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在岛上的人,没有得到允许上船,而船上的墨衣卫也警惕的看着他们,好像他们一有什么动作,就会拔出刀杀了他们。
初春端着墨玉一盆换下的衣服,走到船头,看了越夏一眼,“越夏,姑娘说让你先领着她的两个护卫换身衣裳,其他人原地待命。”
没等到墨玉出来,反倒是等来了一个小婢女,众人一时间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在看到船时,又忍了下来,没敢说什么。
墨玉没有马上起来,闭着眼睛在浴桶里面坐着,直到水渐渐冷了,她才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将浴桶旁边的一同热水倒了进来。然后继续泡澡……
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
《周律疏仪》总有写:子孙之于祖父母、父母,皆有祖父子孙之名,其有相犯之文,多不据服而断。
居父母丧,与应合嫁娶之人主婚者,杖一百;若与不应嫁娶人主婚,得罪重于杖一百,自从重科。若居夫丧,而与应嫁娶人主婚者,律虽无文,从“不应为重”,合杖八十。其父母丧内,为应嫁娶人媒合,从“不应为重”,杖八十;夫丧从轻,合笞四十。
父母之丧,三年服制;孝子之制,万古增悲。朝祥暮歌,是亵于礼,以哭止乐,斯慰所怀。诉词既款服终,言讼请依科断。
律中的五服却变更为:斩衰、期、大功、小功、缌麻五等。这种改变的原因在于,齐衰三年本系子为母服,而唐律规定父母不分;齐衰杖期本系孙为祖父母服,而唐律中祖父母例同父母;齐衰五月本系曾孙为曾祖父母服,齐衰三月本系玄孙为高祖父母服,而唐律规定“称祖父母者,曾高同”,“称孙者,曾、玄同”。
墨玉遵了守父母之孝,在她的眼中,沈自初早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猜到身份是便能轻易的做出一系列安排的那个陌生人了。他有血有肉,和她一起生活了五年,他教授了她很多东西,处处照顾她,像一个而真正的父亲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连城,就只剩下沈自初对她最好了。
墨玉依旧换上了往常穿的麻衣,白色的麻衣裹在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她站在镜子前,将头发慢慢绞敢,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师父了。
墨玉没有将头发束起,而是寻了一根白色的布条将头发松松的绑了起来,也不管脸庞垂下的碎发,裹上了厚实的狐裘,就推开门出去了。
墨玉从浴房出来,往上走了几个台阶,便出了船舱。她沿着过道,慢慢都走到了传图,然后便看到了下面翘首以盼看着她的那些少年。
“在等我?”墨玉浅笑。
墨玉一副“我刚洗完澡”的模样出来,让不少人都没了脾气。只一双眼,幽幽怨怨的看着她。
“越夏呢?”墨玉往栏杆上一靠,接过了初春递来的手炉,然后顺着初春的手,任由她吧兜帽给自己带上了,脸上顿时就暖和了。
传承者喝药,还洗了个澡,这让在余阳岛上当了半年多野人的墨衣卫待定选手嫉妒的很。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甚至连一点不合适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墨玉坐着大鸟飞走的那一幕,让很多人都惊讶了。但是如果只凭这一点,那是完全不够的。
可是墨玉她会浮空技。这是一项需要很强大内力支撑的武技,没有人敢小看她的武功。
而让所有人感到忌惮的是,这条船上的墨衣卫不少,而当时他们确实悄无声息的被人控制了,并且开走了船。而据他们了解,当时在船上的人,绝不在少数。可是墨玉那么快就解决了浙西而,甚至,他们连这些人的尸体都没有看到,这就不得的不让人深思了。
越夏领着花好和越原换了衣服,然后匆匆的赶了过来。
墨玉片头看了她的两个新护卫,这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墨玉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回头给多做些,别总穿黑的,弄的我像个收保护费的,也别叫我主子,就叫姑娘,知道了吗?”
花好和越原对视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应了声是。
墨玉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手炉,然后转身进了船舱。
岛上的墨衣卫预备役:???所以我们呢?主子啊……姑娘,你忘了我们啊!
在踏进船舱的最后一刻,墨玉终于吩咐了下来,“越夏准备几只船,将他们运出去。”
越夏一听墨玉的安排,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些人,然后打了个响指,“开船,回去让人来接他们。”
预备役:???
那两个之前围攻花好的的男人也急了,他们可是这些毛头小子的师父,怎么能和他们一样的待遇?而当他们看着花好和越原一起跟着墨玉进了船舱,不由得急了。
“姑娘,我们二人作何安排?我们也是墨衣卫!”
