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连天厚冷冰冰地开口,竟还不是向洛梓遇。
“王爷,让我打死这个禽兽!”眉娇娥双拳都打红,却还是一拳捶在连承钰脸上。
“住手!”
连天厚说罢便毅然转身,眉娇娥放过了连承钰,却去扶洛梓遇。
“小玉,起来。”眉娇娥对洛梓遇满目怜惜。
“不必管她。”连天厚痛下指令。
“王爷!”眉娇娥不忍心。
洛梓遇目光恍惚,却好像看明白了此时的状况,他全然不知,为何便成了这般情境。
连天厚决意而去,眉娇娥犹豫不决起身随连天厚身后,却注视洛梓遇惊错失状的模样。
“不可能啊!”
洛梓遇抓起衣裳起身,随意一披便追了出去。
“夫君君!”洛梓遇冲出来一唤。
“王爷,小玉她……”眉娇娥拽住了连天厚。
洛梓遇无法开口,她根本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与连承钰被如此撞破的事实,真相如何,她又何尝知道。
“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夫妻缘尽,恩断义绝,再无相干。”
连天厚言出决绝,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对自己不忠的洛梓遇,他用果断的狠言断绝了他对洛梓遇的感情,却让隐藏的看客十分满意。
“五弟,很好,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眉娇娥跟着连天厚离开南归阁,可出了这门,她才终于按捺不住。
“王爷,您不可以这样对小玉,万一她是……”
“那本王该如何,你告诉本王,杀了他们,打死他们,让他们痛苦,让他们生不如死吗?”连天厚暴怒自震。
“王爷不会的,难道王爷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小玉说!”眉娇娥十分心急。
“本王早就知道了,他们二人,私下来往,暗渡陈仓,既然她的选择不是本王,那除了成全,本王还能做什么。”连天厚的情绪高起低落。
“不可能,小玉……”眉娇娥难以置信。
“本王也不懂她,但事实如此。”连天厚不得不承认,撕心裂肺,终究离开。
眉娇娥坚决不信,她转身跑回南归阁,洛梓遇坐在方才被连天厚断绝的原地,神识恍惚,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
顾南归满腹歉疚,从房中取出外裳给洛梓遇披上,她却早已被眼泪淹没,连事情都忘了追究。
“小玉!”眉娇娥回到洛梓遇身边,她便急问,“老板娘的,夫君君呢?”
“王爷,走了。”眉娇娥转而质问顾南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设计陷害小玉,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位姑娘,在下无能解释,我并不知实情。”顾南归自恨咬牙切齿。
“是我……”连承钰满脸是伤,遍身失力,扶着门框说道,“是我情不自禁,是我趁人之危,都是我的错。”
“黄兄!”顾南归惊。
“十一!”洛梓遇的涌溢泪目,简直就是在连承钰的伤口上撒盐。
“梓遇,原谅我的自私,我不知这样能否将你从他身边夺走,但既然发生了,我想一试,对不起!”连承钰不言。
“果然是你这禽兽,小玉别哭了,看老娘抓这个禽兽回去,替你向王爷解释清楚,你先起来。”眉娇娥扶洛梓遇不动。
“没用的,夫君君不会原谅我的,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洛梓遇痛心疾首,为何她的任性和信任,会换来如此结果?她无需再演戏傻人,所有的伤心人,痛苦落泪都是一样的。
“不,小玉,你跟我走,我带你回王府,一定让王爷相信你是无辜的。”
眉娇娥使劲将洛梓遇扶起往房间去,冲连承钰的眼神十分愤怒,一把便将力不从心的连承钰推倒在地。
“别说王爷,老娘都不会放过你。”
眉娇娥闭门给洛梓遇整理衣裳,却无法整理她无法控制的眼泪。
“小玉,你别担心,王爷会相信你的,到时候把那个禽兽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眉娇娥尽言怒火。
“可十一是夫君君的弟弟,他是我的朋友啊!”洛梓遇心中撕裂一般痛苦。
“什么?”眉娇娥不知三人如此关系。
“不会的,就算是这样,王爷他也会原谅你的。”眉娇娥神色恍惚,不甚坚定。
“夫君君,早就对我,失望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洛梓遇的泪,无休无止。
一场闹剧在几人见证下落幕,眉娇娥当真想带走连承钰去到连天厚面前对峙,可洛梓遇却阻止了她。
“老板娘,我不想看见他。”洛梓遇的情绪全盘滴落。
“可是……”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夫君君看到他,只会更加厌恶我。”
洛梓遇并不为维护连承钰,更不想再激怒连天厚,他的绝意说得清楚明白,但她不愿如此失去,同意亲自和眉娇娥前去做最后挣扎。
洛梓遇随眉娇娥离开,连承钰也不留下。
顾南归带着满腔愧恨和怒火冲上二楼,连正麟何等平静。
“这就是你想看见的,他们都是你的兄弟!”顾南归怒了。
“兄弟有如何,若是障碍,都该去除。”连正麟无动于衷。
“我真不知自己究竟是对是错。”顾南归自恨不已。
“错对无妨,反正你做了,他信了。”连正麟沉着而自信。
“可如你所愿吗?你想看见的究竟是怎样?”
