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我知道你非等闲之辈,而让你头疼的公孙芙,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个太直接了当的计策,她会上当吗?”
我看着李若兰,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你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能想得出来,难道公孙芙想不出来?
“就算公孙芙实在熬不住,把我给吃了,她也会做得很干净,不让我抓住把柄,我这献身,算是白献了不是?”
看到李若兰微笑不语,我咽了一口吐沫,补充说道。
“这个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因为此计太过粗糙,才能让公孙芙防不胜防,你就是要靠近她,就是要引起她万分好奇,就要要让她领教你的无穷魅力,当她身陷其中之时,想拔出来也不可能了。”
李若兰和公孙芙,关系不同寻常,表面上姑嫂称呼,背后却都在算计,或者说防备对方,现在有我这个外来人,正是打破平衡的最佳产物。
其实,说穿了,这也不难理解,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神经大条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盐铁生意,做的这般风生水起,日进斗金。
但是,是人就有情感,比如说李若兰对初恋念念不忘,公孙芙却是望门寡,连爱情的滋味都没尝过,一旦被男人所吸引,会变得相当弱智,对一切礼法、危险,通通抛之脑外而不顾,进而成为被人利用的最佳着手之处。
“李姐姐,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按我最先和李若兰的商量,是我先在李若兰身边过渡一下,再到公孙芙身边行美男计。现在,却将过渡期给省了,直接对公孙芙用美男计,这活,穿越前我没干过,心里没底。
“没信心也得有信心,要不然,我还能有别的法子吗?哦,你说的钻井法子,真有这么神奇吗?”
李若兰双手一摊,以示事已至此,还能退缩不前吗?
“有问题我敢说吗?公孙芙一幅看穿我俩诡计的模样,不上干货,这关怕是过不去。我俩远房族亲的关系,早被钱欣凌识破了。所以,以后公孙芙要你说出我俩真实关系时,你就说,是你请来为壮大公孙家帮忙的人,仅此而己。”
计划还未实施,就被别人识破,怎么说也是件让人沮丧的事。我真想潜入公孙芙住处,将乌蝉切枪身偷出,然后一拍屁股走人。
“张小弟,咱就先把井给钻出来,让公孙芙看看你的实力。”
李若兰拉铃让外边候着的侍女进来,吩咐她们去请公孙芙过来议事,她重新穿上了外衣。
李若兰脱了又穿上,这是何意?我想,只能说这是李若兰耍的小花招,就是要通过侍女的嘴巴,向公孙芙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李若兰春心动了,你公孙芙不来抢的话,那就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隔锅香!
公孙芙和钱欣凌,等得不耐烦了,才被侍女请进李若兰的闺房议事。
经我一通提纲挈领,言简意赅的讲解后,众人明白了我的想法,只是她们均认为,想要实现这种想法,须得有超出现有认识水平的理论,超出现有制造水平的工具,否则,就是空中楼阁。
这活理所当然得由我干,我也当仁不让承了这活。商定我对此事负全责,钱欣凌负责协助。
商定此事之后,钱欣凌将我引到房屋休息,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办公地点,同时,还给我指定了两名侍女,美其名曰,在庄园内全方位服侍我的生活,但我敢负责任地说,一个叫李梅,一个叫胡娟的侍女,百分百是贴身监视我的。
如此一来,我要单独见李若兰,是办不到的,我也别想趁她俩身体困乏之时,偷偷溜出去见李若兰,因为除了她俩以外,还有没公开身份的下人,眼睛可是放在我身上的。
得,那就老实干活好了,我找了一口小井,当做试验井,为以后全面铺开打基础。
事实上,就算没有李梅和胡娟贴身监视我,钱欣凌也当了我的跟屁虫,我到哪,她跟到哪,就算是晚上,她也有事无事串门,找我问个不停。
所有现代数学理论,都被她问了个完,弄得我不说不行,胡乱说也不行,有时说漏了嘴,搞得我还得花更多时间去打圆场,搞得我相当难受,可又发作不得。
钱欣凌对我学识的博大精深,动手能力的出类拔萃,崇拜到了将她赞誉词汇,老早用光的地步。
庄园内的技工,最初对我用的是教导口吻,再到相互探讨,最后到虚心请教,哪怕他们对此一知不解,可最后完工的成品,却让他们不服不行。
我不是那种半瓶子水响叮当的人,在别人面前显摆,态度和善地给庄园的技工们,传授理论和经验,十天之后,庄园的技工们,对我已是彻底服气了。
钱欣凌理解不到的内容,就先行纪录下来,容以后慢慢体会。当然,她也不是只管纪录,在对一些违反现有认识的理论,她会不时搞试验去求证,然后在合适或不合适的时候,向我提问。
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对她这种求知过于旺盛的做法,还是有稍微不满。那是因为我正按自己思路,正常叙述,突然间被她打断,然后提出她的疑问。
然后就问,这是什么原理?实践中可行吗?有时还会拿她的知识反驳,甚至,甚至还拿一些迷信传说当做反驳我的理由,诸如此类,弄得我不厌其烦。
最先我还勉为其难说一说,可当她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刁钻时,脾气再好的我,也很不耐烦了,不再细加解释,而是用相对蛮横的口气对她说:懂不了就别懂,以后你会慢慢懂的。
大伙都知道,知识是循序渐进的,高级理论,是通过众多低级理论推算出来的,前面的没掌握,后面的有如听天书,而且,有些原理,口述讲不明白,得靠试验才能让人直观接受。
比如说两个铁球同时着地,我怎么说,也说不服她。按照现有认识,大铁球下落速度大于小铁球,因为,大铁球比小铁球重。那么,当两个铁球捆在一起时,组合的铁球,将比大铁球以更快的速度下落。
当我对她反证说,既然小铁球下落速度较大铁球慢,那么当它和大铁球捆在一起时,它应该拖慢大铁球的下落速度才对,这不是矛盾的吗?
