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即使在南方,还会很冷,这是军营里独有的萧疏,临易水生气了,李执斌跟在他身后,望着红旗招展,迎着海风,呼呼作响,包劲也站在这里,向着海,听着海风带来的呼呼声,临易水很痛,痛的想要杀人。
“你···是谁”?临易水望着海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是李执斌呀”,李执斌见这气氛略显凉意,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身后包劲闻言,笑了笑,临易水转过头,看着李执斌,也笑了。
“此事明日再议,记住,就有我们几人知道,包劲,回去以后,向众将士说清楚,口不严者,军法处置”。临易水又看向海,缓缓说道。
“是”,包劲严肃的说着,转身离去。
李执斌见包劲离开,看向临易水,说道,“半卷,此事非同小可,毕竟通敌叛国罪状不小,还需谨慎,不可意气用事啊”。
“我自有分寸,明日带着包劲廖禀梁二人来我营帐”,说完,临易水离开了,身后的半卷红旗随着身影,残光离去。
李执斌看了一会儿海,像是听得这海风有些凄凉,也转身离去,海上依旧是海,被这大海包围住的尸首早已沉入海底,无人问津,夜里很凉,多盖些被褥,免得寒风入体,痛不欲生。
黎明到来,夜里的寒冷被这温暖驱散,海上的日出很美的,如同是海生出黎明,照着军营,大地,今天没有雾,遥远的可以看见,包劲昨日去的那座岛,没有人来,海族丢弃了岛,有生机却如同死去一般。
李执斌很早就醒了,大概是个急性之人,早早的就将包劲,廖禀梁叫起,一同来到临易水帐外,“末将李执斌,带包劲廖禀梁求见”。
“进来吧”,临易水声音从帐中传来,略带疲惫,应该是昨日一夜未睡,军营中出现奸细,轻者败仗,重者亡国,临易水睡不着,因为事情太大了。
李执斌拽着包劲,撩帘而入,见临易水右手扶头,倚着桌子,眼中炯炯有光,随后抬起头,问道,“可有剔牙之法”。
李执斌松开包劲,向着临易水走去,“咋了,牙疼”?
“末将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包劲向着临易水抱拳行礼,缓缓说道,昨日,他也是一夜未睡,毕竟死的都是他的人。
临易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走向包劲,“但说无妨”。
“廖禀梁,你讲讲那人是你从何处挑来的”,包劲并没有直接说计谋为何,而是看向廖禀梁,缓缓说道,一副胸有成竹。
“是,大人”,廖禀梁抱拳,缓缓开口,“那人原本是一百户,在凉州城里也是一霸,后来因为杀了太爷,本应处死,不想家中有人买通了当地刑部,故落了个充军发配,来到我们军营”。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执斌听得有些玄乎,开口问道。
“挑选精兵时,末将深知此次突袭事关重大,所以都有调查”,廖禀梁向着李执斌说道,然后看向包劲,见包劲点头示意,又说道,“我当日挑选,那人毛遂自荐,我见他劲道不错,就挑了他,谁知那人在突袭当日,擅改行军路线,还有在岛上,笑着点燃火把···”。
“此人是死士,查不出什么的”,临易水听到这,打断廖禀梁话语,开口说道,“廖禀梁,你下去吧,今日之话,不要向他人提起”。
“是,将军”,说完,廖禀梁行礼离去。
“包劲,计谋为何”?见廖禀梁离去,临易水向着包劲说道。
“既然此人已死,并且是个弃卒,那我想不如让他死而复生,抛砖引玉,再有就是让将军安排一场无用之战,炸身后之人”。
“安排战役并不难,但如何让那人死而复生”?
