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震惊,然后是平静,再次是鄙夷。
花曦晚冷笑一声道,“你倒是高兴来这一遭,把我耍的团团转。你从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墨容笑了笑,帮她包好手中的绢子,微微凑前一些,他的气息将她包围住,盖上了前方的阳光,挡下一层阴影。
花曦晚后退半步,墨容也跟着向后靠了靠,两个人鼻息交织,能够清晰闻见彼此身上的气味。
“从,赌局时,坐在你身边那刻就知道了。你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墨容轻轻闭合着凤眸,薄唇贴在她耳边,呵气又痒又酥。
花曦晚推了他一把,连忙从他身侧钻出去,敛正神色问,“什么味道?可是我早晨吃的阳春面还是中午啃的干粮饼子?”
墨容缓缓睁开眼睛,笑了一下,便犹如花开、天花乱坠。
“是一种药香。”墨容淡淡答道,并不再纠结这件事,他望了望四下已经空荡荡的庭院,说,“现在你我已经不得不联手了。仲子兮和莫琴瑟显然已经是一丘之貉,若要他们为江湖之首,我是不甘愿的,我想,你也不欢喜吧?”
花曦晚点点头道,“宁愿鱼目混珠,不让鸡犬升天,我可看不得他们为首为尊的样子。”花曦晚瞥了瞥他道,“既然别无选择,我倒乐意跟你这个伪君子为盟,也好给生活添点姿色。”
“彼此彼此。”墨容抬头望了望天,笑问,“你可曾发现,偌大的莫府,却没有半点生机?”
花曦晚微微蹙眉,抬头望了望天空,忧色道,“如此说来,确实。自我进来,连一只麻雀都没有见过。”
二人相视一笑,忽而异口同声道,“看来今夜,有场好戏。”
花曦晚的房间与墨容是正对门的,此刻二人都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就等着东风一起。
由于比赛早有了结果,其余人准备明日各自分散,今夜都聚集在一间大房里酒肉欢歌、赌局相伴。
当当当,紧急的敲门声令正在卸妆的花曦晚皱了皱眉,她随手抄起一块白纱蒙上脸,笑意盈盈的开了门。
“是天华兄啊,这么晚了,有事?”
臧天华疑惑的问,“傅兄弟你捂着脸做什么?”
“呵呵呵”,花曦晚笑了笑道,“水土不服,突然长了好些疙瘩,怕吓着人。你深夜造访,可是天慧兄有什么变故?”
臧天华忧色道,“天慧一直昏迷不醒,先前让莫府的下人帮忙煎药,可是吃完之后,他反而时冷时热,内息虚弱。”臧天华凑近些微声说,“我觉得,四弟似乎被人下了药。莫家,不是久留之地,特来通知傅兄弟,莫要大意。”
没想到莫琴瑟已经动手了,而且还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打算将这里聚集的武林人士斩草除根。
“多谢天华兄提醒,等我收拾片刻,我去看看天慧兄。”
花曦晚关上门,对卢千珏吩咐道,“将东西收拾完全,我们就驻扎在臧天慧的房间里吧,毕竟是相识一场,我不想他们有来无回。”
卢千珏温雅的点点头道,“今夜或许会有一场苦战,莫琴瑟应是做好了一切万全准备,让所有人葬身于此,就此消失在江湖中的。如此来看,说她嗜杀了全家老小,也并非全无可能。”
花曦晚思索了片刻说,“不,你别和我走,你去调人。我怕莫琴瑟早有准备,寡不敌众,还是调援兵最好,墨容山庄应也会派人来。暂且试一试,瑶华楼与墨容山庄联合,默契如何吧。”
“你,万事小心。”
“会的,你也一定要小心。”
花曦晚将面纱缠紧,揣着两瓶急救药丸,提着玉女剑,跟随臧天华穿出这个院子到了别院,与此同时,仍旧闲情逸致在屋里喝茶的墨容,静静听着隔壁的动静。
“你又输了!脱裤子脱裤子!”
