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找儿臣何事?”
“你们都先退下。”常妃喝退众人,“母妃问你,你之前可是得罪过程娇月?”
“得罪谈不上,只不过想要约她一起‘春’猎,她却无心应邀,儿臣一时情急,惹了她身边的奴才,翁主是有些不快,但并未多说什么。”
常妃只觉得手指开始发凉,“你赶紧将当天所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本宫。”
韩悉依言,将那天的事全数说了一次,常妃脸‘色’一变,“糊涂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再多责骂又有什么用?“母妃问你,你可知如今朝中局势?”
韩悉虽不知道为什么常妃会突然变得这么害怕,但也照实说道:“知道,三皇弟向来最得父皇恩宠,因其‘性’格与父皇最像,可是自从惠妃失势,三皇弟便像是被打入了冷宫,听说父皇这么久也没有传召过他。那些本来一直支持他的朝中大臣,如今纷纷想要另投橄榄枝。但是大皇兄天资平庸,绝非帝王之材,而儿臣,身子孱弱,也不被人看好。这些大臣如今举棋不定,朝堂不安。”
“你知道就好。论资质,你比那韩恕要强得多,你父皇向来都关心你的功课,而且经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进行夸奖,但是,正是因为你身子弱,此次立军功的大好机会,反倒被那韩恕抢得了先机,朝中大臣都开始纷纷揣测君心,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大皇子去战场历练,建立军功,将来以服天下。可是,到如今皇上仍然没有说过只言片语,你便还有机会。你到底想不想要这束月国的江山帝位?”
韩悉的眼里发出亮光,“母后放心,儿臣必定努力练好身子。”
“要得江山,必先得娇月。日后你千万不可再轻举妄动。”常妃说完,便让韩悉先行退下,而她则让宫人准备了厚礼,朝着慈宁宫而去。
这次常妃可是有备而来的,早早的就让暗中监视慈宁宫的宫人记录好每天娇月会出现在正殿的时间,故特地来赶了个凑巧,一见到娇月,常妃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正是好巧,本想着借着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机会,顺便送上薄礼给翁主道歉,几次想着来,都没有碰到翁主,今日倒是巧了,还不用劳烦到太后娘娘。”
太后微微一怔,“娇月丫头才进宫不到一个月,怎么的就让你给惹恼了?”
娇月低头浅笑,“太后娘娘,莫说您不知,就连月儿也不知道常妃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
“悉儿那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他也是之前才告诉本宫说与你之间有些龃龉,其实他当时也是因为关心则‘乱’,本是一副好心,到最后倒变成了是悉儿的不是了。”常妃怕太后起疑,还是将那天的事说了一次。
娇月在太后的注视之下,像是突然大悟,眸光如‘春’‘波’微动,“原来常妃娘娘所指的居然是这事?你这样说来,倒显得娇月心比针尖还小了,都过去这么久,这事娇月早就忘了。”
“翁主有容人之量,可是本宫却不能不识礼数。”说完,眼睛在太后与娇月的身上来回的看了一看,后面的话便没再多说了,太后见状,示意宫人扶她先下去歇息,“翁主,既然今日这么巧撞上了,不如,与本宫一起出去走走,可好?”
娇月本就不想让太后觉得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浑水的中央,惹来太后的忧心,而看常妃也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了,便与她一起走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便是巧儿。这次进宫,她只带了巧儿和茴香,还有一个随时不知道在哪蹲点的归七。
“如今朝廷局势动‘荡’,相反后宫倒是一派平静,现在又多了翁主进宫,看着也热闹了不少,太后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了。皇子们眼看着也一个个的长大了,悉儿这孩子‘性’子直,不比那些油嘴滑舌之徒……”突然转变的画风,让娇月微微怔了一下。
“常妃娘娘专程来找娇月,应该不会只是想要跟娇月说这些的吧?”
常妃下意识的往巧儿身上看了看,娇月不以为意的说道:“常妃娘娘有话直说便是,巧儿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信得过。”
常妃这才轻声说道:“为人母者,自然事事都要替自己的孩儿考虑,还望翁主莫要见怪,悉儿虽然身子底子差,但天资勤奋,聪明好学,深得皇上的喜爱,翁主聪明玲珑,虽与悉儿只见过几次面,但他偏偏就对你心生情意。所以,本宫这才厚着脸皮来问问翁主的意思……”
娇月眼角瞥见巧儿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往这边瞄了一眼,遂笑道:“娇月刚过十四,尚未及笄,娘娘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
常妃一见这语气,应该是有得商量,便赶紧说道:“翁主并非寻常‘女’子可比拟,宫里看中翁主的妃嫔又岂止本宫一个?挹翠夫人幸得翁主出手相救才保命存活,必然对翁主感恩戴德,如今大皇子即将到适婚之龄,恐怕,她也会对翁主有所觊觎。本宫不敢落于人后,只能冒昧前来叨扰。”
“娘娘说笑了,娇月何时出手救过挹翠夫人?只因那次的事与她无关,皇上英明,只略作了一些惩罚,娇月对她又何来有恩?”娇月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了的几丝秀发,寻常一个动作,却是美得连常妃也不记得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本宫听说翁主与大皇子向来走得比较近,莫非,翁主属意之人,居然是大皇子?”常妃似乎在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娇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的眼光就真的没救了。
娇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巧儿,笑道:“大皇子与娇月确实闲聊过几句不伤大雅之话,当时身边还有清河公主在的,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倒是让常妃娘娘误会了。大皇子向来口无遮拦,娇月也很是头疼。”
见娇月的意思根本就对韩恕无意,却也暗中提醒,常妃知道这件事,应与清河有关,可是,常妃却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反倒是松了口气,“翁主如今既然来了宫中,不如经常去找本宫说说话,日子久了,你便知道本宫所言非虚,悉儿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自己的孩子,横竖都是好的。但是实际如何,还得因人而议。若把话说得过了,反倒是自取其辱。”娇月福了福身,“娇月还要回去替太后娘娘抄写佛经,就不远送了,告辞。”
常妃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她居然胆敢说自己自取其辱?恨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