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缘知道白衣的武艺高过他许多,他使尽阴招,都不能置白衣于死地,情势危急,钟缘迫于无奈,只好拿出看家的本领:用毒!
钟缘一生喜好医学,他饱读医书,乐于救死扶伤,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除医术之外,他对其他事物皆无感。因此,成年之后,他也不好武学,不过是少年意气,学了些微末功夫,用来防身,倒也必不可少。
他一向不喜欢与人切磋武艺,跟别人打斗时,不愿多费周折,都是趁对方不备,直接用毒,既省事,又不给对方留任何机会。
但今天李竹因在场,他不想让李竹因知道他擅长用毒,那样太过明显了,即使李竹因再愚蠢,也会立即猜到他的身份。
因此,钟缘将白衣骗出洞外,并在他出洞的过程中,痛下毒手。毒药在空气之中瞬间挥发,被风吹散,扩散到洞中的毒药有限,李竹因不会中毒,就算有轻微的反应,钟缘也完全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李竹因毫无察觉的。
钟缘没有向往常那样,潇洒的站在旁边,静待对方中毒倒下,再去补刀。而是不断的攻击白衣,黑暗之中,白衣中毒倒地,李竹因根本看不清楚,一定会误以为白衣被他杀死。这样就能完全掩盖住钟缘用毒的事实。
然而,钟缘期望的一幕并没有出现,数招之后,白衣仍然活蹦乱跳,游刃有余,竟然连半分滞涩不适都没有出现,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钟缘心中一惊,莫非是药量不够吗?他再次打开指甲大小的盒子,连续弹出两次药粉。钟缘将盒中的药粉全部打完,孤注一掷,但白衣还是毫无反应,一点中毒的反应都没有出现。
钟缘十分疑惑,药粉没有被换掉,虽然它的味道极轻,一般人绝对不会察觉出来,尤其是它散在周围的花香之中,若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不是对气味有特别的分辨能力,肯定是闻不出来的。但钟缘时常接触草药,他需要借助气味来辨别药物的各类和药效,以及存放的时间、条件等,是否影响到药效,因此,他对气味特别敏感,并能从花香中辨别出毒药的微弱气息来。
既然毒药没有被换掉,那么白衣肯定会中毒身亡的,就算他武艺再高,至少会重度昏迷的。但眼前的白衣却对毒药没有任何反应,那只有一个可能:白衣是来寻仇的鬼魂!
他不是人!
钟缘想到这里,立即紧张起来,吓得脸色惨白,额头渗出汗珠,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衣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在月色如银的黑夜之中,若隐若现,更显得惊悚恐怖,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你心里的鬼!”
钟缘到底心虚,听了白衣的话,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从来没杀过男人,他肯定不是鬼。”
白衣道:“这么说,你杀过女人了?你现在这么紧张,是害怕女鬼来索命吗?”
钟缘连忙说道:“不!没有!你少来套我的话。”
白衣道:“你若问心无愧,又为什么害怕我套你的话呢?还是你心中有鬼吧!”
钟缘喘着粗气,大声吼道:“不!没有!没有!”钟缘将心中的胆怯吼了出去,又恢复了平静。
白衣道:“钟缘,你要知道,女人含冤而死,或许会变成更有力量的男鬼,来纠缠杀她的人!所以,我虽然是男人的形象,生前却是女人呢。”
钟缘脸色大变,怒道:“这世上就没有鬼神,你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
白衣深情的说道:“繁花似锦,恰如女子倾国倾城的美颜;落花逐流水,又似女子短暂的青春付年华,月圆花开之时,水流风袭之地,不正该有女鬼出没吗?你既然不相信鬼神,又为什么脸色如此惨白呢?怎么手脚如此慌乱呢?你不是一直以沉着冷静自居吗?”
李竹因听了白衣这番话,反驳道:“他武功不如你,身处险境,怎能不紧张?钟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我来帮你。”
钟缘扭头看到李竹因站在洞口,倒唬了一跳,手里的剑差点掉到地上,他神情恍惚,眼前出现幻觉。
李竹因知道白衣武艺超群,见他二人出了山洞,连忙穿戴整齐,准备帮助钟缘应敌。听到白衣羞辱钟缘,才替钟缘说了那么一句。同时,她手中提剑,摆了个进攻的姿势,跨步上前。
钟缘被心魔困扰,又受白衣的惊吓,早已失了魂魄,见李竹因持剑过来,还以为是女鬼来找他索命,竟吓得说不出话来,慌乱之间,本能的摆剑相迎。
李竹因愣住了,一边招架,一边高声问道:“钟大哥,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是来帮你的。”
钟缘被李竹因的话拉回到现实,幸好他反应快,愤怒的对李竹因说道:“谁要你来帮!你一个女人家,不方便抛头露面,给我滚回去!”言罢,钟缘寻了个机会,贴身过来,附在李竹因耳边,轻声说道:“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难道过来送死吗?还不快逃!”
李竹因大为感动,含情脉脉的说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当与你同生共死,绝不能弃你而逃!”说完,又要挺剑攻击白衣。
钟缘一把拉开李竹因,说道:“你武功太弱,毒性未除,身体还没恢复,若勉强应战,只能成为我的累赘,你若不想独自逃走,就进洞去躲一阵吧。你父亲于他有恩,他不会伤害你的。”
李竹因还想坚持,钟缘一瞪眼,怒道:“还未成亲,你就这样不听话!”
李竹因只好含泪退到洞口,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钟缘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追随而去,绝不会独活于世上。
白衣看了一眼李竹因,没有说话,使出真本事,三招两式之间,便将宝剑置于钟缘颈上,问道:“钟缘,你服不服?”
没等钟缘回答,李竹因道:“白衣,你说过要还我父亲的人情,钟缘是我的丈夫,就是我父亲的女婿,你放了他,也算还清我父亲的人情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白衣看了看李竹因,眼神复杂,思索片刻,说道:“钟缘,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叫三声祖宗,我就饶你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