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嘉迷蒙的睁开眼睛,含糊的问道:“几点了?”
“五点二十。”沈冲轻拍她的后背,催促道:“起来了起来了,腿都被你压麻木了。”
张爱嘉一骨碌的坐起来,问道:“不要紧吧?哪里麻了?”
“帮我揉揉。”沈冲双手抱着后脑勺,做了一个好色公子使唤丫鬟的眼神,说道:“好好揉,揉好了大爷有赏。”
张爱嘉应景的跪坐起来,双手轻柔的揉着他的大腿,低着头,含羞带怯的说道:“老爷,给什么赏赐呀?”
沈冲被她娇媚之态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弄的蠢蠢欲动,连忙说道:“得,得,别揉了。一点力道都没有,去大爷要更衣,你去沏茶。”
张爱嘉现了他的变化,忽然伸手,抓住要害,不轻不重的捏了捏,然后哈哈笑着跳下床,连蹦带跳的去了盥洗间。
沈冲无奈的摇头,把丢的乱七八糟的书本收好,然后翻身下床,跺了跺脚,消除了腿部的麻木感觉,然后穿上西装。
“喂,你别穿那一套了,都起皱了。”张爱嘉从盥洗间露出一个头,说道:“衣柜里还有一套西装,你换那个。”
“我不记得留有西装在这里啊。”沈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新的深色西装,问道:“你买的?”
“上次去西门汀,看这一套蛮好看的,就照着你金马奖时候穿的衣服尺寸买了一套。”张爱嘉擦了擦手上的水,过来帮他穿上,看了看,说道:“还行,不过可能没有定制的穿着舒服。”
沈冲随便看了看镜子,带着满足的笑容说道:“你买的衣服,再不舒服也得穿。”
“看把你得意的。”张爱嘉白了他一眼,又钻进盥洗间,问道:“你写的歌呢?”
“一直抱着你,我哪有空写。”
“骗子赶紧写。”
“好吧,我写好了。”沈冲依着门,看她打理型,说道:“明天去录音室,我唱给你听。”
张爱嘉拿着梳子,惊喜的回头,问道:“你明天不走吗?”
“你很希望我走吗?”沈冲说道:“我说了呆三五天,今天才第二天。”
“那到底是三天,还是五天?”
“你要是伺候的好,我就呆五天,伺候的不好,我就呆三天。”沈冲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说道:“我是说晚上哦。”
“色鬼”张爱嘉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卡,砸了他一下,说道:“出去出去,我要洗澡。”
沈冲捡起卡,丢还给她,然后去了客厅,打开电视机,坐在沙上,拿起一根香蕉,边吃边看。
把台视,中视和华视统统换了一遍,看了几分钟,沈冲暗自摇头,硬件条件不如后世,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科技不能一蹴而就,但电视节目的娱乐性,远不如后世,就有点不能忍了。
伟大的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提出了一个非常高明的理论——媒介即隐喻。意思是传播信息的媒体,能够以一种隐蔽却强大的暗示力量来“定义现实世界”,特定形式的媒体会偏好某种特殊的内容,从而塑造整个文化的特征。
2o世纪传媒技术的展,广播和照片的出现,使人类从以印刷文字为中心的“读文时代”转向以影像为中心的“读图时代”,而电视,就是“读图时代”里最具代表性和支配性的传媒形式,它改变了社会认知与人际交往的模式,引出深刻的文化变迁。
而电视这种信息传播媒介偏好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娱乐。
电视出现后,一切人类活动,包括政治、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公共事务领域的内容,都不可避免的被电视重新定义,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而且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这个理论,随着电视机和多媒体的展,日渐得到证明,在沈冲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几乎任何事情,任何活动,都被娱乐所包裹,即使庄严的庭审,肃穆的婚礼,残酷的灾难,悲凉的死亡,枯燥的学术,也能成为各种无厘头的搞笑和调侃的原料。
这是一种沈冲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既然无法改变,那何不利用前世极为丰富的娱乐创意,来重新定义当前的电视节目呢?
“喂,你又在想什么?”张爱嘉挽着浴巾,站在客厅门口,说道:“都要把香蕉皮吃掉了。”
“没什么。”沈冲丢掉香蕉皮,说道:“快去换衣服,出去吃饭,中午在酒会上基本没吃什么,快饿晕了。”
“晚上看舞台剧,不用穿礼服了吧?”
“不用。”沈冲看着电视机里的节目,问道:“你认不认识张小燕?”