“反间”,包劲简明的说道。
“哎呀呀,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呢,老子咋一句都听不懂”?李执斌听着有些吃力,不管包劲有没有说完,直接插嘴道。
“不懂就别说话”,临易水笑着说道,显然包劲之言,直击自己心中所想。
李执斌喃喃几句,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
“你想叫谁去”,临易水不理会李执斌的小动作,开口向着包劲说道。
包劲笑了笑,说道,“将军以为军营中有谁能担此重任”。
临易水也笑了,斜着眼,看向李执斌,包劲眼光也是斜着,看向李执斌,笑的有些开放,不像以前那天真的包劲,临易水笑的更是开放非常,李执斌看着他俩不怀好意的笑,甚是觉得有些背后发凉,但见这笑又有些熟悉,哦,原来自己经常这样笑。
“干啥,我跟你们讲,我可···”,李执斌舔了舔嘴,缓缓说道,“···说吧,我去···”,面色阴沉,像是受了很大委屈。
“哈哈哈哈”,临易水很爽朗的笑了,就像是打了胜仗,笑的那么放肆,“老李呀,这次任务很重啊,唯你不可”,说着,右手指着营帐外,笑着,说道,“天凉了,该去游泳了”。
李执斌这句话听懂了,拖着沉重的身子,不情愿的走出营帐,向着一处无人的海边,跳下。
大约有两个时辰吧,一位士兵向着军营喊道,“快来人,昨日之战还有一人在这”。
临易水闻言,心中暗道,“来了,好戏上演”,脚底生风,快速的向着那处海边走去。
见到李执斌惨状,临易水不禁在心中开了花,但脸色不改,还是有些忧郁,说道,“这是谁,可有人认得”?
“禀将军,这是廖大人的亲卫,名叫陈有利,是个配军,末将与他是同一帐中睡觉,认得他的面孔”,此人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小将,这都是戏,演给蛀虫的戏,临易水点了点头,说道,“此人深受重伤,好生安顿”,说完,不在理会众人,转身离去,临易水很着急,他要赶紧找到包劲,准备下一场戏。
军营深处,一座营帐内。
“将军,他没死,活着爬上来了”,一身着盔甲,肩带校尉印章的男子低声说道,向着前方,神色恭敬。
“那就再让他死一回”,面前男子寒声说道,面露凶光,像极了疵瑕必报的伪君子。
“只是···”校尉小声说道,像是怕触了这人的要处,低眉顺眼。
“后果我担,去吧”,将军猜透了这人心思,缓缓说道。
校尉抱拳行礼,转身离去,留的将军一人在营帐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军营宣武台。
临易水站在上面,缓缓的说着刚才的事跟昨日的事,“包劲不听军令,擅自做主,将那海族酋长半月之颅斩下,虽然他立了功,但,军令就是军令,不得半点亵渎,违令者当斩”,话音刚落,手指着前方包劲,手中提着寒刀,就要劈向包劲,却见包劲猛然跪下,说道,“将死沙场,光荣,死于寒刀之下,我不服”,说着,包劲叩了几个响头,说道,“末将愿请命斩下海族另一酋长半道之头,以抵罪过”。
台下哗然。
“半道头颅,包劲疯了吧”。
“我看未必,一挡兵包大人都可对付,三个应该不在话下”。
“希望可以吧”。
临易水放下手中的刀,看向包劲,说道,“你既有意,便依了你,午时来我房中,给你图,定要斩下”,说完,临易水走下台去,面不改色,仔细的看着台下众人,“一,二,三,四,五,五个人,都是韩云飞的人”,临易水数着这些脸上遮掩不住喜意的人,心中暗下杀意。
宣武台上的戏演完了,接下来,请君入瓮。
午时,包劲缓缓来到临易水帐前,眼光四处看着,他来之前,命廖禀梁在旁边军帐中埋伏着,监视着一切,撩帘而入,包劲目露凶光的站在幕帘旁,嘴上搭着话,“末将参见将军”。
“跪着”。
“是,将军”。
“今日之罚,可有异议”。
“尊将军令”。
“那···你他妈给我进来”,说着,临易水一箭步冲向帐外,包劲随之跟了出去,只见一人跪倒在地,哆嗦着,“谁的兵”?临易水厉声喝道,直视这人眼眸,像是要看透他的心,明了这一切到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样是无用的,见了您这般模样都会吓傻的”,包劲见临易水神色异常,慌忙劝解道,生怕临易水一怒之下将这人杀了,随后向着旁边的营帐,说道。“廖禀梁,出来”,包劲事先叫廖禀梁监视着,就要是抓贼抓赃,没叫他原形露出来就死了,岂不是对不起这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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