“哈哈!可不能光脱衣服!罚酒三杯!”
“莫家真是大方,这酒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好酒!来来来,不醉不归!”
嘭,是碗碟碎裂的声音,随即便听见混乱的惊呼,然后逐渐是酒坛破裂的声音和满室的申吟。Www..Com
“果然如此。”墨容放下茶杯,可那杯茶自端起到唇边,他只闻了闻味道,丝毫没有品尝半点。
突然,一旁的地板发出“坑坑”的撞击声,墨容斜睨着地面,但见地板突然鼓了出来,一只白皙的手臂探了出来,然后他爬着,缓缓掀开地板爬了出来。
是墨堇兰。
“庄主,地道已经挖好了。”墨堇兰拍拍身上的土,说,“连夜赶工可算是完工了,就是不够细致,容易身上沾土。”
墨容“嗯”了一声道,“无邪回来了么?”
“回来了,眼下已经抵达山庄,就等庄主回去了。”
“好,这次大批伤员恐怕都要带回去,让他准备好充裕的药材。”
墨堇兰挑眉问,“要把这些人都带回山庄?墨容山庄地点暴露,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墨容笑了笑道,“当然只带一部分可靠之人回去,现在墨容山庄的人,均是已往带回去的闲人,忘了名背了姓,从今以后就只姓墨了,难道不好么?”
墨堇兰点点头说,“确实,墨容山庄的人都是庄主拾回去的,可那都是些孤儿或者被逐出门派的弃儿,现在这些人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会甘愿为咱们所用么?”
“当然不尽然会。”墨容将君子剑拾起提在手中,笑道,“愿意留下的,权当是我们揽了贤才,不愿意留下的,就当做是联盟,要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我只是借他们之手做一些事情,如此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你先退下吧,好生准备。”
“是!”墨堇兰提起衣衫,搬开青砖,再一次潜入地道之中。
墨容开了门,一股阴冷的寒风席卷进来,侵入他的衣衫,他握了握手中的剑,但见四周已经悄无声息,只有灯火依旧通明。
马上,莫家人就会来检验成果,来个“大丰收”。
墨容戳开窗纸向里看去,只见那人满为患的屋子里只有煮着肉的砂锅悠悠冒着热气,满地流淌的酒液浸湿了衣衫,那些人各个圆目明睁,想动动手指都没有力气。
墨容倏地一脚踢开大门,问,“各位是怎么了?!”
“墨……墨容庄主……”济州岛岛主喝的最少,中毒算浅,他艰难地说,“我们中了毒,有埋伏!”
“莫琴瑟这个毒女,竟然做这等下贱的事!”墨容慷慨激昂,连忙俯下身替他把脉,肃穆道,“阁下中的毒很深,而且难解,在下不甚通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我们现在连爬都爬不动,滚也滚不了。”熊虎门门主试图坐起来却耗了无用功,“他娘的,老子连上茅厕的劲儿都没有了!”
墨容连忙安抚道,“各位请再忍一忍,我会试图派人来解救你们,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微薄,不知各位可有能够召唤的同族?”
济州岛岛主叹道,“我济州岛远在天边,即便看见信号来此,最快也要三天。”
熊虎门门主也咒骂道,“我熊虎门离他娘的阳城远着了,我看那小娘们是盯好了才叫我们来的。离这最近的也就是仲家,可惜那瘪独子跟那小娘们是一伙儿的,还有臧家,你可以去找找臧家人看他们有没有办法。我们还能挺住,只是中了软筋化功的药,伤不了姓名。”
墨容点头抱拳道,“请各位坚持!我定不负众望!”