“小燕姐?当然认识,我们是好朋友,你身上的西装,就是我和她一起逛街买的。”
“她的《综艺1oo》什么时候放?”
“星期天晚上8点。”张爱嘉从虚掩的卧室门后问道:“你知道啦?”
“知道什么?”
“我这个星期天要去上《综艺1oo》。”张爱嘉一边悉悉索索的换衣服,一边说道:“给新专辑预热。”
沈冲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录影?”
“星期五吧。”
张爱嘉说完之后,就打开门,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样?”
问完之后,又叉着腰,用手指指着沈冲,威胁道:“不准说像家庭教师。
沈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穿着女式衬衫和小套裙,此时的装扮和表情动作,活脱脱的就是《最佳拍档》里的男人婆。
当两人驱车,再次回到嘉嘉演艺文化中心的时候,张爱嘉忍不住惊叹了一
“漂亮吧?”沈冲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指着散着橘黄色灯光的剧场,介绍道:“按照传统的建筑设计,大剧场一般都是设在顶楼的,那样才能最大化利用空间,而这里牺牲空间,设在二楼,就是为了这个效果。你看,站在街头,就能看到对面大剧场里的人影,看他们起立,坐下,鼓掌,欢笑。如果一个普通人,每天路过这里,会不会有一天,比如平安夜,比如圣诞节,去买张情侣票,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在上演什么样的悲欢离合?”
张爱嘉双眼迷离,看着那栋仿佛海市蜃楼的建筑,然后探身亲了他一下,说道:“你建了一个奇迹,给个奖励。”
沈冲笑纳了她的奖励,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可是门口好多人。”张爱嘉迟疑的看着门口广场上拥挤的人群,问道:“怎么进去?”
“从后面进。”
开着车,绕着走了大半圈,来到剧场后面,这边有一栋半圆形的八层建筑,和演艺文化中心紧紧贴在一起,在大门口,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保安。
拿出请柬,给保安看过之后,沈冲带着张爱嘉,走进大楼,介绍道:“这是演艺文化中心的附属建筑,有通道直接去剧场后台。现在还在装修,等完工之后,你可以把电影公司搬到这里来。”
“这里也是我的?”
“当然。”沈冲微笑着说道:“剧场在三五年内,都无法盈利的,不附赠一个办公楼给你收租,你拿什么去交水电费?外面那灯光,好看是好看,每晚都要十几万新台币的。”
张爱嘉抱紧他的手臂,跟着他顺着昏黄的临时指路灯对前走,在进入灯火通明的剧场前,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没头没脑的问道:“她知道吗?”
“知道。”
张爱嘉无声的叹息一声之后,展颜笑着说道:“快走吧,我们先去后台看看金宝他们。说起来,金宝也真是的,枉我把他当朋友,在这里排练了两个星期,居然一个字都没告诉我。”
“剧场的名字,除了我,你外公,张大千,还有雕工之外,谁都不知道。”沈冲说道:“金士杰自然也不知道。”
“他至少可以告诉我,今晚上演的是什么节目吧?”
“我可以告诉你。”沈冲笑了笑,说道:“可是一说,就剧透了。”
“算了,我不要听。”张爱嘉走了几步后,看着大呼小叫,忙乱着跑来跑去的剧组成员,说道:“还是别打扰金宝了,直接去剧场吧,等演出结束了再去找他。”
走进剧场,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寒暄了一通之后,两人才安顿下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真奇怪,这里感觉比从外面看,灯光要暗一些。”张爱嘉左顾右盼,奇怪的问道:“而且外面的霓虹灯,好像没有于扰到里面。”
“这里用了最新的光学玻璃和建筑设计。”沈冲轻声说道:“其实我想把舞台上的内容,直接实时的投影到外面的玻璃幕墙上,可惜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那种效果。”
“异想天开。”张爱嘉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我觉得这里已经非常完美了。”
“还不够好。”沈冲摇头,说道:“二十年后,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技术。
这时候,舞台幕布拉开,报幕员走了出来,鞠躬行礼之后,说道:“非常荣幸,我们兰陵剧坊能成为第一个在这座伟大的剧场做表演的剧团,在此,我代表全体剧组成员,感谢沈冲先生和张爱嘉小姐的厚爱和支持,也感谢各位嘉宾的光临和捧场。”
等掌声结束后,这位沈冲一眼就认出来的报幕员,抑扬顿挫的说道:“下面,有请金士杰先生为大家表演舞台剧,《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