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骁告诉小槿有一个券商可以联系面试,问她是否已准备好,小槿告诉他,之前考从业资格的专业知识忘了差不多,看能否缓一个星期。
事实上,她现在有一种症状,怕冷怕风,也怕水怕光,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狂犬病,是的,受了情伤和被狗咬了的感觉很像。
所以她想窝在家里,在闭塞的环境里生存让此刻的她觉得安全,通过网络看看求职环境,脑子不受情绪干扰的时候看看专业书,更想把心里一些没有解决的迷惑再处理一下。
她看到很多大型券商的岗位要求,写着求职者需要毕业于重点财经院校,而她从普通公立大学毕业后也没有成功考研到重点院校,所以翻了一番感觉有些难以下手。
每年都有大量的优秀毕业生涌入社会,她虽有工作经验,但一直作为普通员工,没有管理经验,现在的境遇有些尴尬。
她坐在窗帘的旁边抬头看着窗外,并不觉得十分泄气,在人类进化的初期,一部分人猿头脑反应迅速,手脚更为机敏,或者更善于呼引同伴协作觅食。所以这相对出众的基因在进化的过程中被一代一代地遗传下来,然后就有一部分人天资聪颖,或是兼具情商出众,活得轻松自如。这是自然的造化,不必大惊小怪。她在那几年常常被妈妈数落分数不如同伴,然后想出来了这些,所以此刻失业的她可以在工作日的晴空下平静的思考。
也许那时侯再专注一点,可以考到重点的学校,不过她天生是表面木讷内心敏感的配置,那两年应该是分了精力,去思考一些小小心脏无法排解的事情,而且她相信那些深邃的追索不失为一种财富,未必不能助她的人生一臂之力,但这不能用来给简历上的学校做备注,因为机构或企业除了智商也关心职员对自己情绪的管理能力,时不能抛开困惑,把注意力都圈来求学,现在可以在工作时间专注高效地完成事项么,所以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些状况都可以理解。
能怎么样,自己是资源有限的岛,多尝试开发,做无限的挣扎呗。
她想起自己充满悲剧色彩的爱情来,为什么不能用这套理论来缓解呢?她相信在伤痛之后,自己是记住了的,对于变化叵测的情爱,她不能也不想控制自己爱上什么样的人,或者让自己抛开真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想用被更新的判断力,决定自己对待情人的态度,这是她最想获得的成长。
有限的智商和情商,怎么和那些灵动魅惑的女人共存在城市的海洋,她想着,既然如此,就剩心态了,这个项目上不能输,坚决积极,负重奔走。
她拨通了梁骁的电话,希望他可以帮她联络那家券商的面试。
“骁哥,我把牙刷都扔了。”小槿边整理灰色大衣里修身的黑蓝色西服边说。
梁骁把车一锁,来跟小槿并肩走着,“不好用了?我这有。”梁骁把领带扭一扭,看着她说。
“不是,我是无齿了啊。”小槿一边抿着嘴笑,一边掏出纸巾把哑光黑色高跟鞋上的一块蹭痕擦掉。
“干嘛骂自己啊?”梁骁苦笑着看着她。
“自打失恋又失业了就让你陪吃,陪玩,心理治疗,帮找工作……我越说越烦自己,真是。”小槿轻咬一下嘴唇说。
“别咬,不然该补妆了,别说,你这咖色眼影和小红唇,看着艳光四射,我都有点不敢看,真的,把自己爱惜好,”梁骁浅浅笑着,目光粘滞地看着她。
小槿低下头,又放慢半步,观察穿着正装迈步向前的梁骁。
宽厚的肩膀,肌肉线条分明又修长的双腿昭示着他对运动和旅行的热爱,西装背后的下摆以平滑的线条翘起,那是他经常慢跑练就的饱满有型的臀部,小槿一抿嘴,赶紧不好意思地加快脚步。
梁骁为她在这家券商约了面试,两人登上台阶走向大厅,感应门缓缓移开,不可否认,影视作品里意外的相遇常发生在这时刻是科学的,因为在现实生活里也是个大概率事件,微微摇曳的,轻快的走姿,摆着黑风衣,除了张然苒还能是谁呢。
小槿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感知到自己的思维,刚刚为他们打开的感应门正试图缓缓关上,就被小槿骤然回身的指令又展开去,她扭头跑出去了,直接从坡状的特殊通道溜了下去。
张然苒看见一身正装,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的小槿,视线早已随着去了玻璃门以外,没有看着梁骁。
“在这忙什么了?”梁骁瞥一眼小槿跑开的身影,回过头平静又和气地问张然苒。
“嗯,昕昕先辞了职在这边陪我,等广州基础设施筹备好了再和我过去,还得一年吧,所以来跟老薛说了说,让她在这里先干着,也算多个经验。”梁骁眼神不时向外飘着说,“小槿怎么来这里,和你一起的?”
“你们真能折腾,广州基础筹备交给别人了?”梁骁只选择回应他口中的这件事。
“嗯,那些还用我管,电脑,座椅具什么的,”他走近梁骁几步,深深看向他的眼,“你们在一块了?”
“没有,比较谈得来,是朋友。”梁骁微扬下巴,平淡地说。
“看来我丰富了你的人脉啊,不过,虽然和小槿无缘,但她身材那么好,要是突然跟了你……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张然苒歪着脸,咧开嘴笑着说。
梁骁是凝固了几秒钟,把一点奔走的情绪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浅笑着开口说:“要是真的要你受不了,你还的忍着。”
张然苒黑黑的眼仁儿呆视着梁骁,接着小幅晃动着,僵笑着审视梁骁的双眼。
站在大楼侧面抱着自己的小槿,起初是责怪了自己,昨天在家里想的好好的,要强大,要积极,要镇静,今天就跟兔子见着鹰似的,烦极困顿之时,她又想起梁骁说过的,想哭哭,想骂骂,让痒痛的痂自然而然地落下才能痊愈,所以,现在就是不想见到张然苒嘛,就是不能开口跟他说话啊,想跑就跑呗,小槿就这么把自己安抚过来了。
情绪刚调整好,梁骁就稳稳地走过来,“这个地方不考虑了,我还有其它可以联络的。”他拉了一下小槿的臂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