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染背叛的愤怒彻底的让他失去了理智,鞭子一鞭一鞭,毫不留情。
子染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几鞭子,白衣很快渗血,觅儿怔了一下,“你还替他挡鞭子……你们这对贱东西——”
他更气,鞭子挥得更凶,那鞭子凹凸的纹理将他自己的掌心也勒出了血痕来,子染瞧见,脸色微白,捉住了鞭子震开,“你闹够了没有?”
觅儿猝不及防,连同鞭子被子染一同甩了出去砸在墙上,觅儿愣住,子染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伤了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人……
子染回过神去扶觅儿,觅儿冷冷的推开他,自个扶着墙站了起来,冷笑道:“我闹?好,小爷我不跟你闹,让你们这对狗男男闹。”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子染去追,东方胤再去拉他的时候,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东方胤神色阴狠,亡国愤怒已经过去,他现在一无所有,想要得到东方染、想要独占东方胤的野心就更重,这野心日夜吞噬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子染带着一身伤,费了些力才追上觅儿,“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他捉住觅儿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捏成拳头的五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那其中渗透得血液在觅儿的指缝中流淌,似被觅儿生生挤出来的,即便血液不多,伤口不重,子染还是心疼得够呛。
觅儿一把推开了子染,“谁要你假惺惺的——”
这一推,正好推在子染的伤口上,子染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很深,饶是觅儿铁石心肠,看见自己身上那身由自己一手造成的血痕,也有些绷不住了,“你可别装,哪有那么疼……”
这话说着,是越来越低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子染顺势就笑了,“不疼,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自当留着这些疤痕,一辈子细细的看,便权当是你对我的爱意……”
觅儿被他的无耻不要脸弄得脸一红,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子染忙上前拉他,他佯装甩了几下,表示不愿搭理。
其实,子染能追出来,他就已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不生气了?”,子染轻轻道:“跑的这么快,我险些追不上了……”
觅儿别扭了几下,就乖了,子染心里暗叹,好在刚才没阻止觅儿挥他鞭子。
果然男人要对自己够狠,才能夫妻和谐。
觅儿的心总是处于兵荒马乱的时代,永远无法安下心,不管子染做什么,都总是能让他疑神疑鬼的,他这性子不讨喜,他一直都清楚,一直以为,就怕子染真的烦了他,不要他了。
“子染,你以后不要跟东方胤纠缠不清,我看不得你们在一起……”
子染过了也没有答一声,觅儿不由得抬起头,看见了子染为难的神色,瞬间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觅儿,我很累,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觅儿浑身抖了一下,险些站不稳了,“我逼你?逼你什么了?”
子染狠狠的将他柔在怀里,血将两人的心脏连在一起,觅儿清楚的感觉到那一刻觅儿心里的颤抖,“逼我……跟你一起死……”
觅儿浑身一震。
子染心中清楚,觅儿就是这胡闹的性子,他不怪觅儿,为了这小子,他觉得,即便让他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回头的。
每次东方胤靠近他,他明明厌恶、恶心,却依旧得忍着,而觅儿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理取闹,让他身心俱疲,无力应对。
觅儿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蓦然绽放了一个乖巧的笑,依偎在子染的怀里,“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闹了,都听你的。”
觅儿乖得跟只小免兔,可那双藏在子染怀中的眸子,却折射着恶毒的光芒。
东方胤……
什么东西,敢跟他季疏觅抢男人。
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
项钰攻打安邑城,只为施醉卿的一个诺言和杀东方胤报仇,对古月,他倒是没有什么野心,所以古月落入大夏之手后,他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
而风暴角的海盗被子染安顿,短时间内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唯一的劲敌,就是对安邑城虎视眈眈的穆晋玄。
只是,大漠军队进驻安邑城后,穆晋玄倒是安分不少,但施醉卿并不以为,穆晋玄这是放弃夺取安邑城了,相反,穆晋玄现在,是一只蛰伏的狮子,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准备一口吞下安邑城。
江回渊此番亲自从千金城到安邑城,处理安邑城的一切后备事宜。
“宣文太后呢?”,折射着粼粼碧波光泽的琉璃宫小道上,施醉卿与江回渊一前一后而行,安邑城宫中诸事差不多都已安置妥当,目前还有朝中许多事未曾来得及处理而已。
“皇上已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宣文太后心系大夏,在此次攻克古月中功不可没,册封为大夏国皇太夫人,位同太后,享一等尊俸。”
对于古月而言,宣文太后是个叛国者,但对于大夏国而言,她却是个大功臣,以此番身份回到大都城。
大都城,可真是热闹了。
“督主,孤掌城项钰求见。”
项钰?施醉卿挑了挑眉,项钰果然是找来了,而她,正在等这个机会,“请。”
项钰被请入了正殿,而施醉卿歪着身子坐在软垫上,斜着眼看他。
“项城主,无事不登三宝殿吶,稀客稀客。”
项钰抽了抽嘴角,施醉卿这人忒没有情义,他为她攻破北城门,助她拿下古月,她却愣是连句谢意还没有。
若是他不来找施醉卿,施醉卿只怕早已忘了他这号人物,果真是利用完了人,就弃之如敝屣了。
“施醉卿,明人不说暗话,你拿下古月,我孤掌城没有功劳也是苦劳,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表示?什么表示?怎么?项城主是来跟本督讨赏的?”,施醉卿微微笑着,语气平和,她越是平静,却是让项钰知道,今日所求之事,施醉卿定不会轻易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