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遇为了扒出夏锦歆的秘密也是拼尽全力,竟被夏侯勉灏带到一处高基阁楼,夜风拂来,透心凉爽。
“进屋吧好冷啊!”洛梓遇哆嗦一念。
“进什么屋,孤男寡女,你夫君君没教过你离别的男人远点?”夏侯勉灏故作色心一般面目猥琐。
洛梓遇不禁嘴角抽搐,夏侯勉灏果真是一朵奇葩,她为连天厚和自己有如此小舅舅而哀悼。
夏侯勉灏所行却与所言不符,他拉着洛梓遇即刻推门进屋,急不可耐的样子。洛梓遇被夏侯勉灏松开了手,一点亮光晕染开来,夏侯勉灏的脸映着烛火吓死个人。
“呀!”
“是我,小舅舅!”
洛梓遇吐了一口大气,夏侯勉灏又拽起她往一处通往天窗的行梯走去。
“上去!”夏侯勉灏命令一般。
“不要!”
洛梓遇下意识拒绝,她知道上面就是屋顶,夏侯勉灏这分明是故计重施,真拿自己当傻瓜骗。
洛梓遇尽管一清二楚,但还是拗不过夏侯勉灏生拉硬拽着她上了屋顶。
“哎!”
洛梓遇双脚卡顿在瓦间,并非有力僵持夏侯勉灏的拽拉,而是沉重得无法动弹。
“上房揭瓦有什么浪漫的,只有可怕好吗?”洛梓遇只恨不得胖揍夏侯勉灏一顿。
夏侯勉灏稍稍放松洛梓遇僵硬的手,冷不丁地一使力,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啊!”
毫无预兆地,洛梓遇自然惊吓到几乎死过去。
“小玉玉怕什么,不是有小舅舅在嘛!”
夏侯勉灏一副正经八百模样,明明始作俑者是他,居心叵测是他,不可理喻还是他。
洛梓遇成功被夏侯勉灏连骗带哄坐了下来,阁楼已是很高,此处更是高处不胜寒,洛梓遇粗略估计,此处没有十米也有八米。
洛梓遇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夏侯勉灏却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道:“锦歆的事,小舅舅知道很多的,小玉玉想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洛梓遇此刻的心都冻死了。
“你知道锦歆为什么姓夏吗?”夏侯勉灏问。
“因为,管家舅舅姓夏。”洛梓遇回答得理所应当。
“小玉玉你这,成心气小舅舅我!”夏侯勉灏一口气噎住。
“为什么锦歆来这里就不开心呢?”洛梓遇又想赶紧问完赶紧走。
夏侯勉灏对洛梓遇毫无戒备,他认为她是单纯善良的,天真无邪的。
夏侯勉灏将夏锦歆之事坦白道出,原来夏锦歆之父,也就是王府夏管家是夏侯元帅的私生子,而夏侯夫人不予认同,就连姓氏都剥夺。
但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夏锦歆幼时在夏侯府成长,可想而知,夏侯夫人怎么会给一个她认为是野种的孩子好脸色,而夏锦歆更是性格刚烈,与夏侯夫人关系恶劣。
“你外婆就是性子高傲得很,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对锦歆他们,确实过分了。”夏侯勉灏竟作为旁观者义正言辞起来。
后来,连天厚封王拥有了自己的府邸,夏侯元帅才与夏侯皇贵妃共同商议,让夏锦歆他们搬去了王府,夏管家更是主动要求作为管家,夏锦歆的兄长夏胜峰也在兵部谋了一份小职位。
“从那之后,锦歆他们不再是简简单单地寄人篱下,但锦歆和你外婆的关系,却是越长大,越恶劣。”夏侯勉灏难得一见的正经样子。
洛梓遇仿佛听了一个故事,谁对谁错,她没资格评判,但夏锦歆自小的遭遇,岂不与洛子玉相似,亲情,可以是血浓于水,但也可以是凉薄如纸。
洛梓遇竟想,她或许能够原谅夏锦歆之前所有的任性,她的任性背后,不是宠溺无边,反而是自己所不知的童年阴影。
受尽压迫摧残的两个方向发展,一是洛子玉的怯弱,再有便是夏锦歆这样,建筑起刚硬的堡垒,伤人伤己。
洛梓遇思绪愈深,夏侯勉灏几次唤她都毫无反应,他不比洛梓遇,讲完故事便又自觉脱掉明事理的外衣变身为幼稚小舅舅。
又一阵冷风袭来,洛梓遇不禁浑身一发颤,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夏侯勉灏不知所踪了。
“咦――”
洛梓遇惊惑地四下张望,却听夏侯勉灏的声音从天窗下传出来,道:“小玉玉,小舅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自己小心下来啊!”
洛梓遇惊目睁大,夏侯勉灏必然是故意捉弄自己,真是不懂爱幼的小舅舅。
“我自己下去,我也没有飞檐走壁过啊,这个小舅舅,别让我下去看到他,否则一定发了疯揍一顿!”
