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卢修斯会觉得自己从未靠近过麦克斯,他们青梅竹马,甚至算得上是远亲。小时候的他会和麦克斯在花园里疯跑,再大一点会坐在西格尔家那棵有好几百年树龄的古树下,这时候麦克斯总是会聚精会神地看一本厚书,而他就坐在她身边看她。看她娇俏的长卷发下那张还有些婴儿肥的脸。
看她用纤长的指尖把落下来的绿叶夹走,看她温婉地把头发挽在耳后。少年时候的他还不识情滋味,却只想将这一秒的时光刻进自己的灵魂,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滞于此。
他一厢情愿地以为,麦克斯也会有和自己相同的感觉。他们是那么般配、富有默契,还都是纯血统家族的后裔,门当户对。甚至麦克斯那个古怪的父亲也不曾阻止他来看她,卢修斯觉得未来或许就像是自己期望的那样,他们会有孩子,他希望有个儿子,可女儿也很好,他希望她会像母亲。
他先一步去到霍格沃兹,成了一名光荣的斯莱特林。第二年如他所期望的,麦克斯·西格尔也成为了斯莱特林,他们又在一起了。麦克斯的成绩总是很优秀,她是第一名、是级长、是学生会主席,她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即使是别院的学生,也对她有着良好的评价。
卢修斯觉得自己开始追不上麦克斯了,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好,最后他选择放弃,开始和纳西莎·布莱克约会。
每个人都说麦克斯是个开朗的女生,她敢想敢问、大胆自负,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学问上的问题是她无法解决的,她胆大妄为,无视一切既定规则,她身为一个巫师,甚至去主动了解麻瓜们的世界。当卢修斯质问她时,她只是说:首先它是知识,其次才是麻瓜的知识。
麦克斯是一只不会被束缚的鸟,一切主义主张都不能让她推翻自己的决定。有时候你简直会觉得她不可理喻,甚至因为她的强硬尖叫,你要是与她进行争论,只会神经衰弱:她会从每一个角度来诠释她的理念,如果你的观点和她冲突,那很不幸,最后放弃观点的一定是你。
只是当卢修斯以为他们之间只会是形同陌路的时候——毕竟麦克斯身边围着的泥巴种可不少——她却比任何人更早的加入了黑魔王的阵容。没有人知道当卢修斯在食死徒阵营里见到麦克斯那兴致勃勃的脸孔时他的心情,那种惊愕至今都残存于心。
她真正成为了黑魔王的心腹,不是卢修斯这样的仆人,而是类似于朋友这样的、更加亲密的关系——当然黑魔王是不需要朋友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日渐亲密,就连对黑魔王狂热迷恋的贝拉特里克斯,也无法如此接近黑魔王。
“你变了,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卢修斯某一天和麦克斯擦肩而过,她的目的地显然是黑魔王的休息室。
他记得麦克斯歪着头笑了笑:“卢修斯,你明明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我,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一切都在那个雪夜被打破了。黑魔王居然被一个男孩,被哈利·波特打败了!反抗势力迅速展开了反击,他们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击溃了食死徒们的据点,傲罗们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开始追捕逃跑的食死徒死忠,或是逮捕或是原地击杀。卢修斯望风而降,推脱自己是被夺魂咒控制才会成为黑魔王的爪牙。
食死徒们一个个落网,麦克斯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卢修斯既欣慰又焦虑:麦克斯毕竟是以首席的身份毕业的优等生,可她那时候已经有了身孕,而她显然不可能再获得她的“丈夫”的庇佑,以麦克斯在魔法世界的名声,等待她的只会是阿兹卡班的永久监禁,她不可能在那么糟糕的情况下活下来。
卢修斯各处托关系打听,他小心翼翼地不引起魔法部的注意,那时候他也正被魔法部观察着,每天都被传唤去出卖那些昔日的“同事”,搞得焦头烂额,分不出更大的精力去管这件事。
等他再次听到麦克斯的消息,那是一个噩耗:傲罗杀了麦克斯,麦克斯没有反抗,只是希望他们能带走她的孩子,为此她愿意用自己的死来换这孩子的生。
傲罗别无选择,说这话时,麦克斯已经挟持了足够的麻瓜人质,她用夺魂咒和昏迷咒控制了麻瓜们,并威胁要把魔法世界的秘密全都泄露出去。当时行动的执行长官在仔细思考过她的要求后答应了她,并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卢修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当时魔法部的人和麦克斯约定了什么,他知道的只是那个坐在树下读书的姑娘,已经是一个记忆了。
等到他终于下定决心再去一次西格尔家,见到的是却是似曾相识的身影:金发的女孩坐在那棵仿佛永远高挺的巨树下翻着书,她很安静,当树叶落在那本书上,她就用掌心把树叶拂掉。
卢修斯像是被魅惑了似的走上前去,“你好,”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女孩抬起头,那是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卢修斯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这让他清醒过来:麦克斯的瞳孔是棕色的。
“嗨。”跟在他身边的男孩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她露出害怕的表情跑到树后躲起来,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从树后走出来。
男孩有点泄气,却又不想让人家觉得他很在意,他烦躁地挠挠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是西格尔家的人,对吗?你不用害怕,马尔福和西格尔是世交!”
“你是个纯血统的巫师!我爸爸说我应该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我没有朋友……好吧,我是说、我是说……”
好像有一点儿金色从那棵树后漏了出来。
“我有一张普德米尔联队的海报,你一定知道魁地奇,每一个巫师都应该知道它——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比赛,或者还可以让我爸爸给我们弄两把儿童扫帚在花园里飞……”
可女孩并没有被他所描述的景象吸引出来,男孩无奈的看向父亲。
卢修斯的嘴唇抿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德拉科,我记得家里有一本绝版的《毒类蕈菌百解》?鉴于你对它的不感兴趣,我想我需要赶紧把它交给更需要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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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看到树后的女孩有些坐立不安,继续道:“或者会有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把书给领走?走吧德拉科,我们该去拜访奥兰多先生了。”
带着不满的男孩走了两三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先生,我能打扰您一下吗?关于那本书……”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的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