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无锡不解。
红孩儿见问,连忙上前道:“师叔所言利用此举招徕天下妖族,原是极好的主意。但小侄闻听天下妖族皆尊女娲为妖族圣人,遵她号令,你若立妖门,召集妖魔,岂不是犯了女娲娘娘的忌讳?恐怕有些难为。”
玄德自己乃是上古妖族,自然也知道一二,当下也点头道:“红孩儿所言大致不差,封神前妖族便以女娲娘娘为尊,除了截教通天老爷麾下的弟子之外,天下所有妖族必须遵守女娲号令,招妖幡一出,更是不得不从啊,往宗主三思。”
无锡心道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担心呢,原来是这个啊,想那女娲娘娘虽然创造人族,却不行教化之事,任凭人族受巫妖戕害,虽然有造人功德,但在人族中着实名声不彰。而女娲与伏羲当日为妖族大神,但兄妹俩对妖族态度可谓大相径庭,伏羲为了妖族不惜身陨,女娲却作壁上观,任凭妖族衰落,虽是遵从了天道,但实在于情理不合,那些妖族自此也对女娲寒了心。不过女娲成圣之后,以圣人之威立招妖幡,那是强力手段,别人无法反抗而已,别以为妖族真的会心服口服,不过这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想到此处,无锡微微一笑,对着两人道:“你二人所言之有理,不过这妖族也并非铁板一块,非要听命女娲娘娘,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妖族有一妖师么?”
红孩儿听了,微微一愣,继而摇摇头:“从来都说妖族女娲为尊,哪里听说过什么妖师?”
无锡听了也不奇怪,红孩儿只是一个小孩儿而已,哪里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倒是玄德眼睛忽然一亮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正是!”无锡哈哈大笑。
“宗主的意思是?”
“那妖师鲲鹏乃是妖族另一大能,虽不成圣,但在上古时与女娲伏羲也不相上下,被尊为妖族妖师,行教化妖族之责,在妖族中威信颇高,若能寻到此人,以其名义号令妖族,必然天下景从!”无锡捋着胡须道。
玄德道:“话虽如此,但鲲鹏自巫妖大战后便隐匿北海,无人知其行踪,要如何才能寻到他?”
无锡道:“此事自然不易,但也不是无迹可寻,那靠近北海,北俱芦洲的寒冰之地,国民大半为妖,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地近北海,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与鲲鹏有所勾连。此便是我们的线索!”
“还有如此高人!”红孩儿元朴等小辈听了如醉如痴,神往不已,争着道:“不如让我等去寻!”
无锡摇摇头:“你们辈分太低,去了也寻不到正主儿,此事便交由缇典和玄德负责,他们乃是上古大妖,自然可以说得上话,你们几个小辈就在此好好帮我操练兵马,接待来投的妖族吧。”
玄德一听无锡将此重任交给自己,自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抱拳向上道:“宗主如此看重我一介罪身,玄德必不辱命。”
无锡抬手道:“你莫客气,从桃源以来,你诚心悔改,诸事用心,我早已知之,如今我乃是太乙金仙,对坐骑并无需求。等你此次事情了解,我便去了你坐骑身份,正式归入无极宗外门!”