演了一出苦肉计,墨容飞快的跑出院子,出了众人的视线就改为优雅的漫步,从容不迫,依旧优雅风华,他向着臧家院子走去,一进门便看见了花曦晚布下的阵法。
用花盆和桌椅布下的阵法,时间紧迫只能做简单防御,对付无知下人或许能够拖延一个时辰,但对于墨容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他徐徐漫步,左右潜行移动,脚步稳稳踩在某一处又转换到另一处,几番周折盘绕,进了门。
“叮!”剑光倏地撩起,墨容用剑鞘做挡,将花曦晚的剑拨了回去。
“明知道是我,还出此狠手。”墨容面对着眼中笑意深深的花曦晚无奈的笑了笑。
花曦晚收了剑,哼笑道,“不过想看看你的防御能力。”花曦晚低头,但见墨容手中的君子剑,一愣。
“君子剑竟在你手。”
“玉女剑在你那,我也颇为奇怪。”
花曦晚没再多说,将墨容引入房内,臧天慧躺在床上,一张白皙的面容已经变成青褐色,看起来像是将死之人。
“他中的毒,很奇怪。时冷时热,脉搏虚无,五脏六腑没有腐烂的迹象,只是,身体骨骼会发生变化。”花曦晚郑重道,“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毒。”就如当初花弄月搞来的那些毒一样,都是前所未闻的。
臧天华面带忧色,道,“才半个时辰,连我都要认不出四弟了……”
臧天琪有些哽咽,臧天武骂道,“那个女人,肯定是看四弟对她痴心一片太过纠缠所以就下了狠手!”
“以她的性格,因为这样滑稽的理由动手,并不奇怪,然而这次,几位还是太看轻局势了,我刚从房间走来,这一路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中了毒,眼下都沦为刀俎,手无缚鸡之力,仅存的能够行动自如的,只有我们几人。”
听闻这样的叙述,臧天华才恍然大悟道,“难怪刚才傅小兄弟要在院中布阵,原来是为防毒手。刚才莫家人已经来过了,发现我们这里有了防备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眼下该当如何!”
“不知,天华兄可愿听我一言。”
“但说无妨!”
墨容移步走到床边,道,“天慧兄的毒并非你我之力便可治愈的,我墨容山庄倒是有绝好神医,但远在千里,用内力封锁毒性不至于蔓延,然后再从长计议。”
花曦晚继续道,“我已经给他喂食了本门良药,应该暂时无碍。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从这里逃出去,而且还要救出其他受害的武林同胞。”
臧天华点头道,“墨容先生与傅小兄弟皆是大慧大智之人,我等愿意以你们马首是瞻。但凭吩咐,凡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办到。”
墨容与花曦晚相视一笑,道,“我已在房中挖好了地道,正达莫家墙外,我们几人尽力断后,给受伤中毒的人腾出时间来转移,希望天华兄能够尽心尽力。”
“放心,我等一定发挥看家本领,臧家也是世家,连区区莫家下人都打不过,岂不笑话!”臧天华为首,每人都配好武器,臧天武背着不能动弹的臧天慧,随着墨容和花曦晚快步赶回墨容房里。
花曦晚将提神的药丸点燃成烟,暂时能够缓解一些毒素,在他们的帮助下,中毒的人也都成功的转移到地道口,一个接一个奋力的爬着。
“你们。”
“不能走。”
红衣娃娃突然出现在门口,臧天华与臧天琪全副武装,二话不说便展开搏斗。
“为什么。”
“打我们。”
红衣娃娃咯咯笑着,十分诡异,但出手却有二三十年的功力,并非是幼稚孩童。
“莫家果然是鬼穴!”臧天华大喝一声,与臧天琪、臧天武死守门外,为里面的人争取时间。
熊虎门门主身宽体胖,但恢复的很快,他在其他人的辅助下背着臧天慧,向门外喊道,“臧家兄弟,大恩不言谢!小四弟我们会把他安全带出去!”
“多谢!”臧天华大吼一声,斗志更足,一剑刺去,红衣娃娃的辫子被削去了半段。
墨容与花曦晚在洞口协助,花曦晚一边扶持他人,一边用腹语嗔道,“你倒是机警,原来早就暗修栈道。”
墨容嗤笑回复,“防患于未然是我的习惯。”
“我知你喜欢未雨绸缪,运筹千里,恐怕莫家之外已经埋伏了不少墨容山庄的人,完全有能力进来洗劫一空救他们出去,却偏偏搞得逃脱是件难事,就为了让他们对你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吧?”
