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傅屹珏见她行礼,刚刚要伸手相扶,让她免了礼数:“快起来,国文堂之内没有那么多规矩。”
可却没想到,手还未触碰在沈挽筝的胳膊上,就见其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稍稍退了退身子,正好躲过了他的手;
会是这般的情况实在出乎于傅屹珏的料想之中,一时间,伸出的手有些尴尬的停留在了原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着沈挽筝道:“殿下谬赞了,臣女实在愧不敢当,刚刚不过是学子们的议论之言,哪里能呈的上殿下所言那般的无人能及,还请殿下莫要以此打趣臣女了。”
看着眼前一副谦卑模样的沈挽筝,没有了当日那副在御书房时的镇定自若,五皇子傅屹珏倒是有种仿佛看见了极为新奇的事物一般打量着沈挽筝:“本王所见,到不是如此,你的心志可要比你刚刚所言,还要高于几分,难道,不是吗?”
沈挽筝心中暗地叹息了一番,随后迎上了五皇子傅屹珏那仿佛是在试探着自己的眼神道:“殿下,古人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三军可得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相信这是所有在场国文堂学子的心声,志高而不可得,至于殿下所言,臣女的心志要高出几分,也应是国文堂先生教导的结果,毕竟只有志高,方可以远大行之。”
五皇子傅屹珏眉间微微一挑,对于沈挽筝的此言倒也不置可否.....
“不错,确实是三军可得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没想到沈家三小姐的一番言语,倒是另小王茅塞顿开;”
也不知是沈挽筝损了他五皇子傅屹珏的颜面,还是彻底的让五皇子傅屹珏说不出话来,只见他转身便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尚且还在自己的思虑当中的沈挽筝,在被一声‘先生来的’的轻唤后,才回过神,被袁欣荷拉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她抬起头时,国文堂的授课先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坐到了正位之上;
先生落座,先是整理了一番桌案上的东西后,便开始了今日的授课。
一整日,学子们皆是满面无精打采的模样,或许也是因着时节的关系,太阳的暖意,照在人身上总是让人感觉昏昏欲睡。
加之书本之意本就极为容易令人感到乏味,先生的授课又是极其的无趣,让原本就在欢脱年纪的少女和少年们,早就神志开外,不知到了哪里云游去了。
先生也不恼,并没有对这满堂的学子进行惩戒,反倒是一次次的用提高音调来提醒学生,莫要贪图安逸,及时听课,可真的到了困倦难耐的时候,又有谁能够重新提起精神,聆听先生的授课呢?
然而,今日是沈挽筝却与以往不同;
她一动不动的听着先生的授课,将先生所讲书中的内容在课堂上就已经熟记于心,更是甚者,能够清晰的明白先生讲课的译解;
见她听的认真,一旁的袁欣荷也不敢像往日里那般偷懒,竟与沈挽筝一同,一眨也不眨眼的看着先生,两人坐的很是端正,竟在这有些困乏的学堂内,有了独树一帜的区别。
直到先生的‘放课’声起后,那沉沉而睡的学堂,仿佛是忽然的被注入了生机一样,所有人都在此刻精神奕奕了起来,在起身恭送了先生走出学堂后,学子们随侍的小厮,婢女也在此时走了进来,帮着各自的主子收拾好东西;
再次走出学堂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垂的时候,沈挽筝看着天边好似依旧贪恋着大地而依依不舍的阳光,微微一笑;在雪砚和雪玥的搀扶下,沈挽筝上了马车;
就在马车刚刚起步,朝着凤临师傅的‘碧云雅苑’行去时,沈挽筝看着雪砚,开口道:“母亲今日在府邸可好?”
今日是唐可秋回府后第一次拜见老太君的日子,沈挽筝担忧了一整日,生怕依着老太君那样心性的人,会在母亲拜见时难为母亲,所以放课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一早在进入学堂后被她派回府邸,直到快要放课时才归来的雪砚;
听着主子询问,雪砚将手中已经斟好的茶盏递到了自家主子的手中后,想了想道:“主子放心,大夫人今日去了老太君的院子只是停留了半个多时辰便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奴婢同大夫人身旁的吴妈妈打听过了,老太君没有为难大夫人,反而还送了夫人一只玉镯作为归府的见面礼,至于栖霞苑的夫人那边,直到奴婢出来迎主子的时候,也未见其有任何的动静;”
沈挽筝了然,可她却很清楚,现在蒋欣芸能有如此安静的行事作风也只是一时的,即便她现在无法身份来对付母亲,可她们也要时刻防范着。
“雪砚,今日你留在府中,可在老太君的院子中有什么发现?”
雪砚想了想,回禀道:“主子莫急,今日奴婢倒是真有一个发现,原来老太君的院子中有个洒扫的婢女与奴婢是同乡,在她的口中奴婢知道,不止老太君的院子里,就连栖霞苑夫人那般也有,奴婢想着若是如此,咱们不如一起将她们都拉拢过来,这样日后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来。”
沈挽筝明白雪砚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沈挽筝,一旦两人中有任何一人被发现,便可将事情推拒到对方的身上,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她们院子中,有人与这两院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雪砚却不知道,只要这两个院子中出事,虽然对方的院子首当其冲,但也无法避免她们不受牵连;
沈挽筝的脑中快速思索起这两个院子有关的事情,最后掩下了眸中的冰寒,缓缓的道:“先试着来吧,用银子的地方,你们就尽管去取,无需在意多少,但是切记,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让人发现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她们要是应允,日后传消息的渠道便在每日晨昏定省时,无事无需见面。”
雪砚应下了自家主子的吩咐:“是,还请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小心行事,尽快让她们两人为咱们雪苑行事,主子也无需忧虑,眼看着快要到相爷的寿宴之日了,咱们静等便是。”
沈挽筝笑笑,将马车的车帘轻轻掀起,看向了窗外的街道:“是啊,就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