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银子塞进了怀里。
尹小西见他收了银子,这才安下心来,只要贪财那便好办,只怕遇着个不贪财的太医,那小翠的事就定是包不住的。
太医装好银子,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丸,“此药可以替这位姑娘挽救腹中的孩子,但是此药一用,日后便再无法怀有身孕了,且自身身体也会变差,能坚持到何时,臣也尚不可知。由于这药风险太大,至今太医院都不让用。”
太医说完,将决定留给尹小西来做,可是就在尹小西还在犹豫是要眼下保住孩子先,还是日后再要孩子的时候,小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站起,一把抢过太医手里的药,拔了塞便将药吞了下去。
“小翠……”尹小西喊到,想要制止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太医说过,孩子能保住,但她,以后就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了,这不是摆明了一命换一命吗?
太医见那女子已将药服下,虽心中也觉得有些惋惜,毕竟看着也才十几岁的年纪,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叮嘱道,“用了药还得静躺几日待胎儿稳些了才可下床。”
小翠闻言点了点头,便立即听话得回到了床上,还自觉地盖好了被子。
此刻倒是乖巧听话得像个孩子般。
太医对着尹小西作揖道,“事情已经办完了,那臣就先退下了。”
尹小西对着太医离去的背影故作狠厉地威胁道,“今日之事还望您不要说出去,否则本宫也只能学着其他宫的娘娘心狠手辣起来,斩草除根了。”
太医回过身对尹小西弓着身子施礼道,“娘娘放心,此事定当守口如瓶。今日臣只是来替娘娘请了平安脉,娘娘一切康健,臣便回了太医院。”
尹小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璃落递了个眼神过去,璃落又塞了包银子到太医的怀里,“有劳了。”
“哪里,这都是医者父母心,应该的。”太医边说着边将银子揣进了怀里,揣着沉甸甸的两袋银子这才出了望春阁。
太医走后,尹小西又重新坐回小翠的床边,疑惑地问道,“太后怎么会知道你怀孕的事,这个消息应没出望春阁才是。你确定是太后做的?”
虽心里明白,是太后的可能性十之**,但心中扔抱着侥幸。
孩子暂时算是保住了,但小翠脸上的神色却并未恢复,说起此事的时候那一脸的愤怒和绝望看得人心里胆寒。
“早晨奴婢早早地就起来了,无事做,便同往日一般用过了早饭就在后院休息,晒晒太阳。
忽然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杨嬷嬷从望春阁的围墙越了进来,奴婢害怕,拔腿就想跑。可是这杨嬷嬷原是身手了得的,奴婢哪里跑得掉,才刚跑出了两步便被嬷嬷给逮住。”
小翠说到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出来,站在一旁的璃茉连忙弯下身子来为她擦,“原以为这杨嬷嬷只是看着狠厉,没想到竟还有些身手,这么些年竟从未见过她出手。”
“怕是见到的人都没能活下来吧,你不知道便也就不奇怪了。”这等老嬷嬷能这么些年呆在太后身边,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的,没点身手如何护得了太后安。
璃落听了尹小西的话了然地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有理。”
尹小西有些想不明白,小翠怀孕她身为望春阁的主人,都才知道没几日,怎么太后这么快就得了信儿,还赶在她之前有所行动。
而且急得派了自己身边的嬷嬷来,也不怕漏了行踪。
难道是笃定了小翠不敢声张?
“那然后呢?”尹小西看向小翠接着问道,“然后她对你做了什么?”
小翠哭得断断续续的,抽噎着,鼻子早就红了,“杨嬷嬷逮着我便逼着我吃下一颗药,随后便将我仍在一旁,还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敢觊觎当朝王爷。
之后杨嬷嬷还进我屋子里翻了翻,估摸着是要找和晋王有关的东西吧,原本奴婢与晋王便很少往来,哪里有什么可供她翻的。什么都没翻到,她也便走了。
可是她走后不久我肚子便钻心似的痛了起来,下身大量大量的血流下来,奴婢害怕极了,四肢无力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若不是娘娘及时赶到,怕是我和我腹中的孩子都要一并去了。”
“不许说这丧气话。”尹小西忙止住小翠继续说下去。
事情的大概她都知道了,只是仍旧想不明白,为何这消息会传到了翊坤宫去。
难道这望春阁内有内鬼?
尹小西看了看璃落璃茉,她们她自然是相信的,方才还在为小翠鸣不平,咒骂晋王,定不会将小翠出卖给翊坤宫去。
“璃落璃茉。”尹小西起身忽而唤道。
双生姐妹花上前异口同声道,“奴婢在。”
尹小西又向前走了一步,离二人更近了些,“想办法将宫里的人都吩咐差事给支出去,然后你们再叫上小泉子,将后院所有的房间都搜个遍,若是有人出卖咱望春阁,那定会有什么赏赐是藏着的,谁有名贵的首饰或者一袋银子,那便是这个人没错了。”
璃落璃茉听完尹小西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将小翠出卖给了太后,那太后定会有所表示的。
一个宫女,总不能说银子和首饰是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吧,但凡家里有点家底的,都不可能让自家女儿进宫来伺候人。
二人立刻出去给后院的所有人都吩咐了差事,有的去领料,有的送衣服去洗,有的派去领几颗好看的花,总是有事的都去做事,没事的就给你找些事情让你去做。
没一会儿功夫望春阁内便只有尹小西、小翠、璃落璃茉还有小泉子几人。
尹小西守在小翠身旁,璃落璃茉和小泉子一人负责几间房,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尹小西在屋内看着安然睡去的小翠,也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真的哭得累了,此刻小翠倒睡的的确踏实。
只是她的心却踏实不起来,自己一直待宫里人好,没成想竟有人吃里扒外,干着出卖望春阁的勾当。
想到此便心寒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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