洛梓遇恨得咬牙切齿,她谨慎磨蹭着往天窗靠近,那一眼才恨不得把夏侯勉灏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梯子呢?”
洛梓遇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天窗处往看下去,夏侯勉灏躲了起来,可那面镜子暴露了他得意的笑容,他戏弄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可若是一个傻子,说不定就因为他的贪玩坠楼死翘翘了。
“混蛋,这什么人呀?”洛梓遇咬牙一怨。
洛梓遇偏不向夏侯勉灏求饶求救,反而是张望楼下,想着随便找个家丁什么的救自己,竟不料,洛梓遇一眼捕捉到的,是因她久久不归而来寻的连天厚。
洛梓遇即刻激动得不知所以,连天厚就是夏侯勉灏的克星,更是自己的救星。
“夫君君!”洛梓遇扑跪在房顶上呼唤。
连天厚听到洛梓遇的急切呼唤,他抬头望去,洛梓遇正在阁楼顶上,以跪地向天祈祷的姿势向他投来火热的目光。
“夫君君救我,小舅舅又把我扔下了!”
洛梓遇深处危险,连天厚急势本已在脚下,可洛梓遇此实言却如索套将他束缚了脚步。
洛梓遇本是满怀期盼地等着连天厚来救她脱离危境,再品味一次夫君君的温柔相待,体贴入微,可这次,她的希望落空了。
连天厚完全不如她所期望的那样,甚至在她看来是莫名其妙恢复了无情冷漠,他一言未发,也不再前行,而是转身就走。
“夫君君,夫君君!”洛梓遇越发焦急呼唤,可连天厚尽管置若罔闻。
阁楼里的夏侯勉灏度过了作弄洛梓遇成功的得意忘形和得知连天厚到来的无措煎熬两个阶段,不明白洛梓遇此时的呐喊是如何怎么一回事。
夏侯勉灏跑到近天窗的那处窗户眺望,也看见了连天厚一去绝然的背影,无情冷清,却是潇洒得令人羡慕。
“怪了,大外甥怎么不救小玉玉了?”夏侯勉灏疑惑。
“混蛋小舅舅,你快放我下去!”洛梓遇想不通连天厚为何突然抛下了自己,但那一瞥目光,让她很是不安。
夏侯勉灏仇也报了,戏也看了,便准备放洛梓遇下来,他一步站在天窗下,却不料洛梓遇心急如焚,竟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不偏不倚,直接拿他当了人肉软垫。
“啊!小玉玉……”夏侯勉灏一声倒地巨响,悲惨痛喊。
洛梓遇却无暇顾及苦果自尝的夏侯勉灏,从他身上爬起来就跑了出去追连天厚。
“为什么丢下我不管啊?”
洛梓遇满脑子被这一个疑惑充满,过廊,阶梯,跑得飞快,径直追赶上了连天厚。
“夫君君!”洛梓遇一把挽住了连天厚的手臂。
连天厚疾步一顿,不是因为洛梓遇有多大劲,而是惊诧,前一眼她还被困在高楼顶上,一转眼,她怎么就跑来自己身边了,她是怎么下来的?
连天厚略急转身,眼前的洛梓遇,从头到脚看不出有恙。
同样,洛梓遇也凝视连天厚,他的眼中,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夫君君,你生气了吗?”洛梓试探性地遇问。
连天厚那一刹恍若被看穿心思一般,他挥臂甩开洛梓遇,就如她所说的那样,生气了。
“一而再地被耍,你真的是傻子吗?本王是你的护卫吗?难道要本王每时每刻跟在你身后保护你,为你排忧解难吗?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连天厚的情绪诡异,并非爆发怒火,也不是冷静指责,他迈步不顾洛梓遇,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洛梓遇明明就是个傻子,自己又能对她有何希望?
洛梓遇蓦地怔住,沉浸在连天厚这番话里,他真的生气了,气自己是个傻子,气自己给他添麻烦,气自己终叫他失望了。
“是啊,他连天厚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呀,怎么会看得起一个傻瓜瓜遭人欺负的女人?”洛梓遇终究也不明白连天厚的真心想法。
洛梓遇一声不吭,她又反省自己,她是真傻呀,一次又一次被夏侯勉灏耍着玩,还奢求连天厚能够对自己柔情似水,夫妻情深。
“小玉玉,你小舅舅的腰被你压断了!”夏侯勉灏艰难爬上窗台,痛苦呐喊。
悲凉的气氛被夏侯勉灏一语破碎,洛梓遇下定决心,此时此刻无论如何,她非得冲回去打夏侯勉灏一顿不可,以示自己的强势,既报仇雪恨,又让他以后别再招惹自己。
洛梓遇踩着怒火的脚步回行,步上阁楼如惊天地泣鬼神一般。
连天厚走远了才忍不住滞步回望,洛梓遇并未跟上,方才阁楼上传来的那一声呼唤,他没听错,紧接着,阁楼那个方向便传来夏侯勉灏凄切的求饶声。
“小玉玉,我错了!”
夜色下,连天厚眉间落下零零星光,照亮眼中乍露诡异之色。
“小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