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昔颜揉了揉手掌,方才急着赶来救人,她的手也被粗糙的缰绳擦出了不少红痕,着实疼得很。
末了,凤昔颜淡然道:“别急着谢礼的事了,今日的事十分蹊跷,你还是赶紧让夏太师赶紧禀报慎刑司,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惊了夏小姐事小,方才若是我疏忽未能得及救下夏小姐,只怕就要酿成大错了。”
夏府婢女也随之后怕起来,连连点头:“凤大小姐说的是!实在是奴婢愚笨的紧,方才未想到这些,奴婢这就先行送消息回府。”
乔莺儿瞪着凤昔颜的目光快要滴出血来。
为何她凤昔颜就不知道见好就收手!
“凤姐姐,此事,此事不必再麻烦夏太师的……”
乔莺儿咬了咬嘴唇,一股血腥味涌到嘴边,她方才着实摔得不轻。
她虽心有不甘,但仍是服了软,认下此事是自己的过失:“是莺儿骑术不精,才让马儿出了问题,惊扰了夏姐姐,若需要认错,莺儿认就是了!”
否则此事若要移交慎刑司,她们母女的命可还要不要了?
只怕她哭下去,一向脾气好的夏二小姐也要服软。
“姐姐知道你骑术不精,但府上的马术先生也教了你一年有余了,总不至于让你还犯这些小问题,我方才一看就觉得那马鞍有问题,准是有人嫉妒你在府中讨人喜欢,所以马鞍被人做了手脚!莺儿,你别怕,姐姐怎会舍得让你受了委屈呢?”
凤昔颜勾起一丝笑意,温柔地搀扶起乔莺儿,竟还真有些姐妹之间相互扶持的亲密模样。
她俯在乔莺儿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关切的话:“好莺儿,你放心,姐姐一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不让你白白摔断了腿,受这样的委屈。”
那夏家婢女连连点头,“凤大小姐,我家小姐许是吓得有些厉害,奴婢便先带着小姐回府去休息了,若查出了些什么,定然是第一时间告知凤府。”
“这自然最好了。”凤昔颜大方得体的笑了笑,“有劳姑娘了。”
“凤小姐客气。”夏家婢女点头。
乔莺儿回府的路上几乎全程未吭过声。
“小姐,到底是何时让您如此高兴,连手上的伤都顾不上了?”柳儿担心的叹了口气,“小姐,该擦药了。”
她怕自家小姐是在战场上把头撞傻了。
否则凤昔颜怎么能毫无缘由的高兴上一下午?
凤昔颜乖巧地摊开双手:“你不懂,凤府早晚有喜事。”
“是是是,凤府当然有喜事。”
柳儿迁就着凤昔颜的脾气,边是擦药,边是打趣:“以后咱们小姐便是领了战功的大大统领,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府里那些人以前总说咱们小姐是娇气包,如今也让他们瞧瞧,咱们大小姐可风光着呢!”
“柳儿……”
凤昔颜的心中反而有一阵苦涩。
蓦地,院里有人传话道:“大小姐,刑部派了人来,说是要调查今日在郊外的事,还请您出来一趟。”
“知道了,我一会便去。”凤昔颜答道。
难怪京中人都说上京里最疼女儿的人就属夏太师,这办事着实利落迅速,当夜朝廷便派人来凤府深查了。
凤昔颜换了身干净衣裳,便跟着府里丫鬟去了前院。
朝中大臣遇案,上禀刑部是常态,但能让刑部直接派人调查,那就得徐阳帝亲自点头才行。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凤府前院都快炸开了锅了。
凤大统领见到凤昔颜第一面便是劈头盖脸的指责:“让你陪你妹妹出府骑马,你明知道她骑术不精,怎么不想着好好看好你妹妹,吓了夏太师家的千金不说,还让你妹妹摔伤了腿?你这姐姐究竟是怎么做的?”
凤昔颜反应地快,抬手拦下了凤老爷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女儿赶在莺儿踩出人命之前救下了夏二小姐,难道还不算为莺儿善后?女儿自然也能救下莺儿,但那匹疯马会不会踩踏出人命,女儿就说不准了。”
“你……”
凤大统领右手颤抖,似是想捍过凤昔颜的腕力,将这一耳光打在凤昔颜的脸上。
有凤冠玉不能“堂堂正正”入宫领赏的事在前,凤大统领已经是怒火中烧,在心里把凤昔颜埋怨到了极点。
奈何,这一巴掌还未落下去,便被门外来人所打断……
“凤大统领何不问问,自己这父亲是怎么做的?事情还未查清,凤大统领便要同令爱动手,世间着实少有这样的稀罕事。”
凤大统领当即脸色青白,勉强挤出些微笑意:“小女顽劣,下官不过是说教她两句,并无别的意思。”
凤昔颜愕然不已,究竟是什么人敢对凤大统领如此打压!
凤昔颜仅是听见了身后这人的声音,便觉得威严无比,不容置否。
直到从凤大统领口中听到“萧首辅”三个字,凤昔颜才猛地转过身。
来者丰神俊朗,眉眼含笑似狐。
果然是萧拾州!
在传言中,被称为“天下三智,皆逊一萧”的萧拾州!
不仅是智谋,论样貌,他更是世间一抹绝色。
前世赌坊之中还时常有人押注,若是纵横沙场的凤大统领与萧拾州为敌,究竟谁会胜出。
至少前世还要属“凤大统领”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