“谢宗主大恩!”玄德连忙叩谢,当下马不停蹄回返棋盘山,会同缇典往北而去不提。
又过了十几日,果然有些化婴升举修为的小妖陆续来云栈寺投靠,渐渐竟有七八百人,无锡见了心下大喜,便命红孩儿与猪守拙在寺外立了一块旗子,上书两个大字:“妖门!”一时间声势无两,三界震动。
老君与元始天尊得知此事,均是心下暗笑,不愧是通天教出来的,专与那些大小妖类为伍,看你成得什么气候。
阿弥陀佛在灵山长吐了一口气,道:“还以为那三清弟子要联起手来,想不到这无锡居然倚重妖族,那可算有些失算了哈哈。”言罢对无锡又看轻了几分。
而娲皇宫一个女娲圣人早气破了肚皮,恨恨骂道:“竖子无礼,你想与那佛门作对,我不拦你,但也犯不着来挖我的墙角吧,我若不教训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便欲将那绣球往云栈寺砸去,忽然又想起伏羲前次来为这无锡请命,自己答应了照拂与他。登时便连忙收回绣球,郁闷道:“怎么就先听了兄长的话,实实是不该。真是气煞我也!不行,我必须再想其他办法报了此奇耻大辱。”当下便起身蹲在墙角画起小圈圈来,一个圣人被太乙金仙逼的只能画小圈圈诅咒,也算是一件窝囊事了。
无锡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边忙着接纳来投的小妖,一边不住地收到西行路上各地百姓送来的供奉贺礼,言道得知不满山下葛滕二村之事,方圆千里村庄几乎家家都开始拜三清了,这些人族百姓一来,无锡更是心头欢喜,渐渐便忘了这些日子来天庭派人在修道界对无锡和道门的造谣中伤。
那仁楞佛和三大士在普陀山会和,听见无锡所为,均是气得吐血,便更加紧了西游路上的各种布局。
不说这些明里暗里的布局斗争,且说那刘半偈和孙履真从云栈寺西行,走了又是月余,慢慢来到不满山下。
远看此山,形势凶恶险要,孙履真心中便打了一个鼓,回头对半偈道:“师父,此山凶险,恐有妖魔,我们还是下马慢慢行走为妙。”
刘半偈比他法力高强,心中也早对此山有些疑虑,暗道莫非此山上也合有一难?待下马观看时,却见此山清秀灵气,一点晦暗之气都无,知道是个安全之地,也松了一口气,再看孙履真时,仍旧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便也不点破,慢慢跟着他走,反正也是磨洋工。
走了两日,两人方走出一百里,走到葛滕二村之处,见了那葛根滕本两老儿,方知此山前时确实有妖作怪,不够已经被不知何方高人打杀,因此这里却是难得的太平之地。
“哼,便宜了那弄缺陷的恶獾子,若碰上我小孙时,须得将他挫骨扬灰、魂飞湮灭!”孙履真鄙夷地道。
刘半偈心说,你个傻猢狲,还以为省了事,却不知你佛门终究要少取一卷经解!但他也不点破,于葛滕村中歇了一晚,次日天明便又迤逦上路。
过了不满山往西却是一马平川,行路甚是顺畅,又不知走了几日,过了一片松林,在途忽然听见前方隐隐有水声汹涌澎湃,那刘半偈便在马上问道:“徒儿啊,前方这是哪里来的波浪之声,莫非有大江河挡路不成?”
孙履真听了也是奇怪,便道:“师父少待,等我去看看。”说罢往半空中一个纵身,向前望去,果见前方一片浩浩淼淼的洪水,正拦住了去路,心中默算距离,无边无际,竟然有近千里宽窄,而附近也绝无人家村落,他心中便有些踌躇。
又看了半天不得要领,他便纵身落下云头,对刘半偈道:“师父,前方果然有一条大河拦住去路,怕不有*百里宽窄!”
刘半偈听说,心里一动:“我们也西行了几千里,路上并无大江大河,此水如此之大,难道便是西游所载的流沙河么?!”
孙履真也回过神来:“想来正是此地,若不然哪里来的这样大河。”
刘半偈问道:“既如此,是否能找个人去问问,怎生可以渡河?”
孙履真笑道:“师父你这又差了,这八百里流沙河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岸边也是寸草不生,哪里来的人烟,又到哪里去问?”
刘半偈心道,尼玛我还用你告诉么,便没好气地道:“问不问也就那么回事,只是这里没有人家,我们要去哪里寻船渡河呢?”
孙履真见他不高兴,便连忙道:“师父莫急,且等我去寻觅一番,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落脚,等你歇息了我再去寻计策。”说罢又一个跟头翻到空中,沿着河岸一路勘察,非但没有人家,就连草木都没有一棵,只得折回原地往东望去,便见方圆十来丈一个横土墩儿上有一座小小的庙儿坐落在哪里。
一见之下,孙履真便大喜过望,连忙跳下来道:“师父,我找到安身之处了。”说罢便将那庙指与半偈,师徒二人忙行到小庙之前来,那小庙如何模样,正有诗为证:
不木不金,砌造全凭土石﹔蔽风蔽雨,周遭但有墙垣。不供佛,不供仙,正中间并无神座﹔不开堂,不接众,两旁边却少廊房。冷清清不见厨灶,直突突未有门窗。但见香炉含佛意,方知古庙绝尘心。
师徒二人刚走到庙门,见这庙破旧不堪,阴气森森,想是无人,正打算走进去。忽然便从庙中走出一个死眉瞪眼枯瘦如柴的和尚出来,这和尚看着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死人气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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