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众人掩着脸窃笑,施醉卿扬言故事中有大智慧,又说是怀宁王稀缺的,岂非是在说怀宁王缺脑子?
宗政阙脸色更黑,两人之间嘴上的斗争已有胜负,宗政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得过施醉卿,他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苏沉欢催促道:“施督主这故事还要不要讲了?
施醉卿轻勾唇角,立在大殿之中,声音似昆山玉碎之声,缓缓侧响:“说是一个叫齐国的国家,有名叫晏子的能臣,晏子出使到一个名为楚的国家,楚王与齐国素有恩怨,便想为难为难晏子,被齐国一个下马威,他知道晏子身材矮小,便在楚国城门旁开一个五尺来高的小洞请晏子钻进去,晏子立在城门前,拒绝从小洞进入城中,前来迎接的齐国大臣便说晏子眼高于顶无礼于楚国,晏子便道,素来只有出使到狗国的人从狗洞进去,今天我晏子出使的是当世七雄之一的楚国,怎能从狗洞进去?,晏子一番话,说得迎接的齐国大臣面如菜色,忙改从大门将晏子迎了进去……”
众人听着施醉卿说完,俱是面色各异,敦商大臣讪讪地垂下脸,殿上外使看着施醉卿的目光,越发的深沉起来。
施醉卿这个故事,不可谓是当前的写照,敦商以大国之尊给大夏国难堪,那本是暗地里的事儿,但此刻被施醉卿这个故事赤裸裸的暗讽出来,顿时将敦商的大国气度批得体无完肤。
而那苏沉欢听完,却是毫不忌讳拍掌大笑不止,“督主这故事说得好、说得妙啊……”
他的笑声和掌声在殿中突兀而锐利,似在配合施醉卿的讽刺。
施醉卿笑看宗政阙,“怀宁王认为,本督这个故事说的如何?”
宗政阙面色铁青,施醉卿再道:“怀宁王可找回了自己缺的东西?”
宗政阙拳头咯吱咯吱响,他要是再为难施醉卿,岂不是承认自己真缺了脑子?他强颜欢笑,“来者是客,我敦商怎敢让督主屈尊,想必是引座的内侍一时疏忽,将督主的宾位记错了,如今各位来使都已入座,只怕得让督主屈就屈就了。”
“本督从来不知道,屈就两个字如何写。”,施醉卿还是笑,只是那笑,怎么都让人觉得强势而凌人。
宗政阙脸色僵在那儿,进退不得。
敦商皇帝坐在上殿一言不发,似愣住了,表情逼真得过分,反而让人觉得诡异,此种情况下,作为敦商的主人,敦商皇帝一言不发,实在让人有些蹊跷,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宗政阙和施醉卿身上,自然不曾注意,唯独千金公主,将敦商皇帝的一切看在眼中。
施醉卿和宗政阙斗好似完全忽略了敦商皇帝的存在,或许他们此刻都认为,敦商皇帝的存在,本就是多余的。
施醉卿却在沉默的较量中,再次笑语俨嫣然,有几分阴谋算计再其中,她道:“怀宁王莫不是在记恨本督一时失手,断了王爷一臂吧?”
施醉卿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往日里只是猜测宗政阙的断臂是施醉卿所为,此刻施醉卿亲口承认,顿时让整个殿中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苏沉欢讶然地挑了挑眉,都说施醉卿胆大包天,没想到在敦商的地界上,也敢对宗政阙下手,他不由得再次将打量的目光投向施醉卿。
宗政阙这时笑道:“督主说笑了,不过是小事一桩,本王何必耿耿于怀。”
施醉卿虚伪客套地说道:“怀宁王大度,本督就放心了。”
“督主应当知晓,敦商大夏两国比邻,互有来往,敦商对大夏国一直礼遇有加,即便贵国当年强取我国金墉关口,杀我敦商子民无数,我敦商也不曾记恨在心,本王又怎会因这件小事记恨督主,督主多虑了。”
“哦——”,施醉卿拉长了音调,半晌后将音调放低,似笑非笑道:“我说怀宁王今日怎么一直在瞪着本督呢,原来是为了金墉关失手在苍秦王手中一事找本督不痛快呢,王爷怎么不早说呢……”
众人侧目看宗政阙,愈加觉得宗政阙气量狭小。
战场之上,向来是成王败寇,宗政阙败在寂璟敖手中,是技不如人理应愿赌服输,如今却将此事提出来,怎么着都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宗政阙一时噎住,施醉卿舌灿莲花的本事他比不过,反而惹得一身骚,心中顿时气海翻滚,恨不得此刻就将施醉卿就地正法,但却不得不给自己扳回脸面,“来人,给督主……”
“慢着。”,出声的人是苏沉欢,他一双星宇璀璨的桃花眼望着施醉卿,笑道:“让各位大人给督主挪位只怕是有些劳师动众,督主若是不弃,不如便跟小侯挤一挤,如何?”
施醉卿望着苏沉欢,苏沉欢此人笑得人畜无害,可骨子里只怕就不是这么随意潇洒的性子,施醉卿眉色转了一下,道:“本督看少侯爷骶椎盘忒大了些,占地儿,本督怕挤不下。”
苏沉欢脸色陡然无比难看,抽着脸皮阴嗖嗖的看着施醉卿,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不识好歹——
谁知施醉卿下一句又道:“不过,少侯爷这幅身子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倒是极好生养。”
听着施醉卿这话,殿中之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苏沉欢的屁股望去,笑声窃窃,让苏沉欢如坐针毡。
他出言帮施醉卿解围,反被施醉卿捉弄,碰了一鼻子灰,顿觉脸上无光,目光恨恨地盯着施醉卿,一张花容月貌扭曲不已,只差没上前一口咬了施醉卿。
施醉卿对着苏沉欢挑眉,没听过枪打出头鸟?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苏沉欢眼底的偷笑,自个上来找死,不成全你,你便以为自己帅的天下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