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最好,但也不排除有人想借此事发作,有意与皇家作对。”荀萱道。
荀萱握着紫砂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晓的?这一切如果真像她所猜想的那样,那么安盛在这场斩将夺权的阴谋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荀萱的后背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
送走了安心月,荀萱便将磬音单独叫进了房中,叫散了院里剩下的仆人。
“曲幽,茶凉了,你再去跑壶热茶来!”
“是。”曲幽一脸好奇地看了一眼磬音,便也不多问,提着茶壶走了。
在武国公府落难之前,曲幽和磬音一直都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荀芷被人救下送入安府后,老夫人心疼这个外孙女,又怕她在府上受委屈,便特意将这两个使唤惯了的丫鬟送到了寒云居来。
曲幽平日里乖巧懂事,心思单纯,唯独天生胆小怯懦,而磬音却恰恰相反,虽沉默寡言,但『性』子稳妥,做起事来也是干净利落,再加上练了些拳脚功夫,很多搬不上台面的事儿,曲幽做不了,可磬音却能做得。
支开了曲幽,荀萱方才不紧不慢地询问磬音:“查到了?”
磬音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带血的锦帕,递到荀萱眼前。
“血?”荀萱拧了拧眉。
“不错,神机营近来在京师四处抓人,正是因为这血。一个半月前,也就是武国公府……”说到这里,磬音顿了一下,悄悄看向荀萱,知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勾起主子的伤心事。
“对了,”荀萱盯着茶壶望了半晌,又出声道,“方才那个端茶进来的丫鬟,去查查她的底细。”
“说下去。”荀萱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眸子,开口道。
“一个半月前,武国公府在西市街口被判斩首,这血便是那时残留下来的。”
“是。”曲幽一脸好奇地看了一眼磬音,便也不多问,提着茶壶走了。
荀萱伸手接过绣帕,端详了一眼,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朝廷定会派专人清理邢台,即便没有清理干净,这么久了,中途又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血迹早该被冲刷干净了。”
磬音微微颔首:“正是因为这样,这事儿才显得邪门,因为……这残留在邢台上的血迹怎么也擦不净,即便擦净了,第二日又会出现。”
“如今整个京师的大街小巷都在谣传,说武国公府乃是蒙冤而亡,冤魂不散,夜夜徘徊在那刑场上。皇上得知此事雷霆震怒,命神机营在十天之内调查出真相。”
“京师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凡是与此事搭上边的,皆被请到神机营的大牢里面喝茶去了。”
荀萱沉默了片刻,随手将手中的锦帕扔进了一旁的香炉中,冷笑了一声:“如今这个世道,竟还有人站出来为我武国公府鸣冤,真是有趣。”
磬音想了想,猜测:“会不会是武国公府旧人?”
“如果是那最好,但也不排除有人想借此事发作,有意与皇家作对。”荀萱道。
“谁的胆子这么大,敢与皇家为难?”磬音面『露』惊讶。
“别管是谁,今晚他必定还会再去刑场,你晚上提前过去,在附近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躲着,看看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今日下雨,雨水会冲掉邢台上的血迹,对方若真想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就不会让邢台上的血迹消失,所以荀萱猜他今晚还会去。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将人带到我面前。”荀萱道。
“奴才知道。”
“血?”荀萱拧了拧眉。
荀萱抬手端起紫砂壶,晃了两下,却又想起了什么,转首问:“回来的路上,身份没被人识破吧?”
“奴才知道。”
磬音立刻道:“主子放心,奴才是换了小厮的装扮出了府,无人认出。”
“奴才知道。”
荀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喝了两口茶,便将杯中茶水倒进了茶槽之内,开口吩咐道:“去催催曲幽,送壶热茶进来吧。”
“是。”磬音应声正欲退下。
“对了,”荀萱盯着茶壶望了半晌,又出声道,“方才那个端茶进来的丫鬟,去查查她的底细。”
磬音将荀萱的吩咐一一记下,便转身出了门去。
夜里,过了亥时,荀萱心里惦记着出门办事的磬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索『性』出门散步去了。
她本想去安府的后花园散散心,却没想到园子早被人占了,隐约还能听见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你的胆子真是大,竟然将书信放在贺礼当中,若是今日我没去取那架琴,又或者落入他人之手,你我的事情只怕就要藏不住了!”