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夫妇很欣赏白令启的风骨气度,对妹妹的情意,再加白令妍模样漂亮,又因其有心奉承而表现得斯文乖巧又不失开朗大方,一派大家闺秀的做派,看着是担得起大家媳妇的。问过儿子,乔维京还没想到终身大事,见二老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无可无不可。母亲问他喜不喜欢白令妍,他想了想,白令妍很漂亮,很开朗,典型的不知世事的富家小姐,可能地域相隔,她和内地的那些闺秀又有些不同,倒有趣味。总之不讨厌就是,若说有多喜欢,他感觉不出,也想象不到是怎样的。留学时虽有外国女人相对开放些,也很多人喜欢自己,她们以身教会给自己一些东西,却没有教会给他爱情。乔家夫妇见儿子那样,想着大家族娶媳嫁女,能够双方不讨厌、各方面般配就很好了。何况现在女家显然钟情自己的儿子,儿子又是军人,说上战场就上战场,既然合适就先订下了,又不是马上结婚,相信处的久了儿子就会喜欢了。
因为没想到这一行会给儿子订亲,所以没什么准备。为了诚意与重视,乔母脱下自己腕上带了二十多年的翡翠镯子给白令妍戴上作为见面礼,说是回头再好好准备订礼。白令启也没带订亲的礼物,于是商定回A市后再专程备来。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们商量启程的日子时,听到第三十八师要作为远征军开赴印度的命令。白令妍不舍得,本还想自己留下来,等哥哥再来过订婚礼时再一起回家。只是军令不可违,而且这也是军人的使命与光荣,也是乔维京的前程。因为这样一个命令,又等了两天,都因为忙于启程,乔维京根本就没时间再和白令妍见面。三天后,白令启带着不舍又失望的妹妹启程回了A市。路上见妹妹闷闷不乐,便告诉她这可能是以后她经常会遇到的,虽然以人才看,自己也很喜欢乔维京,但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如果她后悔,现在都来的及,船靠岸时掉头把镯子退了就是。白令妍有丝犹豫,低头摸摸手腕上翠绿的镯子,眼前闪出乔维京英气的身姿漂亮的脸。再抬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哥哥:“我等他,我们一定会打胜仗的。”白令启不想泼她冷水,而且胜仗是全中国人民都盼望的。可是,就算打胜仗,要等多久呢?这是打仗,不是做工,可以请假。算了,让她抱着美好的希望吧,反正只要没结婚,一切都来得及。
论起来,白令妍与乔维京并没有相处太久。这桩亲事到目前为止,乔维京白马王子的形象与他军官的英雄光环起了决定性的推动作用,放大了白令妍少女情怀的想象和她以公主身份携手王子的决心。二人间真有多少感情,乔维京没有,他有的只是那个时代的婚姻观驱使的行动而已。白令妍在接下来的四年中除了开始会经常想起人群中乔维京的耀眼外,余下的时间只是没有近距离碰到年龄恰当而光环压过乔维京的男人,没有人激起她向前奔赴的决心。这让她以为自己等了乔维京四年。
今晚的重逢让过去无意识的等待变成了真正的等待。乔维京一进入她的视线,他又沐浴四年战场淬炼的光芒更加耀眼,让她眼里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的存在。心胸内女子爱恋的热情复苏,她想起他们是有婚姻之约的,即使只是口头上,可也是双方家长订下的,有他母亲给的见面礼。虽后来因现实原因未能补齐订婚仪式,但自己手腕上带了四年的镯子她理解为是乔家传给长媳的镯子。是的,乔维京像他父亲一样,都是长子。
白令妍摸着手腕,一路上带着幸福的笑意。白令启看在眼里,好笑又疼惜。乔维京送了师母后回到住处,想着刚才和白令妍共处的时光。一到A市抽出空来就安排了副官荀安给白令启送去礼物,一只派克钢笔。并不是特意因为与白令妍的订婚,而是心里深处知道和白令妍有这么一层关系,礼节上该这么做。客观上,他应该送的人是白令妍。抽不出时间这也可以理解,特殊时期,为国为民。跳过未婚妻白令妍就有些奇怪了。可是,他就是没有想到,或者是不愿意想到。是的,自己知道心底里有些回避。也许是四年的印缅战场让他对人生、对生命的看法有了转变。虽不清晰,转变却是客观存在。军队里,军人是铁的纪律,思想上,军人又是肆意的,血性的,再加上他受的教育,他不想勉强自己。他愿意把一切奉献给多灾多难的祖国,受苦受难的同胞,但总有一点要给自己保留。知道在这样的宴会上会碰到白家人,可是直到白令妍来到面前他才切实地意识到自己有个“未婚妻”,白令启的亲妹妹白家小姐白令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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