墨玉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不过没有理会,领着花好和越原我那个自己的屋子走去。
花好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叫了墨玉一声。
“没什么事就装哑巴,装哑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墨玉转过头,朝花好笑了笑。
花好一愣,这是不让她插手那两个人的事?她有些犹豫,那两个人的剑法很好,联手的剑阵更是犀利,若是拿来当做护卫……
“我自有我的安排……”墨玉转过身,等初春开了房门,然后领着两个人进去了。
花好大约也摸清楚了墨玉的脾气,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或者说,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更聪明。她还不喜欢犹如插手她的事情。
越原对这些小细节并不在意,他只是很好奇墨玉身上的那些谜团。不过他也知道,墨玉不会告诉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既然做了墨玉的护卫,那就好好做,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墨玉懒懒的往卧榻上一躺,初春给她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然后把柜子打开,拿出了各色墨玉爱吃的小零嘴,放到了桌上,又将煮好的茶沏了一杯轻轻的放到了墨玉手边。
墨玉吃了两块点心,然后偏头看了过去。
越原正咽着口水,而花好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
“你们在岛上都吃什么的?多久没吃饭了?”墨玉放下手炉,捧着茶杯慢慢的喝着,丝毫都没有分享的意思。
花好年纪大点,对墨玉拱了拱手,“三月时便将存粮吃的差不多了,一直没有人来送物资。岛上就开始乱了,一开始还能压制住,但是过了大半个月,就连最后的一点口粮都没有了,人心就开始涣散了……”
“当时主事的是谁?”墨玉放下了茶杯,淡淡的问道。
越原收回了看点心的眼睛,偷瞄了一眼墨玉。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墨玉,满满的上位感,真的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是,当时主事的是负责岛上训练的方师父,他抢了唯一的一艘船,不过在离开岛时,中了埋伏,船也坏了,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岛上……”
花好真的没有什么讲故事的潜力,墨玉打了个哈欠,原本应该能说出几个章回体来的东西,几句话都概括了,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余阳岛上发生的事情,墨玉又吃了一块糕点,然后把手边的盘子一推,“你们两个分了吧。”
花好和越原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就算之前眼馋,可是他们也知道,墨玉的东西不是他们应该想的。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快回完话,这样就能下去吃东西了,可是却没想到……
两个人没有客气,实在是饿了狠了,半年多没有见过这样的食物,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小心翼翼的向墨玉道了谢,试探着伸出了手去。
见墨玉没有丝毫反应,连忙将盘子拿了过来,两个人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吃相,可还是狼吞虎咽的。
初春没怎么见过这样饿的人,笑弯了眼。
越夏将失去处理了,这时候才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两个站在墨玉面前抢点心吃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办得怎么样?”墨玉转头看了过去。
越夏一进来,花好和越原两个人吃点心的动作也慢了点,偷偷的看过来。
越夏给他们两个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往旁边站一站,别碍着墨玉的眼。这时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缩着肩膀,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就躲到角落去了。
墨玉觉得好笑,将手边的另一盘糕点也推了过去,“拿去,我怕你们肚子还是空的,初春再去准备一点粥来,别让他们肠胃给吃坏了。”
花好和越原惊讶的看着墨玉,就算要给个甜枣,也不用那么贴心吧?两人对视一眼:这个珠子,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越夏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多做提醒,他们现在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自己早来了一年而已,,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显摆的。
“名单都在这里了,那两个人也按照姑娘的吩咐交代了,让他们看着岛上的人。属下已经安排了人在岛上看着,靠岸之后便能看出来了。”
花好和越原不是很听得懂越夏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墨玉这是不信任这些人。他们吃点心的速度彻底慢了下来,将手中的糕点迅速吃完了,然后小心的捧着盘子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墨玉提笔写了一些信件,然后递给了越夏几封,“安排一下,靠岸就去长安,你看着这些人,一有什么动静,直接杀了,我不需要麻烦。另外……师兄那边帮我看着,你可找到了什么线索?”
越夏在听到墨玉那句“直接杀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好和越原,终于知道墨玉为什么要留他们两个在这里了。这两个人以往没有露过面,做墨玉的护卫是最好不过的,所以需要好好敲打。
墨玉见两个人不吃了,也没说什么,敲了敲桌子,屋中的人皆震了震。
“都是有面子的人了,还那么害怕做什么?”墨玉撑着下巴,望了过去,“你们两个,跟着越夏学学规矩,这几日,先不用在我身边,学好规矩了,再过来。”
花好和越原下已经吃不准,墨玉究竟是要他们学规矩,还是打算监视他们。
初春端了一锅粥进来,还多拿了几只碗。
粥是素的,放了些青菜和山货,初春早上便熬着了。
墨玉亲自按了一直碗,用大勺子舀了满满一碗粥,然后捧了起来。
越原咽了口口水,正打算伸手去接,却没想到墨玉自己拿了一个勺子,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越原:……
花好:你脸好大……
越夏:我不认识他,为什么我和他的名字那么像?现在换还来得及吗?
“新鲜菌菇去根洗净后开水里烫熟,豆苗洗净后在油盐水里焯熟;锅里入一勺油,油热后加蒜蓉爆香,熄火后加入菌菇和豆苗,少许白酒和盐拌匀,滤出汁水装盘待用;番茄洗净后开水里烫一下,去皮。用刀切碎打成番茄蓉,入锅煮开后加入芡料搅拌均匀成芡汁,浇在菌菇豆苗上……”墨玉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粥,“初春最拿手的,你们有口福!”
初春笑了笑,谢了墨玉的夸奖,然后盛了两碗,递给了花好和越原,“尝一尝?姑娘也的很喜欢的吃的呢!”
两个人懵懵懂懂的接过了碗,闻到了粥香,也顾不上什么监视不监视的了,捧着碗就喝了起来。
初春又拿了一只碗,给越夏盛了一点,“恭喜。”
越夏知道初春在恭喜他什么,笑着接过了,退到一旁站着:“多谢初春姑娘。”
初春颔首笑着,然后出去,又拿了一点小菜进来。她放了两碟墨玉喜欢的,放到了墨玉面前,然后将剩下的摆到了一旁她自己的小桌子上,让三个站着喝粥的人过去坐着。三人很有眼色的看了一眼墨玉,见墨玉没有什么表示,就小心的走过去坐下了,然后才舒缓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