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对夏梦那么亲爱的她的叔叔岳东雷,现在也绝想不到夏梦在组织里的处境,即使是他和夏雨烟,也只是组织的外围人员,预言者培育过程中的参与和汇报人员而已,接触组织核心工作。
当询问到组织情况时,一向委琐畏缩着的岳东雷突然激动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最后在审讯室里对时天宇恨道:“我知道你上过她,你和她这么多年的聊天记录都在我那里保存着。“
“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玷污预言者,你才是那个罪人,我让你不得好死,你们谁也裁判不了我,连组织也不行!”岳东雷想要站起来,却被他身后的刑讯人员牢牢按住,他停止了挣扎,就在被松开的那一刹那,他猛力的将额头狠狠的磕想审讯桌的不锈钢台面,用力之猛烈,只一下就使他自己头颅破裂,滚烫的脑浆混合着血液喷溅到坐在对面进行审讯的时天宇脸上。
一场突变使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时天宇冷静的抹去脸上岳东雷的脑浆,甩在他的尸身上,简单的对部下说了两个字:“抬走。”
时天宇想要通过岳东雷追查组织踪迹的线索断了,夏雨烟又一直保持沉默,由于抓不到她的罪证,他对她无可奈何。
时天宇心中不免一阵荒凉,夏梦又只是她一个人了,每一次他都赶不到她身边,尤其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也许他真的是,不适合跟女人在一起,身边他接触到的女人,没有一个人不受到伤害,即使不来自于别人,也来自于他本人。
夏梦此时却在恳求着内心中的夏月:“我好想你,不要不要我,无论你对我怎样悲观绝望,我都好想你。我想你来接我,来救我,就像你一如既往做的那样。”
可是夏梦又害怕夏月真的再一次接近自己,她不知道如何对待她,她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和体会,她也再也没有力气来接受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关心。
情感缺失的夏梦,就如同一位绝症病人,什么都不知道,行将就木,眼前只有一片黑暗,而黑暗之后,还是黑暗,重重叠叠的黑暗之中,泪水和汗水交替交织出来的,幻不出满天的彩虹,只有重重叠叠,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夏梦的人生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吧,她也再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她只想渐渐的远离开夏月的范围,这样她慢慢适应了,她不在的时候,恢复到了她自己以往的时光,也许她就可以静静的离去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敏感而温柔的夏月,曾经对夏梦那么好,她却无从回应,也许她就是那个不该获得幸福的人,得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却又憋着自己,非得要要她。
同时,夏梦又不得不放弃夏月、放弃她对于她来说,她宁愿放弃她自己都不愿意放弃的夏月。
夏梦的速冻人生,也许压根就不该带到夏月这里来,她给她带来的,也许落不在她的眼里,就轻轻地被风吹散了。
所有的承诺在兑现之前都是谎言,那么,无论夏梦做了多少,只要她还有没做到位的,夏梦就是那个最大的撒谎者。
注定一辈子撒谎的夏梦,也许默默的从夏月身边走开,才是最明智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既然夏梦的人生时时处于速冻状态,那么也许就不该跟任何活人扯上关系。
夏梦知道夏月是活生生的,夏月那么美,美得让夏梦想成为她的一面镜子,弥补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美绽放之时见过她自己——她想要让她看到她自己,那么她就不得不离开了,她不会成为她跟她自己之间的障碍。
从来没有人跟夏梦说过,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居然是这样的,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浸泡在对她的音容笑貌之间,完全无法自拔。
并且即使没有甘之若饴,也使得这层思念,如同是保护膜一般,即使夏梦能够呼吸,又使夏梦区别于其他人。
夏梦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自己能够走到这一步,在生死玄关的折磨之中,夏梦居然想到的是夏月,也许夏梦再也不能够坚持下去了,可是这所有的这些无穷无尽、没完没了的折磨却居然丝毫不影响夏梦对夏月的思念。
夏梦曾经以为,在她身上她能够塑造出来最完美的,就是她的舞台形象,所以夏梦不惜一切的,为了能够获得她生命中,哪怕有那么一次完整的机会。
“我都会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控制我全部的疼痛,不断的转化成璀璨的舞台形象,在动作与动作之间不断的跳跃,逃窜着疼痛尖锐的而不可阻挡的不断刺入,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舞台上极尽光华。”这是夏梦第一次对夏月坦白自己的心路。
“一旦下了舞台之后,我所有的黑暗夹杂着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使我无处可逃,只能成为黑暗里的一切。”也是夏梦在内心中对夏月忏悔着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裁判夏梦,她觉得也就只有她的妹妹夏月。
“曾经我就以为我能够得到最完整的创伤和对创伤里的再次创造,我也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就是我能够给我最好的东西,以及最终的补偿。”夏梦对夏月说:“我最好的却是对你至始至终的怀念。”
夏梦在疼痛烧灼的火光中炽烈着,周围人将她放在手术台上,对她身体不断的侵入、切割,反复挑拨神经所有锐利的疼痛感之中,使夏梦以往所有控制疼痛的能力都无从发挥;
只会使夏梦能够时时刻刻清醒的察觉到每一刀细致的切入下去,所达到的分寸和侵入者想要做到的目的以及效果。
这样的时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而久之,这反而成为了一种无声的交流,甚至连夏梦自己在这一刀与下一刀之间,身体又将在震颤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和变化、感到由衷的好奇,甚至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