“得人心者得天下。如若我痛痛快快杀光了莫家,江湖上我的名声恐怕会很难听,而且树大招风,到时候恐怕人人意欲与我为敌,想除而后快了。现在,共患难,见真情,越难得的才越珍惜,对我们不是很有利么?”
“你真让我长见识。”花曦晚瞪他一眼,然后继续扶持着。
叮叮叮!门外的武器声越来越多,刀剑撞击声铺天盖地而来。
“足有三四十人,我们要顶不住了!”臧天琪大喊一声,“大哥!”
倏地,如同喷泉,臧天华的手臂被斩了一道伤口,鲜血喷薄而出,瞬间就染红了衣衫。
见白色窗纸上已经出现了血迹斑斑,花曦晚再也按耐不住,喊道,“让我在这里坐以待毙,实在忍不住,你继续做你的观世菩萨,我去做出力的和尚吧!”
玉女剑夺鞘而出,花曦晚如堂前飞燕,轻飘窜出,大门一开,剑光大闪,横扫千军如卷席。
花曦晚的功夫,眼下才见了真章,以致于臧家兄弟目瞪口呆,在抵挡小喽啰的同时不忘欣赏她的风姿。
“姐姐。”
“好厉害。”
红衣娃娃拍手叫好,咯咯的笑着,肢体却很僵硬。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厉害,睁好了眼睛,送你们黄泉一路!”花曦晚扬起玉女剑,悬浮空中,剑身突然冒起巨大金光,似吸收了万丈青阳一般耀眼夺目,她在空中几个翻身旋转,腰间曲线玲珑巧慧,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突然,一把剑分成了两道剑光,强大的剑光令人睁不开眼睛,只听“嗯”“哼”两声申吟,两个红衣娃娃突然吐血倒地,如她所言,瞪着眼睛。
墨容徐步走来,在臧天华胸口连点穴位,然后撕扯下一块衣襟帮他包扎。
“多谢!”臧天华额头冒着细汗,隐忍着痛苦。
“也多谢臧兄的坚持,你们快些潜入地洞离开吧!”
“那你们两位……”
“我们善后。”花曦晚一剑一剑,一招便能够致命,转眼间,三四十人已经全数失去了攻击力。
臧家三兄弟抱拳作揖,道,“好,请两位恩人,务必安全!”
墨容缓步在院中,欣赏着两个红衣娃娃的尸体,笑道,“凤舞九天第一式,她们便受不住了。可你为何独独对她们下了狠手,其他人都只是暂时昏迷,没有夺命。”
花曦晚见墨容的衣衫已经被撕扯了,于是又俯身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用来擦拭玉女剑上的血道,“我事先在剑上淬了迷药,中了剑就会昏迷,这些人忠心耿耿,我不想伤及性命。可是这两个娃娃,留不得,我想你是明知故问。”
“他们是桃夭派的霹雳娃娃,我虽平生未见,却也听过,只是我还想从他们口中审些问题出来,偏偏被你一剑解决掉了,当真可惜。”
“是挺可惜,可惜我没有练成凤舞九天第九重,好一剑割了你多嘴多舌的喉咙。”花曦晚做恶狠狠状,玉女剑倏地钻回剑鞘,她侧目问,“是光明正大走正门,还是继续苦肉计钻地洞?”
“自然是钻地洞,黑暗之中也别有一番享受,何况我的衣服已经脏了,不介意再脏一些。”
“可我很介意。”
这话,不是花曦晚说的。
他们回过头,便看见匆匆而来的莫琴瑟,脸上已经换上了一派阴狠。
“你们送走了我所有猎物,总不能让我两手空空吧?”莫琴瑟妖冶一笑,道,“闻说君子剑、玉女剑是一对神兵,我很想试验一下,天弑琴的威力究竟排行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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