝好好地谈,可是身临这样灰暗的凄凉中,又能从何说起?安慰难免往事重提,如果适得其反不如这样不欢而散,至少在清晰的来龙去脉之中清角已笃定,她与楚卫蓝没有再续的缘。

再出屋之时,已不见楚卫蓝的身影,只有泛着旧黄色的落日在天边铸成一片壮丽的景观,有凄凉的温暖在心中萌生,明日过了这镇乌衣,或许再不会与他见面。或许不见便不见,只是也有莫名的失落感,楚卫蓝那一句模糊的爱,镶在记忆之里,某日再翻起,会想起乌衣,想起有一个男子,一袭蓝衣,悲伤如迷。

离开那间有着清角的屋,身上的伤突然便疼了。

楚卫蓝摇头自叹,奋不顾身的这一趟虽无结果,可是至少他说出了想说的话。这只是开始,他给了自我一个起点,接下来,他会查出整场事件所有的玄机,曾经的天下第一神捕虽已不在,然他若有意,神威依旧,这一次,不为公,只为他逝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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