所以,无论铁球多重,它们的加速度都是重力加速度,所以同时着地。
本以为这样,就算能了事了吧?可没想到,钱欣凌询问重力加速度是什么玩意,并且反问我,既然铁球无论多重都同时着地,那么,为何两片树叶不能同时落地呢?
这牵扯到现有的天圆地方理论,和万有引力理论的冲突。
我只得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行星,太阳管地球;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管月亮。
假如说这些理论,钱欣凌还是似懂不懂,那么她对力的相互作用,简直就没法理解。在她看来,打人是出力的一方,被打的是不出力的一方,又怎么会出现相互作用呢?
这下得了,又得把压强大小拿出来,这下有如捅了马蜂窝,后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所以,我只能粗鲁地不解释了。
为了让我少死点脑细胞,我不得不把大宋朝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予以隆重推出,女子嘛,能认得字,会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就行了,这已经超过了很多男子,算是巾帼不让须眉,再住后寻根究底,就是过犹不及了。
虽然我有时表现得很是不耐烦,可钱欣凌却表现得极有耐性,也极有涵养,等我火气稍小一点,她就接着问,不厌其烦地问,我抱脑袋也没用。
我想,就算脾气再坏的人,遇到这样的学生,也只得缴械投降,只得对她不懂的知识,进行系统归纳后,再用她能听得懂的语言,深入浅出说出来。
为了让她不再就已经问过的问题,再次重复来问,我把难点,用大量的例子,进行解说,口水第一次觉得不够用了,每天只要她在我身边时,李梅和胡娟端茶倒水的次数,就少不了。
在井下实际操作,这是最好的教学实例,我甩开膀子大干,将原有五丈深的小井,向下再打一丈,井壁用青砖砌好,免得形成坍塌。
随即就向钱欣凌解说力无处不在的原理,比如说泥土埋人,表面上看,是人没呼吸而死,实际上,你把人脑袋露在地面,胸部以下埋住,人照样会死,原理就在于泥土的挤压之力。
我亲自打造的钻头,同样使用了压强的原理,钱欣凌听得津津有味!
这不,当我将钻井架安装调试完毕,静等明天试钻,第一次感到身心俱疲,回到房间休息。
“张宁,你要是当小姐的夫君,就好了。”
看我躺在垫席上休息,钱欣凌忽然对我来了那么一句。
“我真的很喜欢听你讲课。”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可是钱欣凌后半段话,却让我莫名其妙,这两句话没逻辑啊。
“为什么这么讲呢?”
这十天时间,公孙芙和李若兰,都过来查看过,公孙芙没跟我说过对我有好感的话,说的全是钻井进度等公事。我虽然极度有自信心,可就凭短短见次几面,就能掳获公孙芙的芳心,这也太不可能了吧?以为公孙芙是唐高宗,我是武媚娘,咱倒着玩呀!
“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娶了我家小姐,我就不担心你以后不回天池山庄,我就可以随时来找你请教,你说的这些,还真的很有见地。”
钱欣凌调皮地对我眨眼睛,笑道。
“搞了半天,你为了自己请教问题,就把你家小姐给卖了,信不信我去告密?”
我认为这是钱欣凌在开玩笑,没把它当回事,寡妇门前是非多,望门寡也算寡妇的一种,照样要被人编排。
“跟着你学了这十天,学习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歇下来,就觉得有些累了。”
钱欣凌说着,就将头靠到我肩上,做不支状。
“你对自己也够狠的,我嘛,是个男人,承得起高强度的工作,你也跟我这样做,身体吃得消吗?我看,今晚你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明天好见证工作成果。”
我扶了一把,免得她从我肩上滑下去摔着。
“平时哪有这么干过?”钱欣凌捋了捋头发,道:“你说你怎么和正常人大不一样?你说你到过阴曹地府,可是我不信!牛头马面为什么要把这些传授给你,难不成它们也有寿元要尽的那一天,想让你接它们的班,才提前告诉你这些?而且,这些在阳间有用,阴间用得上吗?”
“这我哪知道?我给你说,你就怎么理解,再多的问题,你就别问了。”
我早就料到我那套去过阴曹地府,牛头马面当我老师的说法,是瞒不过有心人的。别的不说,这些实用知识,比如说力的相互作用理论,阳世才用得上,阴间的鬼,都是飘来飘去,用得着使力吗?钱欣凌入了门,明白其中道理后,能不怀疑我吗?
“不问就不问,反正我是把你当成了精的鬼对待,说说看,你想当什么类型的鬼?”
钱欣凌噘着嘴巴,对我敷衍了事的态度,表示不满。
“我是鬼,是吃人的恶鬼,马上就要变形了,你还不跑吗?”
我做了一个鬼脸,对她笑道,十天的朝夕相处,彼此也算熟悉了,可以开一开玩笑。
“我跑?我凭什么跑?你说,是不是晚上趁我睡死了,你就溜去找夫人,对不对?”
钱欣凌对我又搞突然袭击了!
“我和夫人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深夜相会呢?再说,我还是有未婚妻的人,能做这种对不起王诗韵的事吗?”
我一下清醒过来,说到底,钱欣凌还是公孙芙的人,和我算是“敌对”关系,不可能相处了几天,就把最要紧的事给忘了。
“小坏蛋,还装?王诗韵招你入赘,你以为我看不出那是假的吗?在赵月英家,某天晚上,我是发现夫人偷偷溜出去见人,想见谁,还用我说吗?”
钱欣凌在我鼻子上重重一刮,表明她什么都知道,我还是如实招来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