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不到寂璟敖这般有恃无恐,项钰脸色铁青,“你就不怕施醉卿拆了你的骨头?”
施醉卿难道是那种愿与人共侍一夫的?就她那霸道又无耻的劲儿,项钰猜都知道,寂璟敖定是背着施醉卿在外面乱来的。
我呸,平日里对施醉卿呵护备至屁颠屁颠的,还不是做出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吗,真不是男人。
寂璟敖听了项钰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容几分阴寒,几分真挚,他盯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语调那般轻缓,别有韵味,“孤王当然怕,她可是孤王的心肝宝贝,她真动手拆了孤王的骨头,孤王还怕伤了她自个儿呢。”
“那你还背着施醉卿偷~人?”
偷~人……
施醉卿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也亏得项钰能用出这般精辟的词儿来。
寂璟敖面无表情,“这不是项城主该操心的事吧?”
“我……”,项钰一噎,的确,这根本不是他该管的事,可他就是无法释怀,在他心中,施醉卿既然冲破世俗的阻扰跟寂璟敖在一起,那是多大的牺牲和勇气,寂璟敖就不该辜负她才对,不然,就该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寂璟敖搂着施醉卿,温柔的道了一声,“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很冷?乖,咱们回去了。”
施醉卿抽着身子被寂璟敖拖走,项钰几步又拦了上去,“寂璟敖,我要跟你决斗——”
施醉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都忍不住想对着项钰破口大骂,寂璟敖漫不经心的眸子睇了情绪激动的项钰一眼,“决斗?你以什么名义跟孤王决斗?为了孤王的……太监?”
施醉卿听着寂璟敖这句话,风中凌乱。
什么叫孤王的太监?
她蓦然的意识到,自己这身份,果然是尴尬得紧,连让寂璟敖称呼都能闹的这般拗口。
“对。”,项钰点头,“还以为你是个英雄人物,所以才得了施醉卿的另眼相看,没想到你和一般凡夫俗子一般,逃不过女色诱惑,我项钰生平最是看不得你这种人,所以我要跟你决斗,生死不计。”
“孤王也看不得自己的心尖儿被人惦记,不过决斗……”,寂璟敖冷冷一笑,“你还不够格。”
项钰被激怒,拔剑相向,荀且和汲横一左一右的拉住他,“城主,别冲动。”
施醉卿低声在寂璟敖耳边道:“行了,阿璟,咱们快走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施醉卿很清楚,现在不是身份暴露的时候,否则只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来。
寂璟敖点了点头,正要与施醉卿一同离开,街道之上突然涌进了大批的禁卫军,百姓见官兵来了,秉持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一个个的跑着回了家里,迅速关上门,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可见练就这本事,需要的也是历练。
等到那禁卫军涌过之后,后方上官清也带着人马走过来,“臣下参见王爷。”
“人动了?”,自知道戒贤专挑释迦如来成道日出生的女子下手,寂璟敖便在大都城全面布局,严加监控当日出生的年轻女子。
上官清点了点头,“属下迟了一步,杜家二房的嫡出小姐,已经死了。”,至于死相,想必不必上官清描述,寂璟敖也定能想到。
施醉卿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死的,会是杜家的人——杜太后的娘家人。
更没想到,她大张旗鼓般生辰宴的时候,不止府中请了太医添了晦气,如今更是弄出了人命来,这好好的吉日变成了大凶之日。
接着,上官清近在寂璟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寂璟敖脸色一沉,眸光威胁地眯了起来,“温离颜?”
施醉卿侧目,寂璟敖低声对她道:“我们先回去。”
施醉卿点了点头,这一厢,项钰也瞧出了是出了大事,并未再闹,只是当施醉卿从寂璟敖的怀里抬起头时,他隐隐的觉得那张薄纱之下的面孔,当真是像极了一人。
而荀且,则同样是目光深沉。
施醉卿回府换了一身装扮,再同寂璟敖去杜府走了一趟,这杜家二房是大司寇杜秉献的嫡出儿子,是当朝杜太后的同胞哥哥,而这死的杜家小姐,就是杜太后的亲侄女,长陵王寂孜笙未过门的妻子。
杜府灯火通明,杜家上下、刑部各司以及杜家的亲朋都已到场,连温离颜也在。
施醉卿询问了几句,便蹲下身,微微掀了那覆着杜家小姐的白绸布,那具尸体干瘪如枯草,血色和温度早已散了,全身骨骼凸出,五官尤为骇人,和之前死在戒贤手上的女子别无二致。
施醉卿站起身,对大司寇说了一句:“还请大司寇节哀顺变。”
杜秉献似没料到施醉卿竟会出言安慰他,愣了一会,才默然点了点头。
寂孜笙作为外孙和女婿,说着宽心的话劝着杜家伤心过度的老夫人。
那边刑部的办案人员正在询问杜家小姐的贴身侍女,因这杜家小姐身份特殊,刑部做起事来显然比红尘山主遇害一案更加用心。
施醉卿看向寂璟敖,正见寂璟敖将目光从温离颜的身上收了回来,施醉卿拉了拉寂璟敖,道:“她便由我来对付,你不必出手了。”
寂璟敖点了点头,施醉卿看向温离颜,随后又将视线停留在温离颜身旁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身红袍袈裟,身材魁梧,手持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倒似在为杜家小姐超度,那和尚,施醉卿也是认识的——什叶四圣之一,戒贤的小弟子,净尘。
施醉卿走了过去,直接忽视温离颜,“大师已到大都城多日,本督还未来得及去拜见,还望大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