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不想还好,经过别人一提,仔细一想,才发现其中竟然有那么多昭然若揭的漏洞。
她这个横空杀出来的大祭司,从虚有其名到手握实权,在朝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条权力之路,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骄傲自负,竟没有仔细去想过,她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钻营有道,那么,朝中多得是会钻营的人,可没有一个人,在短短一年内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从一介平民爬到重臣的位置。
施醉卿的势力遍布半个赤炎大陆,若说她是存心的想捧一个人,根本是毫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温离颜不敢去相信,不敢去说服自己,这一切是施醉卿像丢渣滓一样的丢给她的,她不择手段机关算尽想要得到的一切,施醉卿不过是抬抬手指,便自有人心甘情愿的捧到她的面前……
这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和嘲笑。
温离颜大受打击,可她又想到,施醉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离颜不想这个问题,一想,就想起当初施醉卿曾对她说过,她不会忘记陆南依的丑……
她是为了陆南依……
温离颜觉得可怕,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实力能与施醉卿一较高下了,可这时候才陡然惊觉,自己全力以赴,竟比不上施醉卿一根手指头的力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年来,是沉浸在施醉卿给她编制的镜花水月里自鸣自得。
永宁看着温离颜大受打击,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大祭司,这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不过你如此可怜,本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做主,这个难忘的夜晚,大祭司可要好好享用。”,她抬着温离颜的下巴,嘲讽之意尽显,“说到底,生不如死这一招还是施醉卿的拿手好戏,我怎能与她去抢戏,最多,我便是在旁边加一把柴火过过瘾就算了。”
施醉卿肯花心思手段将人捧得高高的,再寻思着将人狠狠的推下来万劫不复,可见施醉卿不是对温离颜恨之入骨,便是厌恶到了骨子里。
当然,施醉卿驾轻就熟的手段,永宁自愧不如,她乐意在一旁看戏。
不过不教训教训温离颜,又实在难泄她心头之恨。
这时永宁突然看了净尘一眼,“净尘大师是享誉四海的高僧,又是大祭司的同胞兄长,今日让他来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是最为恰当不过的。”
净尘被困住,根本毫无办法。
永宁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正厅,“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是有多厚,千人枕万人骑的残花败柳,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大祭司这个位置上做下去。”
那群乞丐早已经被侍卫喂了药丢进了一间厢房里,这时侍卫听了长公主的吩咐,推着温离颜进去,温离颜感觉到危险的压近,绝望不已,“哥,哥……”
净尘便是再有禅定,看见自己亲妹妹即将受辱,也是急的满头大汗,但是永宁知道他身负异能,能耐不凡,所以早就防着他,不止封了他的嘴,更是让他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离颜被推了进去,只能亲耳听着厢房里不堪入耳的那些声音……
那是一种折磨,不仅对于温离颜是如此,对于净尘更是如此,净尘闭着眼,一直念着念着,怎么都无法将温离颜的惨叫声挥去。
过了许久,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温离颜的声音越来越哀弱,直到再也没了生气,永宁才打发了一个嬷嬷进去看究竟。
嬷嬷回到正厅,对着永宁点了点头,永宁满意的笑了,“这些个叫花子,可真是有福气了,咱们大祭司圣洁神圣的身子,就这么赐给他们了,去啊,送他们去过好日子,日后终于可以脱离苦海,再也不必再街头点头哈腰的讨生活了。”
几个侍卫提了刀进了厢房,几刀利落的下去,那厢房内的情|欲气息被浓浓的血腥味掩盖,那纱窗被鲜血染红,如陡然而开的艳红牡丹。
温离颜身上裹了一层毯子,奄奄一息的被拖了出来,嬷嬷将一盆刚从井底提上来的冷水朝着温离颜披头淋了下去。
温离颜极其缓慢的睁开眼,看着永宁长公主,目光中满是狰狞的恨意。
这一刻,她的恨意是毫无遮掩的。
她到底不是阅历丰富的高手,发生了这种事,怎还能做到冷静自持?
“怕吗?恨吗?本宫看到你这样子,就想起了本宫的璎珞,她那时也一定是又怕又恨。”,永宁笑,“本宫不能杀你,却能让你亲自尝尝这种不能自已的滋味,如何啊?咱们神圣高贵的大祭司,你现在是不是也恨不得杀了本宫?不过,你有这本事么?呵呵……”
温离颜全身颤抖。
永宁手掌拍着她的脸颊,“放心,这好戏才刚刚开头呢,怎会轻易结束?”,永宁看了净尘一眼,“大祭司与净尘大师可真是兄妹情深,净尘大师遁入空门拜入高僧戒贤门下,德高望重佛法超然,却为了你这个同胞妹妹,杀人放火犯下杀孽,本宫很好奇,大祭司有一个如此疼爱你的哥哥,若是本宫今日给你一个选择,在你与净尘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去,大祭司是会选择最疼爱你的兄长,还是大祭司自己呢?”
温离颜哀弱的眸光沉甸甸的闪了闪。
永宁一双眼睛依旧讽刺的睇着温离颜,“大祭司不是普救天下万人敬仰吗,一定会满足本宫这个好奇心的吧?”
永宁眸子中婉转着冰冷无比的光,“大祭司,选一个。”
温离颜茫然的看着净尘,她知道永宁说的到做的到,今日能从这宅子里走出去的,他们兄妹间只能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