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腹诽间,又听寂璟敖缓缓道:“老头子说我命中有一克星,天下无人能管束我,唯有她是我的软肋,掣肘着我的生死哀荣,老头子说过的话,我唯一相信的,便只有什么这句话?”
“嗯?”,施醉卿还未听出其中的意思。
寂璟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如今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哪件事不是把孤王吃的死死的?”
这克星……
“我是王爷的克星?”
“除了你?谁能克住孤王?”
施醉卿笑,“啧啧,做了王爷的梦中情人,如今又是克星,本督不甚荣幸,嘻嘻……”
寂璟敖看着她笑,帘子给勾起,殿中偶尔掠过的点点暗光荡漾在他的脸上,使她的笑容如挤碎在月光中摇曳的星辉。
施醉卿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是笑的有些灿烂过头了,忙将笑容收了起来,“寂璟敖,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关于寂璟敖做梦梦到她这件事,施醉卿也时时想起,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怎么就像纠缠了八辈子的情人似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在一起了?
她对寂璟敖有一种骨子里的熟悉,或许可以理解为寂璟敖与皇尊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寂璟敖呢?
真是一个梦么?
一个时时刻刻绷紧了神经睡不着的,又是怎么做梦?她实在很好奇。
“想到你的时候,自然便能入睡,入睡了,你自然便来了。”,寂璟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淡淡道。
这么玄乎?施醉卿支着额,“你离开大都之前,一直住在宫中,就没见过我?”
小时候的施醉卿,可是调皮得不得了,小胳膊小腿的,愣是将整个皇宫都走遍了,寂璟敖八岁离开皇宫,那时施醉卿两岁,没道理两个人没见过,若说施醉卿年纪小,不记得些便罢了,寂璟敖也不记得?
寂璟敖摇了摇头,“若我见过,断不会忘记,更不会错过。”
施醉卿听着这话,突地浑身发毛——那时候不会错过?
一个两岁的奶娃和一个八岁的阴沉皇子,那时候相遇,还能擦除什么爱的火花不成?
施醉卿脑海里模拟出八岁的寂璟敖拉着还是奶娃的施醉卿说我爱你时候的场景,真是……想想都觉得这场景恶寒……
“嘿嘿……”,施醉卿不自觉的笑出声,模样略显憨傻,寂璟敖心头一动,大掌按住她的头往下压,唇印上了她的唇。
施醉卿一个激灵,顿时醒过来,滚到了墙角,“天这么晚了,好困……”,跟寂璟敖厮混,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这样夜夜厮混,简直就是要人命。
寂璟敖手臂一收,将她拉了回来,施醉卿轻微的挣扎,寂璟敖低低道:“不折腾你,到孤王怀里来。”
施醉卿想了想,在床上跟寂璟敖较劲儿,那跟找死无异,她挪了一下,将整个身子贴到了寂璟敖怀里。
寂璟敖只是抱紧她,这一晚,的确施恩放过了施醉卿……
……
越过皇帝授令,直接隶属于寂璟敖统辖的军队,有两支,一支便是驻守在大漠、有沙漠王师之称的铁骑甲军,约有五十万的人马,另一支骁骑甲军驻守在敦商与大夏国交界的金墉关,约四十万的人马。
金墉关地势险要,因其处于大夏敦商两国交界,是大夏和敦商两国百姓的杂居地带,敦商大夏自建国起在金墉关上就有诸多的纠纷,此后一直争夺不断,谁也不愿放弃这么一个兵家重地,两国为此打了大大小小的仗几十次,金墉关也一直在两国之间转来转去,是个战乱频繁之地,城中百姓也逐渐减少。
而几年前寂璟敖强势拿下金墉关,随后屯兵四十万在此,不管是敦商还是大夏朝中的兵力,都不敢再贸然前往争夺,金墉关,才逐渐稳定下来,
铁骑甲军和骁骑甲军两支军队身经百战,同样勇冠无敌,在赤炎声威颇甚。
寂璟敖手下的兵士编制,已经超过了大夏国的明文规定,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直接行使调兵权力调令近百万的军队,这已经属于严重越权行为,大夏朝中自然有人进言寂璟敖此举有犯上作乱之嫌,但当时施醉卿忙着夺权,小皇帝更是没那雄心壮志去对付他强悍无敌的五皇兄,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寂璟敖早前已巡视过铁骑甲军,而巡视处于金墉关的骁骑甲军那日,他带了施醉卿一同前往。
居庸关距离大漠并不远,清晨出发,日落之前也就到达了金墉关,关外,夹道之上就有将士单膝跪下行礼,那齐声一片的王爷千岁,似要将金墉关震塌一般。
行到了关卡前,金墉关守将潘祁下马恭迎,“末将参见王爷。”
得到寂璟敖默许后,潘祁方才带着众将士起身,“王爷,今日天色已晚,属下已经安置妥当,王爷好生歇息,明日,属下再召集兵士集合。”
寂璟敖点了点头。
潘祁早已注意到与寂璟敖并肩而行的施醉卿,作为寂璟敖手下的另一得力干将,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与寂璟敖并肩同行。
“这位是……?”
施醉卿开口道:“在下施醉卿。”
“施醉卿?”,潘祁眉色一凛,“东厂督主?”
施醉卿含蓄地点了点头,看着潘祁的反应。
潘祁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想也知道九千岁这名号如雷贯耳,如今跟寂璟敖站在一起,自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尤其……
寂璟敖那手,此刻还堂而皇之地搁在她的腰上,生怕旁人不知他堂堂苍秦王是个断袖……
施醉卿坦然地面对潘祁古怪的眼神,还弯着唇瓣很随意一笑。
潘祁神色恢复的很快,已经不再纠结于东厂九千岁这个名号上,更不去看寂璟敖贴在施醉卿腰际的那只手臂。
“王爷,请。”
寂璟敖走了几步,忽顿住,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道:“从今而后,无论是三军将士,还是六营统帅,见了她,如同见到孤王,不得怠慢。”
站得最近的,都是军中有军衔的将领,寂璟敖的话,恰好能让他们听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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