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薛离的声音还未落地,就见着一队士兵,簇拥着夏正平与陈庆之,大踏步走进了政事堂。衣甲相摩擦的声音,让人的呼吸声音都有些凝重了。
“殿下,您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这话不是薛离说的,而是薛通所言,“您在永昌理政,却亲率兵马,来我建宁郡作甚?难道,想夺取我的郡守之位吗?”
夏正平站在桌案前,瞥眼望着一旁的薛通,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就见身旁有一名士兵,捧着一份帛书,走到一旁,展开宣读:
瑞和二十四年十二月末,大夏皇帝授皇八子临机制宜之权。
只有一句话的帛书,却让薛离、薛通两兄弟的脸色剧变,他们的额头上,在这大冷天之下,依旧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人神色紧张,四只眼球放射出的光芒,全部集中到了夏正平的身上,想要看看他是否有进一步的动作。
然而,夏正平似乎让他们失望了,依旧是挥了挥手,就见得还是那名士兵,继续展开第二份帛书:
瑞和二十五年一月一日晨,故永昌五千军,裨将军刘金为平士兵哗变,夺军,并押解副将霍平入永昌郡。
这一份帛书念完,就见着薛离浑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嘴里还不断的轻声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薛通也是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大概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正平依旧是之前的动作,政事堂中再次响起声音,那是第三份帛书:
大夏皇八子夏正平,判定永昌郡尉薛离,私通南蛮,擅自调兵之罪,又有刘金供词,足以佐证。现以临机制宜之权,捕拿薛离,当场格杀!
最后几个字,士兵读的极为郑重。
只是话音刚一落下,薛离就觉得眼前一黑,旋即身体瘫软,向后倒去,幸亏有薛通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薛通早已是惊愕不已,身体有些颤抖,似是有些愤恨,一只手指着夏正平,狠狠道:“你这是滥用大权,捕杀朝廷命官!我要上奏皇帝,把你贬为庶民!”
夏正平的神色极冷,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一名成熟稳重的青年政客。听着薛离的狠话,夏正平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开口冷笑道:“罪证确凿,不容反抗,来啊,把薛离押到刑场上,斩首!”
“竖子,你敢!”薛通毕竟是薛离的兄长,他将身体横在薛离面前,厉声暴喝。此时,薛通早已不管眼前的夏正平,究竟是什么身份,在他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虽然是如此看法,但是薛通指着夏正平的一只手,依旧是在颤抖。
“我薛离身份清白,苍天可见,怎会有私通南蛮之罪?”薛离此时站起了身子,脸上有些惊异,但更多的是不甘心,“我不服!”
陈庆之见着薛通站在薛离面前,挡住抓捕士兵的路,便是从怀里掏出一份帛书,随手丢到薛离面前,冷声说道:“今有刘金供词在这,足以佐证!”
“这是诬陷!”
薛离很是不甘心,转身就想离开政事堂寻找对策,但是却发现,政事堂之外,侍卫站了整整一排,堵住了去路。无可奈何之下,扭头说道:“如此莫须有之罪名,天下人不服,我薛家士族不服!”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中求生的欲望,让他逐渐声音小了下去,似是在祈求夏正平放过他一般。
所谓做贼心虚,薛离究竟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看看他的神情,便是知晓了。
事实上,薛离在今天之前,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夏正平会亲自率领人马,前来抓自己。或者说,在他的算盘里,自己托病不回永昌,夏正平是无法奈何自己的。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夺军回归永昌,把自己出卖了。亦或者说,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事情,压根就受他控制。
夏正平丝毫没有搭理薛离的想法,他只是极为冷淡的说道:“死前,你还有几句遗言!”
听着夏正平的这句话,薛离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起来,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但他依旧想反抗,更何况他也是一个将领。
“咔嚓——”一声,薛离不由分说,便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架在了薛通的脖子上,对着身边想要抓住他的士兵喝道:“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把建宁郡守给宰了!”
薛通因为背对着薛离,正在为他辩解着说辞,此时一把青铜剑猛地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霎时间错愕起来,有些猝不及防。
待薛通看清形势后,神色显得有些惊惧,但似乎没管那么多事情,便是破口大骂起来:“家弟,你疯了么?没看着我在帮你吗?我和你可是亲兄弟啊,你这样子做,简直猪狗不如!”
薛通一边骂着,脖子上的肥肉,一边抖动着,不小心碰到了剑刃的锋利处,旋即他的脖子上,渗出一道血丝。疼痛感瞬间传遍薛通全身,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便是闭上了嘴巴!
“呵呵——”夏正平见此情景,并没有出手阻止,只是紧紧盯着薛离手中的动作,“徒劳无功!”
薛离闻言,却是一愣,面色惨淡,却又有些古怪:“我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猪狗不如的玩意!”陈庆之嘴里骂了一句,但神色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威胁我们?你看看你今天能走出郡守府衙吗?”
“薛通若是死了,我就会上表父皇,把建宁郡也赐给我,让我总览两郡政事,做个都督!”夏正平依旧什么也没做,反倒是言语之中,似有些幸灾乐祸。
他这话一出,薛离的脸色变了又变,手中的青铜剑,也似乎有一丝的松动。而薛通则是神情古怪,不知该恨谁。
蓦地,薛通感觉脖子上的青铜剑似有松动,只是这一瞬间的事情,薛通一跺脚,肥胖的身躯便是挣脱了薛离的舒服,远离了青铜剑。
薛离愣神之际,面色阴鸷,暴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手中的青铜剑,已然朝着薛通刺了过去。
“咔嚓——”一声,夏正平眼疾手快,拔出了腰间佩戴的青铜剑。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青铜剑便是扎进了薛离的心脏部位,贯穿了他的身体。薛离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心脏部位,一阵难以明了的疼痛传遍身体,旋即便是眼前一黑,颤颤巍巍道:“竖子,你还真敢……”
只是,薛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脑袋一歪,没了气息。手中的青铜剑,也是掉落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夏正平神色极冷,把青铜剑用力一拔,便是听到,“噗嗤——”一声传出,旋即倒在地上的薛离尸体,心脏部位之处,鲜血如同水流一般喷出。
只是,地上的薛离,双眼圆瞪,面容显现着不甘心,这大概就是死不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