“深受百姓爱戴的厉亲王,他是何等高傲之人,却为一个女人,大起大落,怎能是轻易放弃这么简单,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乖乖退让前路。”连正麟作为旁观者看透一切。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帮你做事了。”顾南归痛下决心。
“如此也好,你已经不值得本*任,如此小事,却妇人之仁,你从来都是懦弱者。”连正麟的眼中惊现一丝怒色。
连正麟撂下此话便离去,毫无后顾之忧。顾南归滞身滞神,此事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天知地知,他们与她所知的真相。
天上风起云涌,滚滚乌云密布,顷刻变天。
连承钰承受不轻眉娇娥的狠手,才出南归阁便重重昏倒。
眉娇娥陪同洛梓遇来到王府大门前,倾盆大雨说下就下,眉娇娥扶着洛梓遇跑上门,门卫却横加阻拦。
“你们一个个都瞎了,不认识你们王妃了吗?”眉娇娥大怒。
“对不住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门,包括王妃。”
门卫说罢,洛梓遇又受打击,眉娇娥恨不得和几个听命于连天厚的门卫拼命,他们却不以多欺少硬碰硬,退回门内竟直接闭门。
沉重的一记闭门羹,洛梓遇才似是懂了连天厚此次的绝对绝情。
洛梓遇的眼泪即刻冲破防备,她退身跑入雨下,一颗一颗砸落的雨滴触痛身体的每一寸,仿佛还能穿破皮肤压痛心头。
“够了,真的够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这样好了!假的,全是假的,感情是假的,人的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洛梓遇奋不顾身狠狠跌倒,始终如何,她又将何去何从?
“小玉!”眉娇娥冲到洛梓遇身边,“他不要你,我要你。”
洛梓遇奋身投入眉娇娥怀里,此时此刻的她,遍体鳞伤,心痛刻骨,急需要一个港湾,能以停留倚靠。
洛梓遇的大声哭泣,雨落的淅沥,尽都缠错。
“王爷,您的明眼被蒙蔽了,若你能一辈子无爱无恨也就罢了,可庆幸得爱,却又为何爱得这般彼此折磨?苦了你自己,也可怜了小玉。”
眉娇娥抱紧洛梓遇予以安慰,转望一旁雨雾朦胧的王府大门,连天厚怕是迟早会后悔今日的绝,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高傲冷漠的厉亲王了,也不可能回去。
唯一没认清这点的,只有连天厚他自己,爱到深处足以生恨,却恨不对彼人。
漫天落雨,吞没世间。
暴雨不减,入夜更甚。
洛梓遇被眉娇娥带回了寸尺斋便病倒了,浑身发热,神识迷糊。眉娇娥让伙计请来大夫,诊断洛梓遇为内伤情郁,外感淫邪。
大夫留下了药,嘱咐眉娇娥,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眉娇娥亲自照顾洛梓遇,用尽法子让她将药喝下,她才稍微安稳地睡了。眉娇娥守护在旁,不敢丝毫懈怠。
暴雨大作,王府的夜,几多难眠。
夏锦歆已然哭了一天一夜之久,流尽了苦涩的眼泪。
清净的正院,被雨声打扰。连天厚房中,他全人若失,独坐厅上,一滴心泪悄悄从眼角滑落,砸在了他手中握不紧的“洛梓遇”身上。
雨水喧闹嘈杂的凌晨,天黑不亮,连天厚的心经过大雨的冲刷,终究洗涤去改变自己的温和柔情,更加严酷绝厉,首当其冲的便是将阿福和梦槐二人,被遣至膳院。
连天厚的第一道反击被吞没在雨中,他以最初冷若冰霜,无人敢近的姿态入宫,接受皇帝的任命,在百官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地位无懈可击。
并非早知如此令连天厚毫无满足感,他一切原本认为的理所当然,如今已然变味,淡然无味。
散朝,几位大臣同行在朝殿廊上,议论纷纷。
“陛下的意思,是定了心了。”
“五殿下本就是众皇子当中最出类拔萃之一,文韬武略,德才兼备,治国齐家平天下,必定信手拈来。”
“可殿下若被策立为太子,难不成他府上的那位,还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妃,将来还是一国之后,如此岂不贻笑大方!”
“陛下自然早有打算,赐婚的圣旨早已下了,等新王妃嫁入王府,那位自然别无选择只能退位让贤,只不过区区一个傻女子,怎能碍得殿下之路。”
“我等本也只求明君,五殿下从来是民心所向,受百官拥护,他自身也不负所望,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