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施醉卿唤了一声,寂璟敖却已是回来了,“我在。”
他慢慢将施醉卿拥入怀里,胸膛紧紧贴着施醉卿的后背,随后才将施醉卿眼上的紫纱扯开。
施醉卿慢慢睁开眼,入目所及,是那如同倒映在沧海的满天星辰,黄绿色、绿色、红色、黄色闪烁的荧光交织着这夜空下缤纷的色彩——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萤火虫在飞翔。
施醉卿心中一动,这般浪漫的事,在她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有许多男人都会做,这几乎是一种已经过时的浪漫方式,但不管前生今世,都从未有人对她施醉卿做过。
虽然老土,但却永远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尤其是由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做出来。
施醉卿仰着脸,看到了寂璟敖的下巴,“想不到咱们平日里王爷冷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竟能想出这般与众不同的开心事来……王爷,谁教的吧?”
说到底,施醉卿还真是不信寂璟敖能想出整一片萤火虫出来逗女孩子开心,而且寂璟敖知道施醉卿不是一般女人,更不可能想出这么幼稚的法子来,唯一的可能是——他背后有一个出谋划策之人。
寂璟敖很诚实,“西门沉景。”
施醉卿嘴角抽了抽,半天憋出一句:“你别跟他瞎混,他就是一整天吃饱了没事做尽知道发牢骚的蛇精病。”
这种事,西门沉景每次一哄女人,准能派上用场,而且准能抱得美人归,寂璟敖讨教谁不好,讨教西门沉景这花花公子,可真是……
施醉卿蓦然觉得,定要让寂璟敖远离西门沉景,保不准的西门沉景那混账东西日后教坏了寂璟敖。
“怎么了?不喜欢?”,寂璟敖低头看施醉卿,皱着眉头,他分明从施醉卿的眼中看到了欢喜,正有成就感,就见施醉卿沉着眉头,他的眉也跟着沉了起来。
施醉卿赶忙摇头,“喜欢喜欢……你可别每次都弄这个啊……”
她真是后怕了寂璟敖跟西门沉景学,要是寂璟敖每次都带她看萤火虫,她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寂璟敖脸色阴了阴,他又不是傻子,这种事做一次叫新鲜,做两次那不是自个找抽么?
“好啦,别绷着脸了。”,施醉卿在寂璟敖怀里转了个身,捧着寂璟敖的脸,寂璟敖捏着她的腰肢,微微一笑,将脸贴上了施醉卿的脸,“卿卿,生辰快乐。”
施醉卿笑,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勾勒了明日般的辉煌,施醉卿清清晰晰的看到寂璟敖眼中浅浅的笑意。
这是她两世为人,最为欢喜的一个生日。
大街小巷洋溢着属于夜晚的喧嚣,项钰抱剑,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总倍感冷清。
“城主心中不悦?”,荀且问。
项钰看他一眼,荀且又道:“城主是为了施醉卿?”
项钰脚步微微一顿,荀且自顾自地笑道:“城主一听说今日是九千岁的生辰,便从孤掌城千里赶来送礼,这份心意,九千岁定能理解。”
虽然项钰这礼送的,实在是有失风雅,可他听说施醉卿生辰的时候,最是喜欢别人送值钱的玩意给她,他在孤掌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找到这一值钱的东西,路上还因意外,将乌龟的一截尾巴给折断了。
他可实实在在没有讽刺施醉卿的意思,可将这礼送出去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这礼,果真是够“别致”,估摸着能活活气死施醉卿。
谁知施醉卿还真是个贪财的,就这么笑眯眯的收下了,让项钰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人一枚。
“谁说我来大都城是为那阉人庆生了?我是来探望表妹的。”,想着白日里那阉人对他冷冷淡淡的,项钰就颇觉没面子,好似自己拿着热忱的脸去贴施醉卿的冷屁股,人家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儿,就你自个瞎蹦跳。
“可城主在千岁府并未提及沈小姐一事。”,今日沈落微也是在场的,只是站在远处回廊上不惹眼而言,但以项钰的所座的脚步,是一眼便能看见沈落微,偏偏他从始至终没有看沈落微一眼,就眼巴巴的盯着施醉卿,生怕错过什么似得。
项钰被荀且这般拆穿,颇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的不再言语,只是想着,自己这到底算是演的那一出?
那施醉卿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是恶劣的不能在恶劣,偏偏自己就跟有受虐倾向似得,她一天不打击、不收拾自己,自己还真是浑身不自在似得。
自己果真是中邪了?
项钰正在发愣间,猛然一道轻微的力从他的肩膀上撞过,鼻翼之下似有一股淡淡的甘露香浴飘散远去,他身子侧了侧,嗅着那淡淡的甘露香气,倍感熟悉,不由得转头去看那撞自己的人。
看见寂璟敖手牵着一位蒙面女子,项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荀且和汲横还未回过身来,项钰已一个箭步冲上去了,“苍秦王殿下果真是艳福不浅,这才隔了多少功夫,身边的美人儿又是换了。”
施醉卿听着这饱含怒气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来人是谁,她心中暗叫不好——被项钰认出来,铁定是要有一通麻烦了。
寂璟敖无心理会项钰,将施醉卿揽在怀里,越过他离开,不知怎的,项钰看见他这副模样,想到施醉卿对他的掏心掏肺,心里出奇的愤怒,“不知苍秦王怀中这美人儿是何等的姿容,竟能让苍秦王忘了千岁府中的为你劳心操力的九千岁,在此风~流快活。”
寂璟敖脸色阴凉,施醉卿是一脸愕然——项钰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施醉卿想起寂璟敖那句让她远离项钰的话,突然又惊秫起来。
项钰不会真对她一个太监那啥啥吧?
额的个乖乖,施醉卿自诩自己看穿人心的本事不必寂璟敖差上分毫,她怎么就没看出项钰对她有那种心思?
瞧他平日里一口一个阉人的,那可真是恨不得剥她皮似得,哪里能让人想到那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